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監視

第20章 監視

保定城東市衚衕,一間茶樓里,閻蒼已經和閻良在這裏待了快五天。

看着桌子上擺着的不知名野菜炒雞蛋,黃燜雞,還有醋溜白菜和涼拌白肉,說實在即使是已經百分之八十復刻了前世記憶中的菜品,閻蒼還是吃得有些不得味。

“或許是缺了辣椒還有花椒吧...”

記得自己前世就是個酸、麻、辣的口味,在這個世界真的很是難尋找到這幾味重要調料,看着一旁已經流口水的閻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四哥,我不知道你說的那是什麼,但是我覺得這已經是人間美味了,你要知道這炒菜價格可不便宜,咱們這一桌可就吃掉了3錢銀子。要不是有保定府報賬,咱家可承受不住天天這樣吃。”

閻良到底是過了幾年苦日子,在他看來自己‘四哥’這個發明者實在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瞅你那沒出息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虧待你,你可注意自己的口水,一會還有人要過來。”

“閻將軍,我來了!”

正說話間,一漢子走進了房間,對方是那種一眼就看上去很普通的長相,和這個時代多數秦人長得沒有什麼區別。

“牛從事,來邊吃邊說,這況戚。”

牛棕,楊鄴手下的一位從事,主要負責的是處理一些兵事公文,其本身是軍隊出身,又有做過斥候的經驗,閻蒼在看到對方的長相之後就向楊鄴申請由牛棕來協助他進行調查。

因為關係到晉國細作案,在楊鄴向丞相和太子彙報之後,二人特地批准閻蒼便宜行事,並且將酒樓的包間騰出來一間方便閻蒼監視況戚家。

其實這酒樓居高臨下只是能看到況戚家的大門,但是對於閻蒼等人來說完全夠了,太過於靠近反而容易引起對方的關注,就連派人盯着閻蒼都是讓人一到兩個時辰不間斷去盯一次。

“是。閻將軍,根據我了解到的消息,這個況戚的妻子叫陽子英,據說是本地一商人的女兒。這商人在況戚年幼的時候就看重了他,不僅資助他讀書,更是將女兒也嫁給他,聽說況戚能進入太學裏,這商人使了不少銀子。”

“那這商人肯定有問題。”

閻良一聽就立馬說道,這個和王吉一起鬧事的太學學子叫況戚。其祖上有過州府從事出身的長輩,但是早在三代之前就落魄了,到了況戚父親這一輩更是只是一個普通書生。

這況戚也算是一個讀書苗子,早在十歲的時候就在這鄰里小有名氣,恰好一個姓陽的商人看到了況戚的潛力,覺得他未來肯定有出息,於是出資出人將況戚給送進了太學。

而這況戚也不負商人的期望,在太學裏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若不是王吉有馮譜這個祭酒老師‘開小灶’,未必能比況戚強。

“小閻大人說得也是下官所想的,但是我去這商人家附近打聽,卻是聽聞這陽商人早在三年前就因為一次行商感染了風寒,病死於途中。這陽家就陽子英一個女兒,況戚順利接手了其岳父的遺產,這陽府雖然還在,但是早就已經在房市掛牌了出去,只是要價太高暫時無人問津。”

“哦?價做幾何?”

閻蒼問出這句話,一是因為自己的院子現在已經徹底成為了半個倉庫,難有一份獨立的空間,若是價格不錯的話,他倒是可以盤下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兩進兩出的院子,要價500金,真是瘋了,莫不以為這是皇城附近。”

牛棕覺得這況戚有些太過於‘貪婪’了,要知道只有在皇城附近一環以內的房屋才可能到達這個價格,而陽家實際的位置在四環開外。

‘有問題,對方不是真的想要出手這個院子。’

閻蒼瞬間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貓膩,他想了想對牛棕開口道:“安排個兄弟去試探一下,如果我們真的出到這個價格對方是什麼反應...如果他家裏還是拒絕的話再來彙報。”

“好。”

牛棕不明白閻蒼的想法,他只是個粗人,這件事中唯一會做的就是聽從閻蒼的指揮,其他費腦子的活,他覺得交給閻蒼更好,畢竟自家大人讓自己聽他的。

“繼續說說這個陽子英的情況。”

“這個況戚的妻子陽子英,今年二十歲,比況戚要大了三歲,據周圍的鄰居說這個陽子英平時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家裏的吃穿用度都是讓下人去處理,只有偶爾家裏來了客人才會露面主持。有人說是因為她和況戚成親四年都沒有後代,怕人說閑話所以才躲在家裏。不過這個況戚和陽子英的夫妻關係很不錯,兩人基本沒有什麼矛盾,也沒發生過口角。”

‘家裏人死光,不出門,無後...’

閻蒼隱約覺得這個陽子英越發符合他在前世看過的一些諜戰劇里一些特務的身世,尤其是已經確定了陽子英和之前被抓的拓贊有關係,還有拓贊在聽到她的名字時的反應。

“周圍的人知不知道陽子英其他的信息,例如拓贊這個人的存在...”

“不知道,陽家周圍的鄰居都是和陽家十多年的關係,在他們的印象里陽子英就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根本沒有什麼青梅竹馬,更不用說是夷人。”

拓贊這個人不是本地的夷人,據說原本是鄰近五嶽道那邊的夷人,只是拓贊這一支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被前秦歸化。拓贊和陽子英是青梅竹馬,這個事情是一個在拓贊手底下的士卒透露出來的。

說是拓贊在剛參軍的時候說自己有一個青梅竹馬,名叫陽子英,並且手中還有着這個陽子英的畫像。

要知道這個拓贊已經當了超十年的兵,而那個時候的陽子英才十歲不到,沒有找到所謂的畫像之前,他們更多的只是懷疑,並不確定這個況戚的妻子陽子英是不是拓贊的那個青梅竹馬。

但是楊鄴是個膽大心細之人,他故意讓人去試探,不經意間給拓贊透露了一個叫況戚的太學學子被抓進了大牢,他的妻子陽子英來牢中探望。

本來只是一次賭博,沒想到真的猜中了,拓贊有了很明顯的反應。不是在聽到‘陽子英’這三個字的時候,而是在聽到況戚的名字之時就有了反應。

因此楊鄴推斷出拓贊絕對和陽子英有聯繫,並且這種聯繫在陽子英嫁給況戚之前還有。而周圍鄰里的供述,讓閻蒼更加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貓膩。

陽家,陽子英,拓贊,甚至況戚恐怕都有問題。

只是現在所得到的線索還不夠完全,而且閻蒼有預感,陽子英恐怕只是一條‘小魚’,她的背後絕對有更大的魚存在。這也是他們在確定了陽子英就是拓贊口中的‘陽子英’之後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能夠釣出更大的‘魚’才不枉費所有人現在付出的一切。

吃過午飯之後,閻蒼沒有選擇繼續在酒樓里休息,而是一個人來到街面上閑逛。酒樓包廂里畢竟只能看到況家的大門,他需要實地來探查一下,周圍是否有其他的可疑人物。

還有就是陽子英是‘姦細’的前提之下,她到底是如何將手中的情報傳遞出去,又如何取得外面的消息。

之前閻蒼猜測是通過丫鬟,但是拿到了況家的採購表之後他否決了這個消息。近半年之內況家的採購單上很少出現重複的採購物品,而且採購人員不僅是她的貼身丫鬟,下人,管家也時不時會去進行採購。

這種牽涉人員過多的情報傳遞是十分不安全的行為,除非陽子英能夠控制所有的下人,或者說所有況家的人都是晉國‘姦細’才可能實現這一點,不會擔心有人叛變會是露出馬腳的問題出現。

閻蒼再三思考之後,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於是他更相信陽子英的接頭對象就在況家的周圍,或者是在固定的時間會經過況家。

賣布匹的商鋪,況家一年左右才買一次新布做衣服,可能性低;提供吃食的酒樓,況家自己就有廚子,飯菜基本都是在家裏做,況戚在太學中的人緣一般,幾年都不會去酒樓消費一次;賣糧食的商鋪,因為價格浮動不定,況家並不一定選擇這離家最近的糧店,可能性也太低,寫字的書生,畫畫的書生,捏糖人的小販...這三個基本都是流動攤點,三個嫌疑都不低,還需要時間調查,畢竟以況家的家庭條件,就算真的有交集恐怕也很難查到,畢竟幾率太低了。

說到底,監視陽子英的動向是一個長期活,想要挖出其背後的上線,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楊鄴的安排雖然收到了成效,但是同時也產生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不能拖下去。

一旦拖下去拓贊內心的恐懼就會隨着時間流逝,時間拖得越久,向拓贊直言‘陽子英’與其有關係,對方就會越有底氣。

“閻將軍,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實在太好了!”

正在閑逛的閻蒼突然聽到一聲喊聲,一轉頭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太子府的下人,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位應該是姓‘應’才對,找自己莫不是有什麼要事?隨即他眼睛一亮,有些興奮地開口道。

“那東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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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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