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史可法（一）

京城，某錦衣衛百戶所內。

百戶王石正在給自己手下的軍士們訓話。

王石慷慨激昂的說：“弟兄們，把大家集合起來，沒有別的事，就一件事，發餉！”

下面的人聽到王石說發餉。先是驚訝，然後看王石不似作假，所有人都開心的山呼：“謝謝王大人。”

王百戶擺了擺手說：“弟兄們不需要跟我客氣，你們是知道我王石的為人的，該兄弟們的餉一個大子俺王某人都不會扣。”

軍士們也都大笑起來，他們是相信王石的，因為這個百戶對他們確實很照顧。

王石繼續說道：“但是，兄弟們，不用謝我，我王某人沒有那麼多銀子給你發餉，咱們要感謝的是當今太子殿下，是他給咱們發的餉，太子殿下還說了，以後不僅每個月都有想發，他殿下還會帶着我們錦衣衛重振雄風。”

王石一邊說著一邊握緊了拳頭：“我王石識的字不多，但是我也知道有恩必報，太子殿下給我們活路，那我們就要為殿下效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石說完后，手下的軍士們一起高呼：“為殿下效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樣的場景在京城很多錦衣衛百戶里上演着。

話分兩頭。

北鎮撫司內，錦衣衛指揮使同知朱慈烺坐在大殿上首，而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卻屈居下首，沒辦法，誰叫朱慈烺是太子，還是那種前途無量的太子。

朱慈烺微微頷首說：“駱大人，老是喊你駱大人，挺生疏的，既然我把錦衣衛都當成兄弟，以後本宮稱你老駱吧！。”

其實朱慈烺是真心的，畢竟他是未來穿越過來的，對這個時代的皇權至上和尊卑沒有看的那麼重，可是駱養性聽到這話，嚇的渾身是汗，猛的跪在朱慈烺面前。

“殿下，臣惶恐，尊卑有別，萬不可開此種玩笑。”小駱同學的反應嚇了朱慈烺一跳，他本意是想拉近拉近和駱養性的關係，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駱養性不是現代人，尊卑思想已經深入到其骨子中了，朱慈烺也不強求，便擺擺手示意駱養性起來說話。

朱慈烺今天要和駱養性談的是組建情報網的事情，前文已經說過，朱慈烺作為現代人，十分重視情報信息工作。

因為目前朱慈烺手中僅僅有從周奎那坑來的70萬兩白銀，而且這70萬兩，他還要留一部分用於做生意賺更多的錢，所以他準備先拿出20萬兩白銀，先在大明兩京十三省的各縣設立情報站所。大明朝一共有縣一千四百二十七，朱慈烺準備每個縣設立一個站所，每個站所兩名成員，那共需要近3000人，加上在京城要設置一個情報處理中心，那就要需要大概3200人，沒個人平均一年要發工資10兩白銀，就需要白銀三萬五千兩，加上日常辦公費用，一年十萬兩白銀就夠了。

心裏盤算一番后，朱慈烺決定把這個情報系統建設起來，成為自己知曉天下事的耳目。

朱慈烺便把自己想要建設情報網的想法告訴了駱養性，駱養性聽了朱慈烺的話后，告訴朱慈烺錦衣衛本身就有情報系統，不過如今因為沒錢，幾乎已經癱瘓了。

確實，錦衣衛設置時就有收集軍情、策反敵將的工作機構，例如，在萬曆朝鮮戰爭中錦衣衛情報機構就收集了大量的日軍軍情，為明軍勝利提供情報信息保障。

朱慈烺當然知道這個情況，但是在朱慈烺看來，經過閹黨和東林黨的打壓，錦衣衛的情報系統可能不堪使用，加之錦衣衛之前的情報系統並不完善，所以朱慈烺想直接推倒重建。

朱慈烺對駱養性說：“駱指揮使，本宮準備重新建設屬於我們錦衣衛的系統，你有什麼建議么？”

駱養性已經下定決心和朱慈烺混了，所以朱慈烺問他建議，他就直接說建議，並沒有勸諫朱慈烺繼續使用錦衣衛原來的情報體系。

不過，駱養性的看法和朱慈烺的想法基本一致，就是在大明每個縣設置一個情報站所。但是，駱養性也結合大明現在實際提出了幾個意見，最後和朱慈烺達成一致，形成了以下幾條共識：

一、每個站所給銀五十兩作為啟動資金，站所收集情報同時自主經營，以減輕錦衣衛銀錢負擔；

二、設立信鴿飼養訓練處，專人負責飼養訓練，以供情報系統使用；

三、各情報站所日常每旬向京城情報處置中心彙報工作情況，緊急情報立刻上報；

四、京城情報處置中心對收到的情報進行歸置處理；

五、在京城設置情報人員培訓處，以培訓情報人員；

六、成立情報中心特情科，專職刺探滿清情報；

七、實行末位淘汰制。

朱慈烺和駱養性敲定錦衣衛情報中心基本框架后，後面具體工作就交給駱養性辦理了。

朱慈烺要求駱養性按照物色人員，籌備設立，就這樣世界上第一個成規模化、制度化的情報機構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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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情報網的框架已經有了，因為深知情報信息的重要性，朱慈烺需要一個合適的人來替他將情報網運作起來。

朱慈烺對錦衣衛情報網十分看中，所以他對人選的要求也變得苛刻起來。朱慈烺認為，情報信息事關大明朝安危，所以執掌情報網的人一定要對大明足夠忠心，也要有一定的能力，畢竟是執掌大明兩京十三省一千四百多個縣的情報信息，沒有點真本事，肯定是不行的。

最後，這個人還要清廉，至少不能太貪，因為一方面是朱慈烺現在沒有多少錢，另一方面是，朱慈烺將來準備依靠全國各地的錦衣衛情報站鋪設遍及全國的商業網絡，形成情報商業一體的超級巨無霸。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了。

駱養性首先就不符合第一個條件，雖然駱養性現在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混，但是歷史上，駱養性投降了滿清也是不爭的事實。

加上，駱養性擔任錦衣衛指揮使多年，在錦衣衛中肯定也是有一定權威的，朱慈烺可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給錦衣衛發發銀子，上上思想課就能完全讓所有的錦衣衛對他忠心耿耿。

如果再讓駱養性執掌情報網，那他的權利太大了，朱慈烺是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的。

想了半天，朱慈烺也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他也不想了，一個人才哪裏是那麼容易發掘的。

朱慈烺，回到宮中后，便想去見一下崇禎。

朱慈烺想用成祖託夢為由，讓崇禎皇帝儘快把薊遼邊軍的軍餉發掉。

乾清宮，暖閣內。

崇禎正在批閱奏章，不得不說，崇禎是真的勤政，要是明朝評勞模，崇禎肯定高票當選。

朱慈烺剛走到暖閣門口，便隱約聽到內閣首輔范復粹和崇禎的對話。

“皇上，史可法泰山喪期已滿，不日便要回京述職，吏部提議，擬升史可法為戶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接替朱大典總管漕運，請皇上定奪。”范復粹言道。

朱慈烺一聽史可法，頓時來了興緻，讓史可法執掌自己的情報系統不正合適嘛，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朱慈烺之所以認為史可法是執掌情報網的合適人選，那是因為史可法完全滿足三個條件。

史可法對大明是絕對的忠心，歷史上，崇禎十七年，史可法聽聞李自成進攻北京，率軍進京勤王，史可法的軍隊可能是僅有幾隻進京勤王的軍隊之一。軍隊抵達達浦口時，傳來北京失陷、崇禎帝朱由檢自縊的消息，史可法向北失聲痛哭，以頭撞柱，血流到腳上，然後史可法並為崇禎皇帝朱由檢發喪。史可法率軍駐守揚州抵禦清軍南下，遭清軍大舉圍攻，不久后城破，史可法拒降遇害。史可法對大明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史可法也非常的有才華，他雖然是個文官，但是能文能武，軍事造詣也不錯從崇禎八年開始就一直領兵鎮壓農民軍，頗有建樹，南明時期任兵部尚書。

加上，史可法為官也十分清廉，深受百姓愛戴，史可法戰死後，未尋到其屍身，揚州人民自發為其修建衣冠冢。

所以朱慈烺認為他是執掌情報網的最佳人員。

崇禎剛想同意范復粹的提議。

朱慈烺便走進暖閣道：“父皇，兒臣來給你請安了。”

范復粹見朱慈烺后，躬身行禮，對崇禎道：“皇上，臣先退下了。”

崇禎擺手示意他退下。

朱慈烺向范復粹拱手道：“首輔大人，你要保重身體，大明還需要你。”

范復粹受寵若驚，連忙向朱慈烺還禮后，便退下了。

崇禎現在對朱慈烺那是十分滿意的，畢竟朱慈烺給他送了一百八十多萬兩的溫暖。

崇禎面對危險的說道：“烺兒，你過來，你如今也不小了，也要幫助朕處理處理一些政務。”崇禎有了鍛煉朱慈烺的想法。

朱慈烺連忙道：“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父皇，兒臣有事，還希望你能同意。”

“哦？何事？說來朕聽聽，只要不僭越，朕都答應你。”崇禎有點好奇的問道？

“兒臣聽聞史可法即將回到朝廷述職，臣想懇請父皇將史可法給兒臣使用，兒臣想讓史可法就職錦衣衛，兒臣有要事相托。”朱慈烺答道。

崇禎皇帝考慮一番，剛范復粹提議讓史可法接替朱大典總管漕運，其實崇禎認為，朱大典總管漕運期間，也算頗有政績。史可法今年只有三十八歲，年紀尚輕，如將朝廷運輸命脈漕運交給他，崇禎還是有點不放心的。

崇禎思索一番，既然太子主動提出要史可法，不如就將這個年輕人留給太子使用，等到太子繼承大統，也好有個老成的大臣用的順手。

崇禎還是十分寵愛自己的兒子的，便道：“既然烺兒想要史可法，那朕的給你，便擢史可法做右副都御史兼錦衣衛指揮使同知。”

朱慈烺聞言大喜。

之後，朱慈烺又使出了自己的忽悠大法，搬出了成祖皇帝，說成祖皇帝託夢給他，讓他轉告崇禎，要儘快把薊遼邊軍的軍餉發了這樣軍士們才能盡心守衛邊疆。

崇禎呢，現在手裏有朱慈烺給她送來的一百八十多萬兩的銀子，加上秋季稅收也即將入庫，朝廷的財政緊張程度得到了一定的緩解，所以也沒有猶豫，便同意下撥薊遼軍餉六十萬兩白銀。

而史可法不知道的是，他的命運就此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