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消失的輕工業
像女巫這種，使用能力還需要二次轉換的體系，可以說是奇怪得王遙完全無法理解。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修鍊不是空中樓閣，修鍊體系也不是一天完善的。
就像鍛煉身體，你是不是發現鍛煉身體的好處、發現了身體存在客觀上的變化才會去鍛煉。
內力、靈力、法則這些修鍊體系都是在修鍊之初就能切實體會到“力量存在”、“力量成長”的。
如果連“力量存在”這個事情都無法感知到，你憑什麼修鍊下去呢？憑中二病嗎？
如果連“力量成長”與否都無法確認，你要怎麼確認自己修鍊的方向是正確的呢？靠猜嗎？
除非建立女巫體系的人能夠確定女巫體系的道路是存在的，並且詳細記載了怎麼提升，然後將這個體系的力量隱藏了起來。
否則王遙完全無法理解這個體系的開創者是怎麼開創的這個修鍊體系。
總不能說有一個中二病，中二了一輩子，隨隨便便就把巫術體系探究出來並且完善了吧？
就算把完善體系的任務交給後世的其他人，那也過於離譜了。
從古至今有無數中二病前赴後繼地完善整個巫術體系？
而且，巫術體系最關鍵的咒語居然是全語種通用的，這咒語不會只是起到一個“想當然”的作用吧。
不需要固定的音節，不需要手勢動作與之相匹配，就說一句“施術者自己認為正確的咒語”就能施展出巫術，這體系真的有嚴謹性嗎？
值得吐槽的地方還有好多，王遙已經懶得去細究了。
從歷史演變、歷史發展的角度，王遙能找出幾十個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女巫無法隨時調動法力保護自己，那豈不是普通人都有機會秒殺她們？
比如法力無法被感知，那怎麼區分一個突發事件是女巫使用巫術造成的，還是單純的意外。
地球沒出現過真正會使用巫術的女巫，卻也出現過“獵巫行動”，大規模處死“女巫”。
如果真的存在無法追溯災害源頭的巫術，以及可以施展這種巫術的女巫，就算除去宗教因素和自然災害頻發、瘟疫頻發等特殊情況的影響，女巫依然會是被迫害的目標。
究其根源就是【過於弱小的人掌握了過於強大的力量】。
古修士為什麼逐漸喪失了話語權？最根本的原因是，武者比古修士更能打。
雖然古修士被武者取代是各種層面因素交織的結果，遠不止實戰能力這一點，但武者實戰能力更強一定跟古修士話語權旁落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如果古修士實戰能力遠高於武者，那就算培養古修士非常困難，這些古修士的話語權也絕對要比宗師級武者要高得多。
他們的身份就會從“陰影中的密探”、“世家與朝廷的觸手”轉變為“絕對的精英”、“最精銳的戰士”、“屹立在凡境最巔峰的修鍊者”。
特化能力的價值無可否認，但最強者的話語權更無人可以剝奪。
擁有一定實戰能力的古修士尚且被擠佔了話語權，就更別說實戰能力幾乎為零的女巫了。
古修士修鍊到第三境，對上第一境武者也能佔優。
女巫體系，光是看陳曦這個先天聖人的發揮，王遙就覺得這個體系能夠流傳下來實在是太過魔幻了。
需要長時間的咒語吟唱，需要法器配合，還需要二段咒語進行確認，之後才能發揮咒語本身的作用。
遇到一個貼身暴起殺人的刺客，女巫不就跟普通人一樣無力嗎？
而且這種神秘的體系想要推廣開來都費勁。
就算每個人都有法力，都可以當巫師或者女巫，哪個權力機構敢說推廣這套體系？
有人用巫術報復，權力機構能夠追查到兇手嗎？
一個人能因此脫罪，就會有無數人跟着效仿。
可如果不推廣的話，權力機構（教學機構）就會牢牢確保這套體系的所有使用者都是他們自己人，因此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王遙很輕易就可以想到。
想要學習巫術，就要在身上留下某些不可磨滅的印記。
每個能夠使用巫術的人，都會被多個人以各種方式監視。
違規使用巫術，將會得到公開的、極為嚴厲的懲罰。
等等等等。
巫術既不需要心境修為作為輔助，也不需要鍛煉身體、感悟大道，這種體系的使用者可以說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
而這個體系的手段又沒有可以監管的方式，這就必然會導致使用者行為準則和道德水平無限跌落。
也必然會引起真正普通人的恐懼與厭惡。
最終的結局，要麼是成為某種隱世傳承的體系，直到發生某些事件導致傳承斷絕。
要麼是被憤怒的普通人徹底消滅，成為歷史上的一個傷疤。
因此巫術體系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個悖論。
巫術持有者善良，其他人就一定會迫害他們，因為法力不可查，巫術無法溯源，而各種意外事件和自然災害是不會停止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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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術持有者墮落，其他人就一定會消滅他們，因為他們的實戰能力幾乎為零，一對一連普通人都未必打得過。
人人都會巫術，那社會就會亂套，文明離終結也不遠了，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心境克制自己。
只有專業機構教巫術，那這些機構為了保障安全就必然會對巫師們施加多種限制，用各種極端手段逼迫巫師聽話。有壓迫的地方就會有反抗，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也就不言而喻了。
無非是反覆了幾次之後被機構徹底消滅。
或者是消滅了機構之後，被普通人徹底消滅。
所以王遙才會覺得巫術體系奇怪到他根本無法理解。
巫術體系的種種特性都太強了，而巫術體系的使用者又太弱了，從身體到精神全方位都太弱了。
身體沒有得到任何補強也就算了，就連心境方面的門檻都沒有。
要知道，不能過濾人渣的體系，培養出的人才能力越強，這個體系就越糟糕。
因此，斯蒂爾使用的巫術體系本質上就是一個超脫於世俗的體系，只有在文明踏入較為高級的階段之後才能在社會中真正“成立”。
只有當整個社會絕大多數人的心境都達到了心三境之上，那這個巫術體系才會擁有較為合適的傳播、傳承土壤。
可是基金會宇宙真的存在這種等級的文明嗎？根據大蜥蜴所提供的信息，那個多元宇宙應該已經陷入到了毀滅的漩渦無法脫身了。
最能佐證這一點的是，斯蒂爾剛剛的那些應激行為。
作為一個十八歲的人，甚至她也說在她的文明中，十八歲已經算是成年人了。
但她居然還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行為，給自助餐廳的老闆和食客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並且在陳曦和王遙幫她處理她留下的爛攤子之後，她也沒有明確表示出感謝。
甚至有可能因為陳曦對她的“教訓”而產生了敵意。
這個推論，是根據王遙找到陳曦時，兩人身處兩張餐桌推斷而來的，並不一定是事實。
但結合到現在已知的所有信息來判斷，斯蒂爾很有可能就是這種甚至還不如普通人的“小公主心性”。
王遙和陳曦一左一右將斯蒂爾夾在中間，沿着街道向前閑逛，順便看看這周圍攤位售賣的商品。
陳曦沒有說她要去哪裏，王遙也沒有問，斯蒂爾則表現得像個乖孩子一樣，安安靜靜地待在兩人中間。
雖然斯蒂爾十八歲一米四的身高是很矮，但逍遙城的人均身高似乎也沒有太高，王遙他們走了沒有多久便看到了好幾個一米五左右的成年女性。
王遙一米八的身高在人群中看到的也是頭頂居多，能跟王遙對視，或是需要王遙仰視的人非常少。
對王遙來說，他跟斯蒂爾熟不熟倒不是什麼問題。只要他把話說清楚，就算他抱着斯蒂爾逛街，斯蒂爾也不會認為他這是當著陳曦的面占她的便宜。
主要是人潮沒有擁擠到從斯蒂爾的視角看不到街道兩側攤位的地步，因此王遙也就沒有像抱着艾比那樣抱着斯蒂爾。
就在三人漫無目的地沿着街亂逛的時候，陳曦突然說話了。
“逍遙城第一區是住宅區，第二區是商業區，第三區是娛樂區，第四區是核心區或者說富人區，第五區是工業區。”
“這有什麼問題嗎？”
王遙不解地問道。
“之前我也覺得沒什麼問題，但是直到我去了一次第五區，我才發現我們被誤導了。”
“嗯？怎麼說。”
“第五區所謂的工業區，其實是重工業區，裏面生產的所有器材、器具都不是消費資料，而是生產資料。”
“什麼？”
王遙也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他們這一條街上看到的所有攤位上的所有商品都是輕工業產物，但是逍遙城甚至沒有輕工業生產聚集地？
那這些輕工業商品又是在哪裏生產的呢？總不能全是依靠進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