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
李封陽的手越拽越緊。
還真是和他設想的一樣,為了錢,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外公外婆可能死都沒想到會是他女婿謀財害命。
“兜兜?”陳斯酌叫了一聲低頭走路的李封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陷入低沉。
“嗯?”李封陽揚起小臉,露出疑問澄澈的大眼。
“沒事吧?”陳斯酌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
李封陽搖頭,口吻輕鬆,“沒事啊。”
“兩位客人,這就是玉彪叔家。”二狗子指着一個土房,說道。
又朝裏面喊道,“何嬸子,何大爺!有客人來了,你們快來迎接一下。”操着一口他們聽不懂的方言。
裏面的人聽見動靜,往外出來。
“誰啊?誰啊?”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吼道。
“何大爺?這兩位是秦老闆派來的,說是了解一下你們家的情況。”
又低聲在他耳邊說,“好像是還要賠你們錢勒。”
一聽要賠錢,何大爺笑得滿臉褶子,“原來是貴客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何大爺不會說普通話,只是說著方言。
二狗子在旁邊翻譯,“他讓你們進去聊。”
陳斯酌牽着李封陽,踏入院子裏。
二狗子又說,“大爺讓你們去屋裏坐,屋裏面有火,暖和。”
何大爺覺得二狗子礙眼,於是將他趕走。
叫來自己的兒媳婦,她會說一點普通話。
“客人好。”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站在兩人面前。
“您是何玉彪的妻子?”陳斯酌問。
“嗯嗯,是。”一談到何玉彪,老婦眼淚包裹在眼中,又竭力剋制着不讓眼淚流出來。
“何玉彪當年為什麼突然回來?”李封陽問。
“他病了,說是回來看看我們。病得很嚴重,治不好。”
何大爺突然在旁邊罵罵咧咧,老婦明顯受到驚嚇,害怕的躲到角落。
又對陳斯酌兩人笑得討好,又把人叫過來,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老婦哭得抽抽搭搭,
“公公說當年是秦老闆請他去當司機,至於其他的具體的事他也不清,還問你們不是秦老闆的人嗎?為什麼又突然來問這些?”
陳斯酌解釋,“我們老闆也生病了,對當年的事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一直很愧疚,他說他也沒想到何玉彪先生會出車禍,所以讓我們親自過來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再來聊聊賠償,以至於他能走得心安。”
陳斯酌和李封陽也是沒想到,秦長壽的名聲竟然在這偏遠的岐山村赫赫有名。
不過這個村的人對此似乎沒什麼概念。
只知道得病了,快要死了,用錢買了一條命。
造福了全村人。
何玉彪家的房子確實要比其他村民的房子看起來大很多,好很多。
可能因為是個集體小社會的原因,一個村的人都很團結,掙的錢也一起花。
那五十萬,何玉彪家只分了十萬,他家裏人好像也沒什麼意見。
反而還很開心。
陳斯酌說的普通話,所以大家都能聽懂。
“具體情況就是,玉彪當年突然回來,說他得了癌症,是治不好的。”
“又說在城裏認識了一個老闆,只要給他當司機,一直做到死。”
“死後會給他一大筆賠償金,所以公公就同意了,讓他去了。”
“後來玉彪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沒過多久,那錢就打到了玉彪給公公辦的卡上。”
李封陽一直悄悄的開車錄音。
“大概事情就是這樣。”
他公公又在旁邊吼道,“你問問他補償的事啊!”
何玉彪的妻子害怕的看兩人一眼,問,“公公問你們這次會賠償多少?”
一看就是個長期受到虐待的女人。
陳斯酌回答,“五萬塊!”
何大爺笑的開心,蒼老的眼睛中寫滿算計,“好啊,五萬塊太好了!”
又是一筆巨大的進賬。
李封陽眸光閃動,問,“請問上次秦老闆給你們打錢的卡還在嗎?把卡號給我們,我們用這張卡給你打錢。”
只要擁有卡號,他就可以查到秦長壽的匯款記錄。
何玉彪的患病證明,估計是查不到。
不過,有這些,已經夠了。
何大爺一聽打錢,轉身就往屋裏面走去,翻找半天,才找出這張積滿灰塵的卡。
隨意擦拭兩下,遞給李封陽,口裏念念叨叨的。
李封陽看向老婦人,她說,“我公公說,家裏面就只有這一張卡。”
其實村裡人都很少辦卡的。
有也和沒有差不多。
基本上不存錢,也不匯款。
村裡人更喜歡把錢藏在家裏面,放在銀行里的,基本沒有。
一個月種莊稼夠吃就好,又哪裏有錢存。
李封陽拍下照片,又將卡遞給老頭。
看向陳斯酌,陳斯酌收到他的意思,向兩人道別,
“何大爺,大嬸,我們已經基本了解情況了,可以回去和秦老闆彙報工作了。
我們要先走了,等我們去了鎮上,有信號后就讓秦老闆把錢給你們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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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誰來了?”
何玉彪的兒子回來了。
大約三十多歲,看起來剛從地裏面回來,肩上扛着鋤頭,面露不善。
何嬸解釋,“這是我兒子。”
何老頭上前拉着他到角落,解釋。
何玉彪的兒子何全勝一聽,皺着眉毛,發現事情不對勁,低聲和他爹說,
“你們先把他們留下來,別讓他們走,我去找村長。”
出去時順便把院子裏的門鎖了。
聽到門鎖的聲音,對視一眼,李封陽打量起高高的院牆來。
何大嬸一臉歉意的看向他們,還倒水給他們喝。
何全勝去找村長,恰好看到他帶着人放兩人汽車的氣。
“穩根叔,這是那兩人的車嗎?”
“嗯。”
“穩根叔,他們倆很不對勁,說是來談賠償的。我爹說只給五萬塊錢,但是又不停的打聽當年的事。”
當年那份錢,幾乎整個村子都有瓜分,他們自然不清楚那筆錢是怎麼來的,但是眾人猜測也不是什麼正規手段。
一個本來就要死的人,為什麼別人會用幾十萬買何玉彪的命?
幾十萬,一個村子的人都掙不了那麼多,對他們而言,是個天文數字。
村裡人不懂法,大部分是文盲,但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不是什麼好事。
時隔二十來年,又有人千里迢迢跑到山裏面來,說是為了賠償,誰都會覺得不懷好意。
“我已經把門鎖了,穩根叔,現在怎麼辦?”
到了岐山村,褲子都可以給你扒光。
他們不在意當年的事。
但是在意眼前的利益。
兩人一看就非富即貴,不狠狠的敲詐一筆,是不可能放他們走的。
這窮鄉僻壤的,連警察都管不了。
換句話說,就算這個鎮上的警察真來了,也要陪兩根煙才能走。
“先帶人去把人關起來,把他們身上的東西搜刮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