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下大亂
海月先是詫異再是失望后是惱怒，大叫道，“天下道家怎麼能聽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女孩的號令！豈不是滑天下之稽嗎？”
眾人也是議論紛紛，大半人群都是持反對意見，但因為比試前已有約定，不敢大聲吆喝，皆低聲議論紛紛。
凌霄冷笑道，“諾大一個伏龍宗，掌教斗敗了，居然開始人身攻擊加耍賴潑皮啦。”
海月恨聲道，“難道你就清楚她的來歷？你知道她的出身？她為什麼短短時間修為就能從凡人到真靈境界？我師父都修習了幾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她怎麼會有龍天護法？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我懷疑她就是魔族派來的姦細。意圖控制道家子弟，毀滅天下！”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憤憤不平之聲越來越響亮。連凌霄也開始反問自己，“對啊，我其實對她一無所知。她，怎，能如此厲害？”
海月更是衝到她面前，用手指着她說：“怎麼不回答？心虛了？說，你是魔王還是魔帥坐下的？”
若安回頭看了看徐道子師父，坦然看着海月，“你還不配指問我！你的修為太低了！”
海月氣得滿臉通紅，“你—你—你—”半天，卻也無可奈何。
若安清了清嗓子，用丹田之氣揚聲道，“各位敬請安靜下來。我不是什麼魔族，我就是普通的人族因為各種機緣逐步提升到這樣的境界。我師父徐道子可以作證。”
“我是在師父的教導下突破到了氣道，一路歷練，經過佛家大和尚的指點，進入四維空間。又經過聖女娘娘的點撥才有了頓悟。”
“一般人修行，是跟着師父依樣畫葫蘆。但往往執着在形體上的學習，執着在相上的功夫，所以進步很慢。其實不是我太快，而是大家修行的方法錯了！”
“錯了？這個丫頭狂妄，沒有把任何道家人放在眼裏！”
“怎麼可能錯？我宗派幾百年都是如此引導的。這一定是妖女蠱惑人心。”
“呸，她有什麼資格說我們的錯！”
……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就差拿着各種武器來拚命了。
徐道子安定如磐石，目光溫和地看着若安，給了若安莫大的底氣。
“的確是錯了。修行是靠頓悟法理，理通了，形體是自然而然呈現的。目前大部分人的修行方式是本末倒置！”
“如果從心悟上着力，各位一定能日行千里。”
若安一口氣說完，心跳加快，但卻強作鎮定。第一次當眾說出內心深處一直以來的感悟。
幾位宗派掌門聽罷，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示意自家弟子稍安勿躁。
菩薩殿玉潔道姑溫溫柔柔、安安靜靜地開口了：
“小姑娘講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我們傳承的時候，也都是傳心法。不過，天下不是所有人都是頓悟的材料。大部分人，只能慢慢引導！你站在自己角度講話，卻是有所偏頗啦。”
“師父教導的是。我明白了。”若安謙虛地低頭道歉。玉姑道長更加滿意，看若安的眼光就像看見天下至寶。
歐陽建宇道長急躁地說，“你們不要這樣惺惺相惜。我們是不可能聽命於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可是，這丫頭又的確贏了苗道長。哎，左右為難啊。”
若安抿嘴一笑，“大家不用擔心。我從來沒想過要號令天下，也從來沒想過要用九天玄劍來謀取名聲權利。”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齊心協力，護持天下。天地遼闊，萬物依道而運作。所以，我想請五位掌教共同擔當，每一位輪流承擔最終決策者。只要五位師父攜手並肩，天下必將恢復祥和。就是不知道五位掌教的意思？”
徐道長哈哈長笑，“貧道久不問世事，也有些生鏽了。願意餘生護持天下正道。”
其他四位沉吟半晌，也都紛紛點頭。的確，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謝謝師父們大義！弟子還和聖女娘娘有承諾，需要用玄天游龍陣再次進入高緯。也請苗道長允許我等開啟陣法。”
苗道長見若安一片純真，完全沒有利益之心。頓時長長舒了口氣，暗道，“本道長目前是所有宗派中修為最高的。徐徐圖之，定然成為天下霸主！眼下，暫時穩住這個丫頭。誰知道她去了天上，何時能回來？”
於是，擠出慈眉善目，笑道，“儘管用！但是，開啟陣法的秘訣一直是不外傳的——”
“知道。聖女娘娘已經教授陣法。”
“海月必須在現場。這裏畢竟是伏龍宗的秘密修行之地。”
若安只能點了點頭。
“玄天閣”很快成立，五位執掌產生，每三個月輪流做主。若安沒想到聖女娘娘交給的任務如此輕易完成，不禁有點飄飄然了。是夜，護法大陣準備好，只等天一亮就啟動。
青龍、雪精靈、凌霄、徐道子各據一方，若安盤腿坐在最中間的石龍旁邊。海月抱着鞭子冷冷地站在陣外。
若安口念咒語，手持九天玄劍，劍尖遙指第十尊虛空中的天龍。一時間紫光大盛，石龍一個一個被喚醒，化作各色天龍，口吐寶珠連成七星，飛向頂空。空中天龍狂吼一聲，吞下七珠。化作金光天階一層層直通上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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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若隱若現。眾人（護法）屏氣凝視。
突然，站在旁邊的海月拋出一個符咒，念念有詞。符咒綠光耀眼。就在眾人眯眼的功夫，天門中走出龐大的身影，沿着階梯一層一層走下來。
若安目瞪口呆，“不該是我走向天門嗎？怎麼神從天上下來了？”
三個巨人轉眼到了跟前。每一位都有十個人那麼高，不過各個相貌俊美，皮膚白皙地如月光如玉雪。難分性別。
其中一位，大聲道，“是誰召喚吾等？”
海月立刻向前，跪拜下去，“凡人海月恭請天神！”
若安直覺大禍臨頭。
巨人笑道，“什麼天神！天神算什麼？吾等天天和天神打架，打了幾大劫了！”
聲音震耳欲聾。
海月道，“恭請阿修羅道大人！推翻天道！小人願意跟隨諸位。”
巨人哈哈大笑，“正是此理。若沒有凡人的祈願和召喚，吾等也進不了凡界！正好踏平人界，讓那些自詡天道的神仙們，看着他們精心護持的小人國如何夷為平地！”
凌霄怒道，“海月你瘋了！你也是人。怎麼讓外道摧毀自己的家園呢？”
“什麼自己的家園？天下都是平等的。什麼上三道下三道，我就是不服。為什麼人人都要向天神們跪拜祈求護佑？為什麼我們人不能做天下之主？哈哈哈哈！”
徐道子拋出法器，欲形成結界，阻止阿修羅前行。
巨人手指一彈，徐道子頓時被炸裂。若安連呼叫都來不及，徐道子已經煙消雲散。
青龍和雪精靈拚命抵擋，九天玄劍低聲道，“你們加起來都不是他們一個人的對手。趕快運用隱身術逃離此處。到長白山天池，開啟四維，去找聖女娘娘！”
凌霄拉着若安，若安還想助力小青龍和雪精靈。巨人一抬腳，就把小青龍踏成肉餅。隱隱聽到青龍龍神的低吼，不一會兒，龍身現前，和三位阿修羅巨人纏鬥在一起。同時傳音給若安，“跟着神劍走！本龍神也不是他們三個的對手。只能拖延一時。天下大難已至。找到方法去求無量天尊！——快走！”
若安忍住眼淚。口念隱身術和飛行術，拉着凌霄和雪精靈，抱着九天玄劍，剎那到達天池中央。
再次叩開聖女娘娘的仙府。娘娘已經等在大殿。
若安剛鬆一口氣，頓時跪倒在地，放聲痛哭起來！
“娘娘，對不起！我對不起所有人！對不起天下！我—我一直這麼自私，這麼驕傲，以為自己是天選之人，是了不得的修仙之人。”
“就是因為我一己私利，開啟天門，才釀下滔天大禍！嗚嗚嗚——”
“我一直這麼自我中心。一切以我想要為主，絲毫沒有一點點警惕之心。無知、可恥的我！不配再見聖女娘娘。也無臉再面對任何一個人！嗚嗚嗚嗚嗚——”
直到若安慢慢平靜下來，九天玄女才溫和地說，“這是天地浩劫。不是哪個人就能扭轉的。不是你，也會是別人。”
“做錯了，哭是解救不了天下的。當務之急，是我們同上三十三層天，請清凈門一同，救天下於水火。”
若安支支吾吾了半天，“娘娘，我闖下這麼大的禍事。師尊一定瞧不上我了。——我就不去了吧。”
九天玄女冷峭地站起身，“這是你的選擇。你完全可以選擇一遇見困難就逃避。”
若安看着平靜而冷淡的聖女，頭腦發懵。站了良久，怯怯地道，“聖女娘娘，我們現在就走？我要做什麼準備呢？”
九天玄女淡淡地道，“我早已和師尊溝通過。此劫因你起，必將因你滅。”長袖一揮，仙鶴鳴叫而來。若安和九天玄女、凌霄一同坐在三隻仙鶴拉起的天輦寶車，只感覺騰雲駕霧，朝南天門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