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科技革新

1910年末，杭州的國會裏一片喧鬧。議員們就今年的軍費和水利費用到底該由誰承擔而吵得不可開交。這些紳縉們心裏清楚水利和軍隊的重要性，但他們參加國會是為了掌握國家權力，可不是為了用自己的錢去補貼國庫。修水利嘛，修自家的門口還說得過去，修別人家的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水利工程肯定有主線，有的地方收益多，有的地方收益少；有的地方花錢多，有的地方花錢少。少數地主表示不在乎，但更多的人表示很在乎，說再這麼傻下去就是敗家了。地主們可不傻，能攢下偌大家業，骨子裏就不是敗家子的料。這種精打細算對於積累家業來說是好事，但對掌管國家來說可就顯得保守落後了。國家發展首先得看舉措是否符合整個國家的利益，其次才考慮成本。

梁啟超皺着眉頭看着國會裏那鬧哄哄的所謂“民主”氣息，不禁哀嘆道：“明亡於黨爭，如今算是見識到了。”康有為則說道：“卓如，自古以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決定天下的是人心。北方之所以無道，以至於全天下的英才都來到我大清。只要議會選出一個公認的有德之士，光復北方就指日可待了。”梁啟超苦笑着說：“全天下的有德之士？恐怕是全天下的無道之人吧。”

梁啟超翻出一張廉垂社日報，上面寫着《廉垂社監督權的勝利》。鏈錘社已經在最先解放的幾個識字率達到百分之六十的省份實行了廉垂社監督權，廉垂社可以對市級政府以及市級政府以下的政府的賬務進行監督，還能舉報違反國家大政策和實際法規的行為。一時間，兩百名官員下馬，十名官員因嚴重挪用公款被槍決。梁啟超說道：“誰是民主，眼前的諸公，多少人將建設用款常例私吞一份，我們可敢對其雷霆一擊？我們是替萬民請命，北邊是視自己為民，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康有為看着梁啟超遞過來的報紙，聽着他的話，陷入了沉默。梁啟超說完后，康有為說道：“卓如，你累了，北邊沒那麼可怕。要不然他們坐擁龐大的勢力依然不敢南下呢，因為他們知道我們有英明的天子，清朝人心未失，他們不敢。”

“不敢？”梁啟超說道，“歷朝歷代都是靠着長江天險守住南朝，如今湖南江西早已納入北方。他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他們是不想讓江南各地成為列國限制他們發展的人質。如果他們擁有強大的海軍，江南早就是他們的了。你看我們這幾年在南邊建了幾座鐵廠，這幫紳縉只把錢投在繅絲業和紡織業，對國家筋骨至關重要的鐵業卻置若罔聞，整個五省的產鐵連半個安徽都不如。”

康有為還想搜集詞彙反駁什麼，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杭州街上的賣報小女孩今天格外興奮，因為有個重大新聞，意味着她今天肚子不會挨餓啦。得益於廉垂社推行的義務教育，南邊各省的人們紛紛將自己的孩子送往廉垂社的地盤接受教育，只有那些剛剛長大、能為家裏幹活的女孩，才成為社會上雜工的主力。這些女報童大聲喊着的新聞是：“廉垂社收復東北，十萬俄軍全滅，東北亞大局已定！”報紙瞬間被搶購一空。在國會附近，那些有錢又有閑心關注國家大事的人更多，有的人直接把報紙全部包了下來。

俄軍全滅的消息在歐洲引起了震動，人們開始思考未來戰爭該如何進行。然而，對於南方的立憲政府來說，這卻是生死攸關的問題。第二天，南方的各大報紙聯合發出呼籲，那聲音近乎哀求：“甲午以來，事實證明北方走的道路對國家來說是正確的，但這條道路太殘酷了。現在強國的目標已經實現，希望北方能夠懷有一線仁慈，因為現在南方已經沒必要再走血腥強國之路了，以仁政治天下才是使國祚長存的方式。”

蘇星雲看到南方的反應，忍不住輕蔑地說了一句：“把你們這些想搞世家政治的人全部打倒，才是讓國祚長存的方式。心懷仁慈就能保天下安寧？過去王朝爭霸時，成大事不拘小節。打天下時不需要仁慈，這也是你們這些舊文人搞出來的。為了爭奪霸業，可以把千萬底層人的死活放到一邊，現在輪到自己末日了，就想心懷仁慈？做夢去吧。”

不過，蘇星雲目前還沒有打算迅速解決南方的問題。海岸線是個終極原因，在這個時代，這麼長的海岸線必須要用戰艦來防禦。在沒有大規模生產轟炸機的條件下，蘇星雲不準備接收這些有着海防負擔的省份。

但是，也不能讓南方太舒服。蘇星雲畫了一條線，將廣西和廣東的雷州半島劃了下來。最近法國人一直在偷偷摸摸地支援南方的諸省，蘇星雲決定徹底從陸地上截斷法國人搞小動作的通道。

1911年四月，隨着廣西、海南島以及雷州半島的解放，整個大西南形成了一個整體，這讓越南和緬甸的英法兩軍開始抱團應對。

1911年，也就是辛亥年，在原本的歷史時空裏，這是個極為熱鬧的年份。但現在，廉垂社宛如一根定海神針，迅速統一了中國，混亂局面被大大限制。原本時空裏，清朝搞出的皇族內閣讓那些滿心以為可以左右中國權力的漢人立憲派大失所望，任由革命黨人瘋狂刺殺滿清。而現在，既然已經立憲，權力在手的紳縉們十分滿足，清朝的法統現在由立憲派維持，革命黨人再想亂搞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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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統的登基大典上，有個叫精衛的人帶着炸彈試圖刺殺宣統，未果后被逮捕。南方的紳縉政府調查后發現此人並無後台，也不是北邊派來的，於是以謀逆罪將其處決。

說到海外革命黨，原時空的辛亥革命純粹是時勢造英雄。如果沒有清朝自己犯渾，導致大勢崩壞，同盟會怎能登上時代的舞台呢？他們哪有什麼治國綱領，又怎會闡述清楚建立國家后具體的治國政策呢？但現在這個時空，遇到了主動創造時代大潮的廉垂社，大炮就沒什麼用武之地了。

海外革命黨大多都是海外學子，這些留學生在外國的名聲可不咋地。魯迅在自己的小說里就描寫過這樣一個片段：魯迅考了六十分，卻被日本學生質疑與老師勾結，他們的理由竟是中國人那麼笨，不可能考及格。看看，這就是那個時代中國留學生給外國人留下的印象。跟21世紀中國留學生在外國留下的勤奮聰明的形象，簡直是天壤之別。這也是那時候外國人對中國人帶有天生的優越感的原因之一。他們會認為，你丫笨，所以就是落後種族。這跟後世中國人嘲笑美國大學生算數能力弱時帶着的優越感，其實是一回事。

事實上，在寒暖交匯帶的人種，智力方面並無差別。之所以會造成這麼大的差別，就是因為小時候的數理化教育不同引起的。這些不重視數理化的留學生在外國，自然就被重視自然科學的外國人歧視，他們把所有的原因都推到國家不強大上。

這些海外的革命黨，在外國學的儘是文學、法學、神學、政治學這類上檔次、能當官、成為上等人的學科。可回國后，他們發現清朝並不重用他們，自己那一身經天緯地的“才華”竟被舊官僚棄之不用，為了生存，他們只好鬧革命（搞暴力學運）。然而，在廉垂社，這些有檔次的“學者”依舊得不到重用。蘇星雲規定，通不過高等教育考試的官員，到四十五歲就得自動退居二線。他把理工科和仕途掛鈎，這讓那些文科生們兩眼一抹黑。這些革命黨在海外時，對南邊的清政府稱呼為韃子，對北邊的廉垂社則稱之為萬惡的獨裁政府。如今，滿清就像個軟柿子，他們打算先搞死韃子，然後建立強大的民主社會，推翻廉垂社的獨裁政府就是他們的綱領。

立憲派現在已經團結起來，反動勢力相當強大，唯有擁有強大軍隊的廉垂社才能將其推翻。這些小打小鬧的革命黨，根本一事無成。甚至連日本黑龍會都不支持他們了，日本人希望的是廉垂社陷入混亂，而不是讓原本就弱小的清朝更加混亂。所以，這個位面的辛亥革命顯得異常平靜。廉垂社也開始緊張地進行建設活動，可要是世界知曉廉垂社到底在搞什麼，那可就不會這麼平靜了。

蘇星雲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六年了，自從四省創立基業開始，也有十年了。蘇星雲等了整整十年，就是在等待第一批高等人才的出現。廉垂社的教育體系是這樣的：完成初小考試的，升入初等技術學校，兩年實習一年後變成初等技工，然後再一步步考核，成為等級高的技工。但是，通過初小考試名次考前的一半，將升入初中，完成初中學業后，經過技術培訓和實習，給予中級技工的證書。

其中，在中考中有一半人通過中考進入高中，這些高中生學的知識比後世的高中生還要困難。完成高中學業后，通過高考，重點線以下的進入各個學院，這些學院是培養高級工程師的。至於那些重點線以上的人，那可都是天才。蘇星雲辦大教育，從千萬人中篩選出的天才，他們的數學頭腦皆是頂級的。這些人進入的是大學，大學在廉垂社中僅有幾座，一個是西南大學，一個是鄂湘皖贛四省共有的長江大學，還有一個是在河南山東的中原大學，以及在陝西的西北大學。北方剛剛統一，未來還會有一座北方大學，以及未來的南方大學。

廉垂社賦予了大學極高的地位，平均幾個省才有一所。能進入大學的，必須是智力和毅力都屬頂級的人才。如今，蘇星雲從建立最早的大學中挑選出了1000名身份絕對可靠的人。見到他們后，蘇星雲問道：“你們確定是這樣選擇嗎？各位，你們的成果要在三十年之後才會顯現，而且你們的功績必須等到你們死後才會公開。你們真的願意將一身完全奉獻給祖國嗎？如果不能，請站出來，我不怪他，他可以用在其他崗位上為祖國發熱。”

一會兒后，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一位學生代表走出來說道：“程001，十年前我才在合肥的角落被你撿回來，從那以後，我就發誓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十多年了，我越發堅定我的選擇。你是個優秀的領導者，十年中你創造了難以想像的奇迹，我想我不能錯過這個創造奇迹的機會。這是個大時代，我們都不想錯過。”

蘇星雲說道：“我最後問一遍，這是你們的選擇嗎？如果是，就回答我。”“是！”齊聲響亮的回答爆發出來。蘇星雲說道：“好的，現在你們的一切屬於國家，你們的家人將得到國家最好的照顧，但是以後你們沒有任何私隱，你們的任何信件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查，你們的言行要嚴格遵守保密條例。因為你們的研究關乎中華文明幾百年的氣運。”

1911年六月，廉垂社領導的中國開始了代號為“頂天立地”的工程，其工程包括原子彈、氫彈、固體導彈、液體導彈、噴氣式飛機、大規模集成電路、載人航天等方案，整個工程配套的是六百個項目的產業升級。蘇星雲的科技資料開始展現威力。

因為廉垂社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堅實的基礎。單單鋼鐵行業，歷經數百萬鋼鐵人的頑強拼搏，初步構建起了包括採礦、選礦、燒結、煉鐵、鍊鋼、軋材、焦化、耐材、鐵合金、碳素等要素結構較為完善，地質勘探、工程設計、建設施工、設備修造、科學研究、冶金教育等門類較為齊全，以大型企業為骨幹、大中小相結合，具備1335萬噸鋼生產能力的新中國冶金工業體系。就是這個體系，原來的新中國在各種波瀾起伏中走了近三十年。在文革對舊文人的清繳過程中，對教育體系實施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傷害。

整個“頂天立地”工程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內完成，蘇星雲帶來的科技資料只是在最後驗算的過程中把關，整個研發過程蘇星雲還是希望自己的研究人員可以從低級到高級走一遍。像歷史上的兩彈一星是十年的計劃，載人航天是二十年的計劃。現在的目標是十年搞出核彈和載具。

“吸血鬼，老子受夠了！”蘇星雲憤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