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底是誰
怎麼就說他摔死了?
聶一飛聽着來氣,“哼”一聲,低聲說,“萬一是真的呢?”
“怎麼可能?”祝曉敏撇嘴,說完又懷疑的看他,“不會是你和他們串通騙我吧?聶一飛,你拿我顯擺什麼?是不是有病?”說到後邊幾句,聲音拔高,發了脾氣。
怎麼聽着,還真的是有人要騙她去守林小屋?
而且,明明今天是聶一飛和陸明崢值班,可是陸明崢又說聶一飛去了鎮上。
可事實是,聶一飛沒去值班,也沒去鎮上,而是把他們叫起來捉姦。
如果祝曉敏真的信了熊孩子的話,去了守林小屋,那裏就只有陸明崢……
然後,他們趕去捉姦。
這兩邊的話湊和起來,反應快的看向聶一飛的目光已經變的怪異,反應慢的卻還是一臉迷惑。
看到大家懷疑的眼神,聶一飛就知道要糟,急的腦門兒冒汗,聽她質問,連連擺手,只能說:“曉敏,沒有的事,我就是臨時去鎮上沒和你說,後來聽說你去了守林小屋,不放心才問問。”
祝曉敏啐他一口:“三更半夜,我去那裏幹什麼?”
聽到兩人纏雜不清,谷滿倉自己給出了解釋,又是嘆氣又是擺手:“唉,好了好了,八成又是那些小兔崽子們惡作劇,先騙祝知青過去,又騙聶知青過去……那啥,還好祝知青沒信,倒是聶知青被騙的團團轉,真是的。”
“對對!”他給遞了梯子,聶一飛急忙順着下台階。
祝曉敏挑挑唇,也沒有堅持。
說是就是吧,今天她也沒有什麼證據,怎樣不了他。
谷滿倉見兩人不爭了,溫和的說:“祝知青,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幹活呢。”
祝曉敏答應一聲,大步過去,推開剛才聶一飛敲過的房門進去,砰一聲關上,找到炕上的空位爬上去。
門外的人雖然還有懷疑,可是有谷滿倉和稀泥,很快也都散了。
聶一飛向剛剛關上的那扇門瞪一會兒,也實在不明白整個計劃哪裏出了錯,雖然不甘心,可也再沒有辦法,只得回屋去睡。
一大早,知青點的年輕人都已經起來,在院子裏說說笑笑的洗漱,兩個女知青已經在鍋里下了米熬粥。
睡了這幾個小時,祝曉敏的身體也緩了過來,出門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恍惚。
上一世,她在這裏足足住了十年,只是結婚後的七年和陸明崢單獨分了間屋子。
那十年時間,中間幾撥知青來了又走,生活的景象卻是一樣的。
而離開這裏之後,她曾經刻意忘記這一段回憶,可是這段歲月像刻在骨子裏,一但觸碰,就無比的鮮活。
“曉敏!”在她發怔的時候,聶一飛跑了過來,手裏拿着準備好的牙杯牙刷,牙刷上還貼心的擠好了牙膏,衝著她討好的笑,“昨天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這是一計不成,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祝曉敏“嗯”的一聲,順手接過來直接去洗漱,引來所有人的側目。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又發生什麼事,可要是平時,祝曉敏一定作天作地要鬧上幾天才罷休,今天倒是好說話。
只是對上祝曉敏的眸光,只換來她慈祥的一笑。
可不就是慈祥么,以她一個六十多歲老太太的目光,這些十八九、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過就只是一些孩子。
快手快腳的洗漱好,祝曉敏接過一個女知青正攪着粥的勺子,沖她笑笑:“巧梅,我來吧。”
張巧梅吃驚的差點掉了下巴,傻愣愣的被她把勺子拿走。
這個祝曉敏,一向大小姐作派,怎麼想起主動幹活了?
“我來我來!”祝曉敏剛攪幾下,聶一飛已經跑了過來,積極的去接勺子。
祝曉敏沒有給他,只是冷冷淡淡的說:“你看着火。”
“哎!”聶一飛見她肯和自己說話,痛快的答應一聲,蹲在她旁邊添火,又仰起頭笑,“昨天我在鎮上,看到新來了一種花布,可惜沒有帶錢,回頭帶你去買。”
這是給昨天找補,讓她相信他去了鎮上。
祝曉敏微挑了挑唇:“不用了,我衣服夠穿。”
怎麼還有能穿新衣服不要的時候?
大家又再側目。
祝曉敏又再沖大家慈祥一笑:“粥好了,來盛吧。”
“我來我來!”聶一飛反常的殷勤,忙去拿了碗,一碗一碗盛好,擺在桌子上。
這一會兒,大家都緩過神來,男知青邢慶生開玩笑:“一飛,你這是幹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
“哪有?就是誤會。”聶一飛急忙解釋,剛要把編好的謊話再說一次,就見陸明崢從山坡上下來。
“明崢,快來,今天難得祝曉敏和聶一飛熬粥。”邢慶生立刻招手。
其實粥是張巧梅、苗詩文兩個熬的,只是祝曉敏主動接手就很神奇。
陸明崢進了院子,先向聶一飛看一眼,又下意識的轉頭去瞧祝曉敏。
聶一飛抿了抿唇,沒說出話來,祝曉敏倒是神色如常,看他一眼說:“洗下手,吃飯了。”把另一碗粥端過來。
就這一眼,上一世那糾纏在一起的十幾年,瞬間又浮上腦海,那個男人的掙扎和痛苦,現在看的居然更加清晰,心底悄悄的泛上一些心疼。
那些,都是她造成的啊。
而她這平和的語氣,吩咐的太過自然,讓陸明崢一愣,又狐疑的轉頭看看另兩個女知青,也只換來她們如常的招呼。
昨天半夜他被涼水澆醒,沒有完全回籠的意識只聽到一個女人囑咐那一句,之後她就逃了,根本沒有來得及聽出來是誰。
可是他自己身體和炕上的情況,又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聶一飛氣急敗壞的樣子,應該是祝曉敏,可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她的表現怎麼可能這麼平和?
可是,從留下的東西看,應該不是村裏的人啊。
到底是誰?
陸明崢只能壓下心裏的迷惑,答應一聲,過去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