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沒什麼好談的
學校為了彰顯對這種惡意中傷事件的重視,要求所有班主任在第一時間在班級說明。
高一重點班三班,朱凱倫臉色陰沉得能滴出一桶水。
好好一個順風局,被朱玉婷這個蠢貨給攪黃了。
好在不管怎麼說,他都能撇得一乾二淨。
朱玉婷則被叫到校長辦公室,挨了一頓教育。
出來時,小宇宙似乎都要爆發。
朱沫,想不到你居然這麼陰險,竟敢害我!
下午放學,朱凱倫將兩姐妹叫到無人的角落,進行了商議。
朱玉婷心情很差,嘟着嘴:“在微信裏面聊,不是一樣?”
朱凱倫臉上帶着姨母婊的笑容,心裏卻想一巴掌拍死她。
自己怎麼可能在微信里和她們聊這個,那不得留下把柄?真當別人也跟你們一樣傻。
他實在不能理解,一月生活費幾萬的人,會貪圖別人兩萬手機而自曝醜事。
就在這時,朱紅櫻驚呼一聲:“你看,三姐的車,她的車怎麼會停在辦公樓門口?”
朱凱倫和朱玉婷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都是吃了一驚。
朱紅櫻和朱玉婷是做賊心虛,想當然是認為學校通知了在警局當副隊的三姐。
大姐和二姐不管事,平時由着她們去,三姐不一樣,對她們有着恐怖的血脈壓制。
動手揍她們,不但下手狠,還是沒地方哭訴的那種。
特別是爸媽不在的時候。
朱玉婷臉色發白,喃喃自語:“完了!快跑,找媽媽去。”
朱凱倫看着姐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想以後是不是該少和這兩個傻子接觸?
總覺得會被她們害死。
就在這時,他瞳孔收縮,肌肉繃緊。
只見朱沫和陳老師走向了辦公樓。
朱沫似有感應,一回頭,就看到了三個人在教學樓旁邊的綠化帶,不知在磨蹭什麼。
他同時也一眼看到辦公樓旁的高檔商務車,大概知道陳老師放學后,又將他叫來辦公樓的原因。
上一世,也是三姐和父親找來,將他勸回了家。
三姐朱婉清作為市局刑偵副隊長,上一世在聽了他的辯解后,一回去就逼問老四老五,還了他清白。因為這事,三姐和許美慧據理力爭大吵了一架,而後就帶着他去她外面的住所。
只可惜半年後,三姐就在一次執行公務時殉職。
失去三姐的庇護,後續的故事可想而知。
高考後不久,醫院給他的死因是食物中毒,臨死前朱凱倫才露出了兇狠的獠牙,惡狠狠地附在他耳邊說:“你待在鄉下做個孤兒多好,就不該想着回來。”
“這家裏的一切都是我,沒有人能搶走!”
食物中毒?他只能呵呵了!
一股戾氣,在他心裏滋生。
家裏人對養子的寵溺,寵到骨子裏,對他的偏見也同樣深入骨髓。
只是他還有疑惑,按心理學來說,若說許美慧對養子的寵溺,是因為持續的付出變成了習慣,根深蒂固;那父親呢?這個以應酬多為由的不負責父親,為何也對養子也格外偏心?
匪夷所思!
好在,他已經不需要家了,沒有家他照樣能活得很好。
轉眼間,到了三樓的會議室。
陳老師敲了兩下門,就轉身離開。
門打開,一個身材高挑,一身制服,英姿颯爽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
老三朱婉清。
會議室內,朱剛烈斜倚在沙發上,黑着臉抽悶煙。
氣氛變得壓抑。
朱婉清一雙鳳眼打量着弟弟。
這個弟弟找到時,她還在讀大學,大學畢業后就忙於工作,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兄弟姐妹都親在小時候,長大后親情自然而然就淡了。
可以說,除了初次見面,這是第二次近距離觀察弟弟。
她皺起眉頭。
為什麼會這麼瘦?
面色菜黃!
病態的瘦!
她突然覺得很難受,這畢竟是她的弟弟。
雖然聽說這個弟弟遺失在外面的那些年,養成了不少惡習,在家裏很受排擠,但心裏又想當然以為,再怎麼著也比待在外面好。
只是看這情況,貌似和她想的有點偏差。
她突然很想知道,這三年他在家裏到底是怎麼過的?
也許她該花點時間,關心下這個弟弟,就算真的品行不端,她也該負起引導的責任。
朱沫也在看朱婉清。
上一世,對這個剛正不阿的三姐自然是熟得不再熟,但這一世,跟這個一年也沒回幾次家的三姐,正是剛接觸的開始。
若是他猜得沒錯,此時的三姐對他的了解,還停留在其他家裏人給她輸灌的印象上。
那印象不用說也知道,肯定不會太好。
“進來,門關上。”
朱剛烈聲音不是很好,帶着怒氣。
為了找這個逆子,這兩天把公司的所有事都推后了,結果緣來旅館守了一晚上,沒看到人,一早上通過學校,知道朱沫來上學,中午和老三在校門口等,卻等了個寂寞。
這還沒完,老四老五回去吃中午飯時,向許美慧告狀,說他給逆子又買手機又買衣服的,還提供房子讓他在外面住。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許美慧二話不說,電話打來就是一頓猛烈輸出。
此時,他的心情就跟日了狗似的。
父女還不知道的是,學校大概考慮到涉及到是他們的家族私隱,並沒跟朱剛烈提起下午鬧得沸沸揚揚的惡意中傷事件。
朱沫站在門口沒動。
在他看來沒什麼好聊的,說:“有什麼話快說,我在這裏就能聽到。”
“這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朱剛烈逼視過來。
朱婉清也皺起眉頭。
怎麼可以這樣和父親說話?一點分寸都不懂,腦間不由浮起朱凱倫,對比一下真的很不討喜。
“裏面說,家裏的事別讓外人聽到。”
她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柔和點,伸出去拉朱沫。
在朱沫看來,跟朱剛烈沒什麼好聊,若不是三姐在這裏,連來都不會來。
朱婉清站在父子兩人中間,說:“爸,阿沫已經長大了,有什麼事好好說?”
朱剛烈神色緩了緩,但語氣依舊盛氣凌人:“你的錢從哪來的?”
朱沫笑了,見面的第一句就是問他錢從哪來?
突然很好奇,如果換成朱凱倫,他們的第一句會是什麼?
神情陡然變得淡漠:“這個我沒必要告訴你。”
朱剛烈虎目圓睜,從沙發上站起來,怒道:“你說什麼?”
作為公司的話事人,朱剛烈早就習慣對下屬發號施令,顯然也對兒子代入了這種情緒。
或許在他的理解里,子女和公司員工都是賺着他的錢,並沒什麼差別。
“我說,沒必要告訴你。”
重生回來,朱沫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拿捏。
“你這是什麼態度?”朱剛烈驚到了,這個逆子竟然這樣和他說話!
在他的印象里,這個兒子一直對他唯唯諾諾,拚命在他面前表現。
這讓他的胸腔生出難以抑制的怒火。
“早聽說你這個逆子品行不端,學習成績差,在學校也不受待見,看來你幾個姐姐並沒冤枉你。你就是欠收拾!”
朱沫冷笑着,連對自己親生兒子品行的斷定,都要用上“聽說”兩個字,這個人有什麼資格來管教自己。
“朱剛烈,你對我了解有多少,說我品行不端,學習成績不好?”
“逆子,你敢直呼我名字!?”
朱剛烈暴怒,面色猙獰要撲上來,被朱婉清攔住,但她回頭看過來也是帶着不悅:“朱沫,你怎麼可以直呼爸爸的名字?”
“老三,你走開!這種逆子要來何用?勞資今天就打死他!”
“爸,你冷靜點,行不行?讓我來跟他談。”
“談?有什麼好談?才十六歲,就敢跟我這樣子,長大后還得了?”
朱沫冷笑道:“是沒什麼好談的。”
說完,轉身就推開會議室大門。
“站住!老三,你給我走開,你可知道他前兩天還非禮了女同學,今天要是不給他一點深刻的教訓,以後還不定會幹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爸,你說什麼?”朱婉清吃了一驚。
這個她還真不知道。
朱沫冷笑一聲,也不停留,走出了會議室。
從不滿周歲被丟棄的那天起,就不該再奢望這個家會給他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