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舉府上小打雜（上）
林老太一見自己的兒子答應了要出去幹活兒，他也就在外邊留上心了。
每當給財主家幹活兒的時候，他都問東家要不要童工，人家都因為那孩子的年齡只有九歲，幾乎所有的財主都搖了搖頭。
“九歲孩子能幹什麼呢？
恐怕只能吃閑飯吧，在家中養那麼一個廢物，那還不如省下那點兒東西養頭豬呢？
到時候你讓他幹什麼幹不了，吃飯的時候再不少吃的話，像這樣的傻事兒我們才不幹呢。
我看你有空兒還是打聽打聽別人家吧。
要是有個十三四歲的話，那還能幹些小雜活兒。
說句實在話，我們這裏不是不缺幹活的人，可是找一個九歲的孩子過來能幹什麼呢？
到時候如果我們給你打他一頓的話，讓街坊鄰居看見了還說我們不厚道呢。
我說老林，我看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
我知道你家裏困難，可是就是再困難，我們這裏也沒有辦法呀。
我們家雖然混的還可以，可我們家畢竟不是那慈善機關呀。
我看你還是找找別人家吧，你就別再給我們家添這個麻煩了。”
林老太一連找了七八家，每家都不要他們家這個小子，人家都嫌他們家這個小子年歲太小，只會吃飯不會幹活兒。
到時候憑空添一張嘴，你說誰會樂意呢？
現在正是貞觀初年，天下雖然太平了，可這老百姓並不怎麼富裕。
不過，林老太並不死心，他依然一邊跟人家打短工，一邊為自己的兒子找活兒干。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呀。
在離太原城七里地的地方，一個村子叫七里堡，這個村子有一個姓馬的大戶人家，這戶人家有良田十幾頃，也算是家趁人值了。
這戶人家的主人名叫馬千尊，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個人愛好武藝，是一個極其豪爽之人。
他的父母由於早些年戰亂被賊人所害，早早地也就故去了。
這個人是當地有名的一名武舉人，他打理着家裏的這些產業，一邊維持着生計，一邊想着自己將來弄個一官半職的，也好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林老太給他們家打工的時候，把自己家有個小子要出來，在他們家打個短工掙頓飯吃的想法跟他說了。
沒想到馬天尊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馬天尊笑呵呵地說：“我說老林，你不用多說了，你一張嘴我就明白了，你們家肯定是窮的吃不上飯了，不就是讓孩子跑到我們家混口飯吃嗎？
俺馬天尊也不是那為富不仁之人，只要你們家那小子肯在我這裏幹活的話，那我就賞他一碗飯吃吧！
我看你這個人也算是個實在人，那我就多少幫你一把吧。
我看這樣吧，過兩天你就抽時間把你們家那個小子給我領過來，到時候我給他安排一個恰當的活兒吧。
只要他勤快肯乾的話，那就讓他留在我們家吧。
不過，咱們得說好了，他的試用期是一個月，如果他在一個月裏在我這裏幹得好的話，那以後就讓他長期地留在我們家吧。
如果他實在不行的話，那到時候你再把他領走吧。
說句實在話，雖然我馬天尊是個大善人，可是，我也不會養一個廢物的。”
林老太聽了心中別提多有痛快了，他聽馬天尊這麼一說，不住地連連的往上叩頭。
“我說馬老爺，那明天晚上我就把他領過來吧。
如果你看着他還可以的話，那你就賞他一口飯吃吧，如果你看着他實在是不行的話，到時候你再把他轟走吧。
說句實在話，俺林老太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無論如何我得想辦法把他漿養長大呀。
老漢我只有這麼一個臭小子，你說我不養着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等明天收了工以後，那我就回家去了，後天早晨我就把他給你領過來了。
說句實在話，我這個小子從來沒有出過門兒，他來到你的府上你竟讓他幹什麼活兒，到時候你就明確地告訴他吧。
像這麼大的一個小生馬坯子，你如果不告訴他的話，恐怕他兩眼漠達黑地什麼也不知道。”
馬天尊聽了呵呵一笑。
“我說老林，你就放心吧！
等他過來了以後，我自然會把他要幹什麼事兒告訴他的。
只要他能夠乾的了就行，他不就是九歲大小的一個小屁孩兒嗎，你說我還能給他安排什麼重活兒嗎？
他跑到我們家裏來，不就是想混碗飯吃嗎？”
林老太聽了點了點頭。
“我說馬老爺，你這話兒算是說對了。
我就怕把他餓死了，因此才千方百計地給他找一條生路，如果你能夠收留他的話，那我林老太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至於他跟你們家到底有沒有緣分，那就看馬老爺你自己的意思了。”
兩個人就這麼說好了，這林老太一見自己的兒子找個活兒有了希望，這心裏一下子也就舒暢起來了。
“哎呦喂，只要我這個臭小子能在這裏待住的話，那我一下子也就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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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家那個臭小子在這裏待長了的話，至少他也就衣食無憂了。
如果他能在這裏能混到長大的話，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至於他將來有沒有出息？
那就是以後的事兒了，眼下只要他能夠活着，那我心眼兒里也就痛快了。”
林老太這天晚上睡的特別得踏實，他很快地就沉入到夢鄉之中去了。
第二天收了工以後，林老太吃了晚飯早早地就奔自己家趕來了。
等他回到自己那個破家，只見自己的兒子正在炕上睡覺呢。
林老太看見了自己的兒子，別提自己的心中有多心疼了。
哎呦呵，一連七八天沒有見到自己這個兒子了，現在看見他睡在破炕上，連日來的辛勞一下子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林老太把自己的兒子輕輕推醒了。
“我說孩子，你吃了晚飯了嗎？”
林俊峰一見自己的老爹回來了，他一下子撲進自己老爹的懷裏來了。
“我說爹爹，你這一出去就是這麼長的功夫，說句實在話，我早就想你了。
現在咱們家裏還有一升糧食，恐怕再有兩天就沒有吃的了。”
林老太聽了一陣苦笑。
“我說孩子，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吧，前天我已經給咱們太原城西的馬府的馬老爺說好了，人家打主意讓你到人家家裏去幹活兒呢。
說句實在話，這個馬老爺人還不錯。
趕明天早晨我就領着你過去，人家早已經告訴我了，你在人家那裏的適應期是一個月。
人家如果看着你順眼的話，那你就有可能在人家那裏吃得上飯，你如果懶惰成性的話，讓你幹什麼你幹不了的話，那人家肯定是要把你轟回來的。
我說孩子，趕明天去了你可得要好好地聽人家的話呀。
說句實在的，為了給你找這個活兒，你爹我可費老了勁了。
像你這麼小小的年紀，要想找到一碗飯吃，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你過去了一定要好好地干，給人家留下一個好印象，我說小子，你聽明白了嗎？”
林俊峰聽了點了點頭。
“嗯，這個事兒我知道了。
晚明天你把我領過去以後，我就在人家那裏好好地干唄。
如果在外邊能掙上一碗飯吃的話，那我也就給你減輕了壓力了。
我說老爹，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本來就不算懶。
如果我在外邊連晚飯吃都掙不到的話，那我這個人不就太廢物了嗎？”
林老太聽自己的兒子這麼一說，他也就放下心來了。
“嗯，你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那咱們倆就睡覺吧。
趕明天早晨我就領着你過去，過去了以後你要給我學規矩點兒。
到時候見了馬老爺一定要給人家下跪嗑頭，你一定要給人家留下個好印象，這個事兒你明白了嗎？”
林俊峰聽了點了點頭。
“嗯，這個事兒我知道了。”
父子二人接着就睡了覺，第二天的早晨，這兩個人早早地就起來了，兩個人連早飯也沒有在家裏吃。
林老太就帶着自己的兒子到七里堡的老馬家來了。
兩個人趕到老馬家以後，林老太領着自己的兒子在外院子長工伙房裏吃了早飯。
然後林老太就領着自己的兒子找馬老爺來了。
見到了馬老爺這父子二人雙膝跪倒，立刻就給馬老爺行禮了。
林老太望着馬老爺說：“我說馬大善人，這就是我那個兒子了。
你看我這個兒子留在你們家能行嗎？”
那馬天尊看了林俊峰一眼說:“我說老林，沒想到你這個小兒長的還挺壯實的，這一看哪像一個九歲的孩子呢？
要說他有個十一二歲，那還真有人相信呀。
我看這個小子不錯，我看就讓他留下來先適應一段兒功夫吧！
只要他能完成我交代的活兒，那他以後就留在這裏吃飯吧！
如果他不行的話，到時候你再把他領回去吧。”
林老太聽了連連往上扣頭，感謝馬老爺賞飯吃。
馬天尊望着林俊峰說:“我說小子，你到我們家裏來了，那我就先把規矩給你說一說。
在我們家生活你得要懂規矩，我吩咐的什麼事兒你給我完成了也就行了。
只要你聽話，那你就有飯吃。
像你這麼不大點兒的小孩子，我知道你也幹不了什麼大事兒。
說句實在話，我之所以把你留下來，是看着你老爹的面子了。
你老爹是個實在人，就算我多少幫他一把吧！
既然你到我們家來了，我就把你每天乾的活兒給你說一說吧。
你每天起來以後要先打掃打掃院子，把這院子一定給我打掃乾淨了。
尤其是那東跨院兒，那個院子是我練武的地方，如果院子太髒了的話，你說我怎麼在院子裏練武呢？
東跨院的那個屋子是我平時休息的地方，我一般練武練累了要在那個地方喝茶的。
那個屋子你也需要給我收拾乾淨了，桌子和椅子你要每天給我擦三遍，這個事兒你聽清楚了嗎？
另外就是晚上的時候你得給我打洗腳水，每天泡茶的事兒也需要你來給我做。
至於怎麼泡這茶水，到時候我會讓劉媽交給你的。
我妻子已經帶着小少爺回娘家去了，她回娘家要托關係給我弄個差事乾乾，我想短時間內她是不會回來的。
等小少爺回來了以後，到時候你幫着我看看孩子吧！
眼下事情就這麼多，你看這個差事兒你乾的了嗎？”
林俊峰聽了連連點頭。
“我說馬老爺，剛才你說的話兒我都記清楚了，像這樣的小事兒我又怎麼能幹不了呢？
說句實在話，我這個人並不懶，只要你吩咐我乾的事兒，我一定認認真真地給你干好的。”
“嗯，那就行。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忙你的去吧。
昨天我練武的那個跨院兒已經掃好了，現在還乾淨着呢。
我看你今天就不用再打掃院子去了，不過從明天開始你可千萬不要忘了這個差事兒呀。
我現在就練武去了，我看你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我也就不再多跟你廢話了。”
馬天尊說完，就奔東跨院去了。
林老太拉住自己兒子的手說：“我說小子，從現在開始你就給人家馬老爺打工了，為了掙碗飯吃，你一定要好好地給人家幹活啊！
如果到時候讓人家把你轟走的話，你說到時候你到哪裏混飯吃去吧？
做人不能太懶惰了，太懶惰了到哪裏也不會有人要你的。
我就說這麼多吧。
下來怎麼做那就是你的事兒了，現在也不早了，我看我趕緊幹活去吧。
如果我去的太晚了的話，到時候該讓那領着幹活的人罵我了。
哎呦呵，外出打短工可太不容易了，這動不動就會挨罵的。”
林老太搖頭嘆息地走開了。
林俊峰一見自己的老爹走了，他也就奔東跨院走來了。
他進了東跨院以後，只見這個小院子還真夠乾淨的了。
院子裏有一棵大槐樹，槐樹上已經長滿了綠葉了，好在現在是春天，也沒有樹葉落下來。
林俊峰跑進屋子裏，先從屋角拿過來了抹布把桌子椅子給擦乾淨了，然後往盆里倒了點兒水，又把抹布擦洗乾淨了放回原來的位置去了。
林俊峰做完了這個事兒，又弄了一貧清水開始往屋子裏輕輕酒水了。
馬天尊一見這個孩子還算挺勤快的，他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個臭小子倒也不錯，如果我訓練他一陣子的話，這還真是一個聽話的僕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