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九江王的疑惑
“啊?可是鄭校尉好像不參加斗將。”阿山脫口而出。
“嗯?”沈唯真端着茶盞有些詫異。“這種出風頭的事,那傢伙怎麼可能不參加?”
“那還是世子厲害嘛。”阿山狗腿地給沈唯真捏起肩膀。“鄭校尉頭上的傷還沒好呢,不過小的也是剛才隱隱約約的聽到將軍們談話時說到的。”
“說是王爺顧慮鄭校尉頭上的傷,不允他參加。”
“哦~那真是可惜了~”沈唯真看着鄭遠的背影放下了茶盞,本來還想給鄭遠那個傢伙一個實在的教訓,讓他以後別再沒事找事的給自己使絆子。
沒想到他這麼不經打,自己真的就是輕輕揮了一棒,還給他打出重傷了。
不過想來這九江王也有些可笑,父親吳王雖然也偏心大哥,但到底那是嫡妻長子。九江王卻對着自己的兒子不親,把一個外人的孩子當成眼珠子。
還好她不是真的蘇鳳清,若是那個小少年在這裏,不知道會如何傷心呢。
看台下的鄭遠也是心中焦慮,斗將不像對抗演武還需要嚴格的抽籤層層篩賽。斗將不論兵士將領,但凡對自己的武藝有信心的都可以登上擂台挑戰。
現在演武場的擂台上已經有人開始比斗,他撫了撫頭上的繃帶。軍醫囑咐他傷口剛剛癒合,萬不可再激烈刺激,不然傷口爆開又要養上好一陣子時日。
可是他不甘心!這個機會他不會放棄,從九江王那裏他得知世子是真的失憶,如今連蘇家的家傳槍法都忘記了。
九江王這月來都在重新教導世子槍法,每次都嘆氣而歸。
而他自幼被九江王帶在身邊,九江王也對他視若親子傾囊相授。他一定要在眾人的面前打敗蘇鳳清,讓蘇鳳清知道自己比蘇鳳清更適合學習蘇家的槍法!
隨着擂台上比斗如火如荼的進行,沈唯真也是看得心頭火熱,終於是忍不住也跳上了擂台。
鄭遠瞳孔一震,不自覺的抬頭去望九江王。卻發現九江王也在注視着自己,那眼神似乎在規勸他不可輕舉妄動,以保重身體為要。
鄭遠咬緊了牙,他自幼父母雙亡,雖然被九江王接進了王府後院卻受盡了怠慢欺凌,是九江王救出了他。
雖然知道蘇鳳清才是九江王親子,但他仍是忍不住要去與他爭奪在九江王心中地位的高低。
如果違逆九江王會使得他不快,可鄭遠不甘心,不甘心!他比蘇鳳清要優秀!要一定要讓九江王徹底對蘇鳳清失望,他要做九江王心中獨一無二的兒子!
鄭遠在心中反覆糾纏選擇,沈唯真卻已連勝十一人。台下全是兵士的喝彩歡呼。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一個雄渾粗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原來是剛被沈唯真打敗的九江王副將陳將軍回到了看台上。
他邊走邊整理自己的衣衫,笑着恭維九江王道:“世子如此年紀武藝便已精湛如斯,已有了王爺年輕時的風采!”
“有這樣的繼承人,何愁我九江軍不堅如磐石軍心大振!”
九江王笑着與他點了點頭,心中暗罵了句馬屁精。老子在蘇鳳清這般年紀在草原上與韃靼人廝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給哪個校尉扛旗呢。
只是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台上的兒子身上,這一路斗將他看得十分清楚,特別是兒子與陳將軍比斗的這一場,雖然兒子武藝精妙但完全不是他蘇家的槍法。
雖然兒子說失憶忘記了,這月他也悉心教導過,可兒子的身體彷彿也忘記曾經修習過自家的家傳武藝,一點肌肉記憶也無。
他雖然憂心兒子已經十四歲了,再從頭修習槍法會不會太晚。可從今天兒子斗將的表現來看,完全是杞人憂天。
只是兒子使出的這槍法…………九江王皺緊了眉頭,這槍法比自家武藝更剛猛豪橫,他隱隱約約地也有些熟悉,彷彿在哪裏見過。
在哪裏……見過?九江王猛的攥緊了王座的扶手,用力之大讓身邊的沈晉文微微側目。
對了,他見過的,是沈家的槍法!此沈家非沈晉文的沈家,而是大燕皇族的沈家。
在老九江王橫守江州的他的少年時期,朝廷曾派遣過當時的老趙王前來支援。兒子今日使出的這套槍法,像極了老趙王當時使用的武藝。
可兒子是怎麼學會天家武藝的,難道是長寧?不、不可能,九江王自嘲地搖了搖頭。
雖然他與長寧已經成為了一對怨侶,但長寧愛他至深,絕對不可能教導兒子學習沈家的槍法。
就在九江王百思不得其解時,台上的沈唯真已是熱身完畢越戰越勇,這戰鬥的感覺彷彿讓她回到了還是廣安郡主的時候。
她大笑着向擂台下高喊,還!有!誰!?
台下的兵士們歡聲雷動,高喊着世子喝彩。鄭遠終於被這一幕刺痛了眼睛,他咬牙卸掉佩劍走向校場跳上了擂台。
“咦?”沈晉文捋着鬍鬚詫異地出聲。“鄭校尉的傷痊癒了嗎?”
九江王被他打斷了思緒,抬眼望去只見鄭遠已經抽了一桿木槍,站在了沈唯真的對面。
“遠兒!”九江王失態的站了起來,他不是吩咐過遠兒不可衝動嗎,他傷了腦袋若是不好好休養萬一傷口再裂開怎麼辦!
沈晉文側目掃了一眼周圍的人,那些大老粗部將也三三兩兩的因為九江王的失態而互換眼色、竊竊私語了起來。
對於九江王對待鄭遠超出常理的關愛,沈晉文也很不解。作為蘇鳳清的老師,他在清楚不過這是怎樣一個貼心的孩子。
但眾人面前他不好多言,只能捲起手咳嗽了幾聲,打斷了九江王要趕下看台的行動。
“王爺。”他出聲道。“既然已經上了擂台,若是不戰而退,對鄭校尉來說更難堪。”
沈唯真只見眼前一閃,鄭遠就跳上了擂台,她笑得更加狡黠。
雖然她不認識鄭遠,但從長寧公主與阿山的敘述中也摸清了鄭遠的性子。她一口氣連勝十一人,連陳將軍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她就不信激不起這鄭遠上台。
“喲~”她單手將自己的木槍扛在肩上,弔兒郎當的出聲。“這不是被我一棍打成重傷的鄭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