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草稿187

第二日，陸小鳳和花滿樓走在海原縣的街市上，“你打算怎麼辦？”花滿樓聽着周圍熱鬧的聲音，三日的期限，找一個刻意隱藏行蹤之人，就算他是陸小鳳，也沒有完全地把握可以做到。

“那人斷定我找不到張大哥的下落，他是想試探我究竟為哪一方勢力所用。”陸小鳳搖了搖頭，“花滿樓，我還沒好好逛過這海原縣，今日你陪我好好轉一轉。”說罷，陸小鳳便引着花滿樓向前走去。

穿過主街，陸小鳳跟花滿樓拐了個彎走到另一條路，這條路少了主街的熱鬧，看上去更像是大戶人家的後門。“花滿樓你猜我們現在在哪裏？”陸小鳳打趣地問花滿樓。

“後巷。一條聚集了高門大戶的後門的後巷。”花滿樓微微側頭，好似看着陸小鳳一樣。

“花滿樓，你真沒意思。你是怎麼知道的？”陸小鳳覺得沒趣，花滿樓看不到，卻好像有神通一般。

“我聞到的。”花滿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這裏混合著各府廚房的氣味。一般有些門戶的人家廚房的採買管事，採買都會從後門回去，或者讓菜販送到後門。”花滿樓解釋道。

“你這鼻子是真的靈。”陸小鳳感慨道，“那你猜猜我們為什麼到這裏來。”陸小鳳繼續問道。

“你要找一個人，那個縣令的夫人。”花滿樓回答着。

“這你都知道，你可別告訴我，這也是聞出來的。”陸小鳳忽然覺得有些掃興，和一個聰明人打啞謎，好像失去了打啞謎的快樂。

花滿樓感受到了陸小鳳的苦惱，“不是，你昨晚提到過，縣令夫人徐慧娘。”

陸小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沒錯，胡慶友或許只是一個想撈些好處的貪官，但徐慧娘必定不簡單。”二人躲在斜對着縣衙後門的轉角，“有人出來了。”花滿樓說道。

陸小鳳探出頭去，只見一位黑袍男子帶着幃帽敲響了後院的門，門內一個小丫頭探出腦袋詢問，復又關上門，不一會兒一位身着鵝黃色交領上衣，花鳥圖刺繡馬面的婦人走了出來，婦人並未將黑袍男子迎進門，二人背過身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婦人便轉身回了縣衙，那黑袍男子也轉身離開。

“我去跟蹤那個男子。”陸小鳳跟花滿樓交代着，“你回客棧等我。”花滿樓點了點頭。

陸小鳳跟上黑袍男子，黑袍男子不緊不慢地穿梭在巷子裏，時不時停下看看後面，好像知道有人在跟蹤他。

這邊，花滿樓回到客棧，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小丫鬟上前來，“這位公子，我們夫人請您過府一敘。”

花滿樓端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他聞到了方才那位夫人身上的味道，他心底明白，這些人是沖陸小鳳來的，或許這就是陸小鳳說的另外一股勢力。

“好。”花滿樓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跟着這小丫鬟上了馬車。

陸小鳳跟着黑袍男子來到一座院子，黑袍男子四下觀察後方才推門進去，陸小鳳並沒有跟上去，只是記住了院子的位置便離開了。

待陸小鳳回到客棧，小二連忙上前，“陸公子，陸公子，請留步，花公子被一位夫人請走了，留下一張字條給您。”說著便將字條遞給了陸小鳳。

陸小鳳打開字條一看，字條上只有“徐慧娘”三個字，陸小鳳自然是明白了花滿樓的意思，看來徐慧娘已經知道他回到了海原縣。

陸小鳳站在縣衙的後門，他莫名覺得好笑，明明是因為徐慧娘將花滿樓帶走，他是前來尋找花滿樓的，現在反倒像他前來和徐慧娘私會一般。

陸小鳳敲響了縣衙的後門，一會兒後門被打開了，正是方才的小丫頭打開了門，“陸公子，你來啦。夫人在院子裏等你呢。”說著便將陸小鳳迎了進來。

陸小鳳跟隨小丫鬟來到後院，花滿樓正坐在亭子裏和徐慧娘對弈。棋盤上，黑子氣勢洶洶，將白子圍得沒有一點兒出路，徐慧娘放下手中棋子，“花公子，慧娘認輸。沒想到花公子精通音律，棋藝還如此精湛。慧娘真是佩服。”徐慧娘放下手中棋子，緩緩起身行了一禮。

“夫人謬讚了，是夫人承讓了。”花滿樓謙讓道。“陸小鳳，你來了。”

“是。我方才離開一會兒，你就到這兒來下棋了。”陸小鳳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夫人，別來無恙。”陸小鳳將空茶杯放在了徐慧娘面前。

眼前這個女人有太多的秘密，陸小鳳覺得靠近這個女人會給自己招來無盡的麻煩，但是好像躲開這個女人，又會失去尋找謎底的機會。

她就像個黑洞，神秘，危險，卻又引人注目。

“陸小鳳，你離開的時候說，回來就來找我。若不是我把花公子請來，怕是你也不會記得來找我。”徐慧娘興師問罪道。

陸小鳳失笑，“那夫人想要陸某怎麼補償？”陸小鳳將徐慧娘鬢邊的髮絲纏在指尖，放在鼻尖輕輕嗅着。

徐慧娘抽出陸小鳳手中的髮絲，“我知道你在找什麼，海崖村的那些人當日就被人劫走了。”徐慧娘倒了一杯茶遞給陸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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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接過茶，一口飲下，“這茶不如夫人斟的酒。”

徐慧娘又倒了一杯，“我替胡慶友打理海原縣的私產，他在南湖採石場十裡外有一處私產礦場，有時候犯人不會被押往採石場，會被送往礦場，這樣胡慶友就省下了顧工的工錢。”

陸小鳳接過茶，繼續喝了下去，“所以我三番兩次前往採石場都一無所獲？”

徐慧娘點了點頭，“因為是胡慶友的私產，又是私自轉移犯人，所以犯人丟了胡慶友不敢大肆宣揚。”

陸小鳳將茶杯放回茶托里，“那為何海崖村村民並沒有被押往牢房？”

“被押回牢房的犯人典史會記錄在冊，若是胡慶友想在私自轉移，會更加麻煩。”徐慧娘解釋道。“那日海崖村的眾方才出城就被人劫走了。”

陸小鳳點了點頭，他覺得劫走海崖村村民的或許並無惡意，至少暫時海崖村的人是安全的。

“好了陸小鳳，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了，有什麼事你也別誣賴到我頭上，我知道你懷疑我做了手腳，但是若真是我要做些什麼，為什麼要給你留下把柄呢？”徐慧娘將棋盤上的棋子收起，“你可以走了。”

陸小鳳愣了一下，他原以為徐慧娘會糾纏他，但是徐慧娘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沒有纏着陸小鳳帶她走。

“但是你走之前必須來陪我一晚。”徐慧娘向陸小鳳提出條件，陸小鳳啞然失笑，點了點頭，“好。”

小丫鬟將花滿樓和陸小鳳送出縣衙，“今日花某打擾陸兄了。”花滿樓調侃道。

“花滿樓啊花滿樓，你都是哪裏學的壞？”陸小鳳被花滿樓的調侃氣到語塞。

“你跟蹤有什麼發現？”花滿樓收起調侃之氣，認真地問道。

“那人回了一座院子，我打算今晚去探查一番。”陸小鳳說道。

“我想海崖村的人應當並未走遠，他們人多，倘若一起走，必定目標過大，或許他們被帶回了城裏隱藏。”花滿樓思索着徐慧娘的話，陸小鳳說過，海崖村大多數為老弱婦孺，出城躲進山裡並不合適，而偽裝進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陸小鳳點了點頭，“我有一個猜測。”

花滿樓也點了點頭，“我也有個猜測。”

二人用水在桌上寫下一個人名，隨後擦去。待入夜，陸小鳳戴上黑色面罩，前往那個院子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