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開篇:紀靈
[該篇章觀前提示^^:
本篇章將會出現類似妖怪、正邪神、吸血鬼等超自然生物與現象,其中也包含一些私設,忽略現實邏輯可獲得更佳的觀看體驗。
可能會夾雜一兩個小單元劇。]
——
(一)
五歲的紀靈隨着紀家人第一次來到追悼會,周圍的大人面色悲痛而沉重,就連一向閑不住的紀瓊夜也罕見地撇着嘴,安安靜靜地呆在一邊。
紀靈不太喜歡這種過於沉重的氛圍,她跟母親說了一聲后,再三承諾不會走遠后離開了那個房子。
外面的陽光很是暖和,她躺在草坪處舒服地眯起眼。
旁邊突然一陣涼意,她疑惑地睜開眼望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紀靈之前從沒見過,但她認識,因為這正是剛剛追悼會上面的黑白照片的少年。
不過他是透明的而已。
“哎——連陽光都不暖和了。”躺在她身旁的少年鬼嘀咕着。
見到這種情況,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會被嚇到才對。
但紀靈從小膽大,只覺得好奇,“你是裏面那個,躺在那四方盒子裏面那個……”
她實在沒記少年的名字。
紀靈沒被鬼嚇到,但少年鬼被紀靈嚇到了。
“你看得見我?”
紀靈點點頭。
小手好奇地伸過去,可惜碰不到,直直穿了過去。
她又合了合掌心,沒有任何感覺。
少年看上去十分激動,圍着她轉來轉去。
他死後這些天,沒一個人看得見他,也沒見過其他的鬼,都是他一個人到處晃悠,還沒辦法遠離他的屍體太遠。
悶死他了。
“天哪,太好了,你知道這些天我多無聊嗎,沒人跟我說話,沒什麼地方能去,雖然飄來飄去是有點新奇,但還是無聊死了——”
“你是來參加我的追悼會的嗎?你是哪家的孩子,之前都沒見過,你還挺可愛的,長大后肯定是個美人。”
“對了,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說起來就冤——我就好端端在路上走着,結果大白天的突然有人跳樓,然後砸到我的頭上,怎麼這年頭自殺還要拖個人下水呢。”
“自殺的方法多了是,你說我招誰惹誰了我……”
說到這,少年就一臉怒容。
話有點多。
但紀靈沒覺得吵。
大概是因為她第一次聽見鬼說話,新奇勁還沒過。
不過聽他說起自己的死法,紀靈也十分同情,無妄之災不過如此。
追悼會內傳來陣陣哭聲,少年鬼話停了一瞬,望向追悼會那邊,惆悵地嘆了口氣。
“你說為什麼你能看得見我,裏面的人就看不見呢。”
他之所以不待在裏面,出來的原因,就是不想感受裏面那些壓抑的氛圍。
想要說話聽不見,想要觸碰也摸不到,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為自己難過。
紀靈想了想,道:“要不我跟他們說你在這裏?我替你們傳話。”
少年鬼飄着身子,“算了,他們不會信的。”
要是在他生前有人這麼和他說,他只覺得對方是在給他惡作劇。
突然,少年賊兮兮地跟她說,“或者你跟他們說,別哭了,放心,我會在下面等着他們的。”
話剛落,少年又大笑起來,“然後他們肯定會嚇得要死,說不定連難受都忘了。”
然後她回家后肯定會被罰跪。
紀靈內心也嘀咕着。
他們還聊了許多,聊的很專註,好在其他人注意力都在追悼會內,沒人注意到外面的紀靈正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當那位老人靠近這邊時,一人一鬼都沒注意到。
“小夥子,在這顧着聊天,捨不得走啊?”
老人鶴髮童顏,穿着古樸的長袍,這種打扮在現代甚少見到,紀靈只在電視劇里見過。
“你要再不離開,可就來不及了。”
甄明將少年送走後,才低頭觀察起這個小女孩。
他今日本就是隨着天意來找人的,卻沒想到要找的居然會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
如果他沒觀察錯的話,小女孩並非是先天的陰陽眼,卻能看見這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鬼魂。
她的身上,也沒有其他同行留下的靈力。
那就只有可能是她自己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沒有其他人的幫助下,打開了自己後天的陰陽眼。
“他去哪了?”
小女孩看到他剛剛的情景后,依然沒有一點驚詫或害怕,只是好奇。
甄明眯了眯眼,低下身子,摸了摸紀靈的頭,輕聲道,“他去了該去的地方,冥界地府。”
“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小紀靈有些激動,她只在故事書里見過這些。
“有。”甄明笑道,“你叫什麼,小姑娘?”
“紀靈。”
“那紀小靈,要不要跟我去學本事?像剛剛那樣的本事。”
——
(二)
甄明所擅之道,乃命與卜。
而紀靈偏偏不太喜歡命之道,只跟着他學了些入門的皮毛。
像甄明的道乃出世之道,而像紀靈這個天賦和性子,天生就是要入世的人,說是師父,但他真正能教紀靈的並不多。
因此甄明都是這一年將她丟到這個宗門,明年丟去那個宗門。
紀靈的天賦甚至遠超他的想像,即便有情劫傍身,但她在成年之前並不會受太多影響。
前兩年將基礎打好后,紀靈的修為突飛猛進,十歲那年,年輕一輩中,她再無敵手。
——
(三)
“紀小靈,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厲害嗎?”
紀靈嘴裏叼着狗尾巴草,聽到師父的話后嘖了一聲,將它吐了出來。
師父別的先不說,總愛考她一些功課。
“我知道,玄術師的實力,悟性與先天靈力是為‘底’,作為天賦,而後天的修行,則是決定了實力的上限。”
“我呢,如師父所言,天賦高悟性強,修行也刻苦,不厲害才說不過去吧。”紀靈眯眼笑着,她一向不吝惜去展現自己的自信。
甄明大聲笑着,刨去實力,紀靈的性子也十分對他的胃口,包括她的這一份少年意氣。
但甄明該說的還是得說。
“你說的基本沒錯,但還差了一點。”他盤坐着,教訓其他弟子時都是嚴肅面孔的甄明,唯有面對紀靈時仍然一副隨和。
“前面的那些,都是個人能做到的,但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光是以上這些,再厲害也依然有着上限。而有一點,它是沒有上限的,也是極為重要的,就是信仰的力量。”
“信仰的來源多種多樣,你對他人的信仰也好,他人對你的信仰也罷。為師與你說過,你是這幾百年來天賦最高的玄術師,因此包括師父在內,很多前輩們對你寄予着厚望,你會有壓力嗎?”
紀靈咬了咬下唇,沒說話。
她知道自己懷着眾多人的期望,也清楚前輩們毫無保留地在培養着她,哪怕再自信,沒有壓力也是不可能的。
甄明見她這副表情,哪還會不懂,這也是他這次找她談話的原因。
“別人對你的期望,也是信仰的一部分,所以紀小靈,你不需要對此有壓力,那不是你的累贅,那是你實力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