第1章 不宜分兵
宛州，白水城。
“客官，這間宅子可是這附近唯一的空宅了。”覓宅鋪老闆引着司言龔萍二人，一邊走上二樓，一邊介紹。
“宅子倒是不錯。”司言走到窗邊，向外望去，整條長街盡在眼裏，長街盡頭，是一間大門緊閉的院子。
宅子和院子之間距離雖然不是太遠，卻還是看不到院子裏的情形。
不過，如果院子有人員進出，宅子從窗口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這裏吧。”司言摸出一袋錢來：“我們先租三個月，這是定錢，多的就當賞你了。你先回去準備契約。”
老闆連連點頭，接過錢袋，笑呵呵的走了。
龔萍來到窗前，向院子望去：“這院子孤零零的，周圍也沒個遮擋，塗斗怕是打探不到什麼裏面的情形。”
司言點頭：“據情報而言，這個據點他們已經經營了一段時間。以青龍會的小心謹慎，估計不會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說話間，塗斗走了上來：“這些人太小心了，我才靠近院子，就有人出來趕我。”
“一無所獲么？”司言想了想，“我們接到消息，才從中州趕來，本就耽誤了時間。只怕他們已經將東西轉移了。”
塗鬥倒是搖頭：“這倒不會。雖然院子的情形不清楚，但人員往來總是有人知道的。”
“這麼說，你打聽到什麼了？”
塗斗點頭：“街對麵茶鋪的茶小二說，那院子古怪得很，來來往往的人一點兒不像普通百姓。”
龔萍泡好茶水，給塗鬥倒了一杯：“那這段時間人員的出入呢？”
塗斗道：“以前，院子裏人員往來雖然不算頻繁，但總有進出。可是半個月以前，駛進去一輛馬車以後，就再也沒人出來過。連每日的吃食，都是在旁邊的酒樓定的。”
龔萍看了司言一眼：“這麼看來，馬車上就應該是目標了。”
司言點頭：“既然馬車沒有出來，那我們只有想辦法進去看一看了。”
龔萍搖頭：“現在裏面虛實不知，貿貿然硬闖么？”
塗斗突然笑道：“我這兒還沒說完，你們咋都開始商量下一步了？”
二人一起轉向塗斗：“還有？”
塗斗點頭，頗為得意：“說來也巧，就在昨天，那院子裏的人去集市上又買了一輛馬車和十幾匹馬。據賣馬的商販說，他隱約聽到，這些人，準備去淮安城。”
“淮安城？”司言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印象，正打算仔細回想，卻聽見窗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三人急忙來到窗前，只見那院子大門敞開，十幾騎人馬，護着兩輛馬車，走了出來。
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倒是沒有穿着黑衣，而是服色各異。
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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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動作倒是快。”龔萍轉向司言：“我們是跟上去，還是——”
司言忖道：“兩輛馬車？看來他們是準備出城以後分開走。我們只有三人，不宜分兵。”
龔萍馬上明白了司言的想法：“那就現在動手，正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司言點頭：“你來吸引騎兵，我來處理馬車。”司言又轉頭對塗斗道：“你幫我們注意整個戰場。”
說話間，馬車隊已經來到了樓下。
龔萍叱喝一聲，躍出窗口，飛身而下。
長劍翻飛中，已將當先那匹馬上的人斬下馬來。
這一行人哪想得，剛出據點，就遭攻擊。
頓時有些人慌馬亂，不過好在訓練有素，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就穩住了陣腳。
騎兵也似乎早有安排，急忙各司其職。
有人過來圍攻龔萍，有人將馬車保護起來。
司言故意比龔萍慢了一步，此時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龔萍身上，也撲了下來。
他卻沒有先殺人，他的目標是馬車。
人在空中，袖中刀已揮出。
只是一刀，已將第二輛馬車車廂從中劈開。
車廂里坐着兩個武者，車廂碎裂，二人滾落在地，卻立刻翻身而起，手中刀劍齊出，大吼一聲，向司言殺來。
司言卻不糾纏，身子一個倒翻，落在了第一輛馬車車后，隨即一掌將車廂拍碎。
這間車廂里，坐着一個商人，眼見車廂被破壞，微微一愣，反應卻是極快，身子一竄，已經竄出了車廂。
司言追進車廂，卻慢了一步。
圍在馬車周圍的騎兵，刀戳槍刺下，將車廂捅得破爛。
眾人齊喝，“嘩啦”一聲，馬車車廂頓時四分五裂。
一片“叮叮噹噹”聲中，司言刀光護身，將所有武器擋開，身子卻一衝而起，再折而下，仍向那逃出車廂的商人撲去。
那人一意逃跑，也不跟司言交手。
其他騎兵紛紛掩殺而來，將商人救下，擋住了司言。
龔萍長劍一兜，又將追殺司言的騎兵套了一半進自己的劍圈，頓時壓力倍增。
司言也知情況緊急，怎肯被騎兵纏住？
昊陽真火隨刀而出，近身兵器迎刃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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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路的騎兵一死二傷，不由大駭而退。
司言一巡，卻不見了那個商人。
司言立刻抬頭，樓上觀察的塗斗急忙揮手，給他指了個方向。
司言連忙追去，卻不想竟追進了一條商業街。
那商人亡命而逃，急切間躲閃不及，撞翻無數攤販，瓜果蔬菜和各式商品灑落一地。
商業街上頓時大亂。
不過他的速度還是極快，此時已經來到了大街中部。
司言四處一打量，飛身上了右邊房頂，快步追去。
突然，對面的房頂之上，竄出一條黑影，一躍而起，電射而下。
劍光乍起間，那商人的頭顱飛了起來，他的身體還在向前奔跑，斷頸里的鮮血四下噴濺。
旁邊看見這一幕的人群驚叫起來，四下奔逃，商人屍體四周反而空了出來。
此時司言已經趕到，飛身而下，袖中刀當頭就劈。
那斬首商人的黑影是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人，他蹲下身子，空着的左手正在屍體上摸索。
眼見司言刀勢凜利，急忙揮劍抵擋。
司言本是飛身而下，這一刀又快又重。
一刀就將那青衣中年人劈退。
中年人卻不糾纏，藉著一退之機，又躍上屋頂，迅速離開。
司言急忙搜索商人的屍體，左袖裏的錢袋，懷中的賬冊，最後還從左腳襪子裏摸出來一個紙卷。
司言也不及細看，把所有東西都揣進懷裏，再次躍上屋頂，急忙向龔萍的戰場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