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開思路

寧氏集團在的時候，甬城的市政廳冷冷清清，公務人員每天刷手機、喝咖啡，朝九晚五，要做的工作最多是在寧氏送來的文件上面簽個字，晚上再坐上菜位陪着大佬們吃頓飯就行了。

現在的市政廳，像是集市一樣人頭攢動，一件件甬城事務的相關政策或決議，在這個連軸轉的建築里被研究、決定和發出。儘管加了很多臨時人員，原本的公務人員仍是累得要癱了。他們本是京城選派來的能臣幹將，可是寧氏經過多年的放養，業務能力確實需要時間恢復。

即使累得眼皮都要合上，仍沒有一個人敢懈怠，因為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過來了。周邊城市對甬城的歸順的事實或許還能保持觀望，可對數量如此巨大的本源脊髓液所帶來的巨大利益和不穩定因素，絕沒有一個集團能坐得住了，現在打的就是時間差，如果這批本源脊髓液真的落到官府手中，統一計劃恐怕就要馬上提上日程了。

現在已經早上十點，黃燁還沒有到辦公室，門口的秘書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周邊六個城池組成的聯軍已經逼近甬城呈包圍之勢，海上的漁船被擊沉兩艘，導致所有的船隻都召回，在港口瑟瑟發抖，軍部的全員改造計劃亟待確認簽字，軍部大佬的槍都快頂到他腦袋上了。

別墅刑房內，黃燁有些惆悵地對紈絝寧厲說：“本想跟你多玩兩年的，時不我待啊.....”又似自言自語，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寧厲，雖然受刑時痛不欲生，可在喘息間隙依然極度懼怕死亡，此刻聽到黃燁的話，驚得扭動起來，裂開的喉管發出沙沙聲。

黃燁拿着一把長刀走到他面前，沒有理會他的反應，一刀砍下了他的頭顱，看着地上滾動的血球喃喃說：“果然，把這種髒東西放到供桌上，想想都覺得噁心。”滿身是血的黃燁連衣服都沒有換，馬上出門坐車來到市政廳。

黃市長在一路驚恐的注視中走到自己辦公室，等在門口的秘書長嚇了一跳，關心地上來問：“遇到暗殺了么？”

黃燁笑道：“沒有，出來前了結了一段過去。”秘書長沒有多問，跟着黃燁進了辦公室，把手頭的事情按緊急順序進行了彙報。

“六家集團根據各自體量給出了這麼細的脊髓液安排表讓我們交出？”黃市長看着聯軍發來的通牒笑道：“總量還掐得這麼准，看來這幾年貌似相安無事，一個個都沒閑着啊，情報工作抓得都很緊嘛！不用理他們暫時。”秘書長點頭應是，繼續彙報第二件事。

聽完黃燁嗤笑道,“不是說了特戰部隊極限改造，普通士兵肌肉強化的么，老孟怎麼還在報全員極限改造計劃？”

秘書長彎腰說：“孟將軍就在外面，要不讓他當面跟您彙報？”

“叫他進來吧。”黃燁頭也沒抬，翻看着手上的文件。

不一會兒，一個身形壯碩的軍人走了進來，站在門口敬了個禮：“市長好！”

“進來。”黃燁抬起眼皮，“老孟，什麼情況？”

來人是新任的甬城軍部部長孟歌，之前得罪了寧氏的人差點被弄死，當時在情報部的黃燁，想辦法救了他的命。孟歌此刻急切地說:“市長，我們的脊髓液這麼充足，為什麼不讓戰士們都極限改造呢，現在六城聯軍勢大，多一分戰力就多一分勝算啊！”

“你知道為什麼聞人時只要了一車脊髓液么？”黃燁問。

“那老小子是想禍水東引，讓其他集團的進攻目標全盯在我們身上，他好在一邊佔便宜。”孟將軍氣憤道。

“我們都宣佈了歸順官府，不管杭城怎麼明哲保身，江南和胡建的集團會不防着他？真把我們打掉了，能不順勢把他也打了么？”黃燁問，孟歌部長還是一臉氣憤，卻無力反駁。

黃燁繼續說：“他只拿了一車，是因為他只需要一車，只有全部由新人類組成，最精銳的特戰部隊才需要改造，增加特種作戰的能力，槍林彈雨里新人類也照樣得死，普通士兵需要的是服從就夠了。你也不想想，手底下的兵一個個都成了飛天遁地的大爺，這樣的軍隊你怎麼管？有的軍官腦力不如戰士，改造之後戰力倒掛，這個指揮序列難道全部打亂重來？到時候都不用人家打，我們自己就先亂了。”

孟歌腦門冒汗，只是稍稍設想一下，這個場面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你跟聞人時比差得遠着呢，別整天想着跟人家別苗頭，在自己擅長的地方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黃燁嚴肅教訓道。

孟歌連連應是，退出了辦公室，黃燁叫來秘書長，繼續處理早上積壓的政務。形勢確實非常嚴峻，但是其他集團垂涎欲滴的脊髓液在他手上，對方肯定是投鼠忌器的，實在不行拿出一半給梅友城送去，他們自己就能打起來，所以黃燁並不太着急。

這時，外面傳來了巨大的轟隆聲，很快一個秘書小跑着進來報告：“聯軍導彈襲擊了我們北面城牆，城牆垮塌將近十米，救援隊和工程隊正在趕過去。”黃燁眼睛一縮，這是來給壓力了，沒想到這些集團還有導彈這種好東西，末世幾十年，搭建一條能生產導彈的完整產業鏈可真的不容易。另一個又秘書跑進來報告：“對方通信無人機傳來一封信，用的是我們軍用加密頻道傳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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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用線路頻率也暴露了么？這是告訴我軍隊裏也有他們的人啊！”黃燁自語着接過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六個集團的巨大公章，聯軍的臨時司令，來自梅友城的季常季將軍，對甬城下達了48小時後進攻的最後通牒，並且指出，放棄給某一集團一定數量的脊髓液以轉移注意力的天真想法，這次集團聯軍由各城的董事長親自組織，早已商定好了各自份額，不論取得多少都會按比例劃分，而他們的目標，是甬城的全部脊髓液。

黃燁看完信，對秘書長說：“所有學校停課，市民24小時后開始有序進入地下掩體，對所有16-55歲之間的男性下達動員令，我們有一場硬仗要打了。”秘書長領命而去，黃燁想了想，給甬城鄭校長打去了電話：“讓你們新材料研究院的全體學生，免於馬上要下達的動員令，全力以赴保障脊髓液對計劃人員的指導使用。”

“那個.....黃....黃市長，”校長鄭承峰有些支支吾吾，黃燁不耐煩道：“有屁就放，我警告你最好有事兒！”

鄭校長說：“有個事兒我也不確定該不該跟您彙報，是關於陳一貫的。”

“放！”黃燁聽到陳一貫的名字沒有掛電話，皺眉翻看着手上的文件。

“他不是改了學校制度，還要考試，錯一道就開除嘛，我是全力支持的啊，就是新材料學院的學生最近任務重，我去求他看看能不能兩天後的考試先放過他們學院。”鄭校長語速很快彙報着，黃燁耐着性子“嗯”了一聲，相信還有下文。

“他問我為什麼，我就把最近這些學生的任務說了，他就問我改造內容，我告訴他是幾千人的初次脊髓液人體改造的方案和實施，他當時就一副很不屑的樣子，我不是要告他狀啊黃市長，我是覺得他好像有想法，他直接點了您的名字說您思路不開闊。”鄭校長說得滿頭大汗，他非常怕黃燁誤會，可是陳一貫職務詭異的代理二字和交流時對黃燁的態度，讓他隱約覺得不簡單。

黃燁沉默了一下說：“你做得很好，以後陳一貫說的怪話，隨時跟我彙報。”鄭校長連連答應，聽到電話掛斷，知道自己上次膨脹的禍事算是真正過去了。

正在圖書館，坐在祁璐邊上看書的陳一貫，忽然聽到廣播裏聽課的通知，伴隨着巨大的歡呼聲響起，“便宜這群渣渣了。”他想，祁璐聽到通知趕緊收拾東西站起，心虛地看了陳一貫一眼，見他看都沒看自己，快步離開了圖書館。這時陳一貫的手機響了：“喂？”

“我是黃燁。”

“誒呀黃市長，您好您好，有什麼指示？”在黃燁面前，陳一貫還是顯得很低調的，畢竟這是自己的貴人，能不能端上鐵飯碗全靠他了。

“我不跟你多廢話了，你說，脊髓液怎麼用你覺得效果最好？”黃燁問。

“哎呀，這個其實並不複雜，您要打開思路.....”陳一貫扭捏着想要跟黃燁要點好處。

“你說不說，不說主持主任工作的說法取消，以後做個副主任，丫的我的腦子沒有你這個神經病思維廣不行么？”黃燁表現得非常強硬。

陳一貫卻很吃這一套：“啊呀行行，您別生氣，我跟你說還不行么.....”

黃燁聽得兩眼放光，掛了電話馬上又給聞人時撥了過去：“聞將軍，我需要你帶着你的末日機甲隊來一趟，不是支援，相信我，來了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