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遠東大作戰

“超限戰這個戰術，並非隨意就能實施。”蘇星雲公佈這一戰法后，一些一線軍事指揮者提出了疑問：“俄國人會不會也採用同樣的方式來對付我們東北方面呢？”廉垂社在東北的佈局更為複雜，蘇星雲便從補給角度分析了這一戰法。

他指出：“以廉垂社目前在東北的人口基數，支持一萬名戰士在俄國遠東地區實施超限戰綽綽有餘。但俄國人憑藉他們的人口和當地物資生產，支持一千人的超限戰都顯得捉襟見肘。一萬人造成的破壞顯然要比一千人大得多，而且廉垂社在遠東的基礎也比俄國人雄厚。這是一場俄國人耗不起的戰役。再者，廉垂社在東北的根據地穩固，遠東的俄國人根本無法組織起足夠的人力來巡邏廣袤的領土。如果俄國的破壞部隊膽敢前來，損失必定慘重，他們打不起這樣的仗。”

這不禁讓人想起原時空越南與中國開戰的情景。越南曾試圖入侵中國雲南，對中國南部發動超限戰，結果因自身實力不足而玩火自焚，北方地區被打得一片狼藉。如今，如果俄遠東地區真有一千萬人口，蘇星雲絕對不敢輕易嘗試超限戰。

實際上，蘇星雲之所以採用超限戰，還是因為實力不足。若廉垂社在東北的根基更為深厚，中國廉垂社完全有能力一舉將俄國人從遠東地區驅逐出去，屆時就可以與俄國人展開消耗戰了。蘇星雲現在是既想發展建設，又想給俄國人製造麻煩，這才想到了這個戰術。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明智的。

如今的沙俄軍隊仍是一支舊式部隊，缺乏軍官的有效指揮，就像一群沒有戰鬥力的灰色牲口。關鍵是，沙俄的軍官大多是貴族出身，他們怎能忍受嚴寒、啃食冰凍乾糧、在暴風雪中強行軍幾十公里的苦楚呢？讓他們親自帶領士兵扛着補給和彈藥，在惡劣的自然條件下發動襲擊戰，簡直是痴人說夢。至於讓基層沙俄士兵自己去襲擊廉垂社，也不現實。沙俄士兵雖然聽從軍官指令，但他們並非機械人，沒有一線指揮的情況下，讓他們去完成這種陣亡率極高的任務簡直是在開玩笑。

而廉垂社這邊則無需擔憂。隨着廉垂社勢力的擴張，原本在日俄戰爭后流落山頭的華勇營被收編。這些人曾是日本贏得日俄戰爭的關鍵力量。在日俄戰爭中，俄國和日本都給予對方俘虜良好待遇，唯獨對華勇營一律斬殺。這不禁讓人想起魯迅在日本看到電影時的情景。

這些由東北人組成的作戰部隊，在實施超限戰時表現得最為勇猛，但同時也是傷亡最慘重的部分。以至於蘇星雲多次下令，將幾支戰損率過高的部隊調回後方，重新學習隱蔽和逃亡的戰術，強調切勿硬拼。然而，對這些樸實的東北漢子而言，要教會他們如何陰險潛伏、設下陷阱、打悶棍，確實頗為艱難。

對於遠東的俄羅斯人來說，遠東已經變成了一場噩夢。俄國遠東總督葉夫根尼·伊萬諾維奇·阿列克塞耶夫在給沙皇的電報中寫道：“他們是無處不在的魔鬼，遠東需要更多的軍隊。”然而，遠東的補給已經無法支撐更多軍隊的存在。俄國在遠東的大片農場荒蕪，大量民眾在無處不在的爆炸襲擊和冷槍下逃回歐洲。廉垂社的東北軍人都被告知了海蘭泡和江東六十四屯的慘案，對俄國人下手狠辣到了極點。

沙俄的六七萬軍隊被困在幾個堡壘中，即便大隊出巡也小心翼翼，嚴防遠處射來的子彈。在追擊打黑槍的人時更是謹慎，因為跑得太快不注意就會碰到事先設置的陷阱炸彈。俄國的追擊小隊在吃了幾次虧之後也變得小心謹慎。這些俄國人知道，最安全的模式就是躲在堡壘裏面。但躲在堡壘裏面也並非絕對安全，軍隊一旦喪失機動性，被動防禦就離戰敗不遠了。

看到遠東超限戰打出了北方軍區高層意想不到的戰果，蘇星雲決定將一批重武器放到前線進行試驗，這個武器的原型就是63式107毫米火箭彈。

在一個明月高懸、銀輝灑滿大地的夜晚，兩個加強排的東北滲透部隊得知後方將支援新武器過來，要求大家做好準備。看到新武器露面，兩個排的士兵露出了好奇的神情。這門多管子的炮看起來太奇怪了。當看到操作人員將幾個管子都填上炮彈后，一個東北戰士忍不住問道：“那個老弟……”話音未落，“嘣”的一聲，排長拍了這個戰士的腦門說道：“黑蛋，要叫同志。”隨後轉過頭來問道：“我說大兄，不，同志啊，一下子塞這麼多炮彈會不會炸膛啊？”

負責上彈的分隊戰士說道：“東北的同志，你們不要擔心，這個武器在後方實驗過多次了，很穩定。不過待會兒站遠一點，打完我們就撤。”強子說道：“我說同志啊，你不要瞧不起我，我當年也是看過日本人和俄國人大炮的，俺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安裝炮彈的人笑着說道：“這個炮有點特殊，發射時會在後面冒火，還是站遠點安全。而且這個炮彈比一般炮彈也要危險，是燃燒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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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子還想說什麼，游擊隊的排長說道：“強子，別妨礙人家上炮彈，別人怎麼說，就怎麼做，服從命令。”

不一會兒，炮彈便上好了。炮手調整好角度，對準遠處的堡壘，然後按下電鈕。“唰唰唰”，火箭彈帶着強大的尾焰，將附近的雪地融化了一大塊，呼嘯着朝遠處的堡壘飛去。

炮擊剛結束，炮手便手忙腳亂地衝過去卸下支架並拆分運走，兩個排的士兵也紛紛上前幫忙。五分鐘后，這裏便空無一人。此時，有心人開始觀察這次炮擊的戰果。耀眼的火焰在夜空下顯得格外明亮。這時，俄國人的炮火向這個方向打來，可惜距離發射點太遠，無法構成威脅。

過了一會兒，偵查人員報告說俄國人出動了。一個排長說道：“我們把毛子打疼了，他們要出來了。”另一個排長則說：“如果我是對面堡壘的毛子，發現有火炮對着自己轟，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出來解決威脅。炮隊已經走遠了，我們來干他一票。”

俄國人的黑夜搜索損失了十二個人，才找到早已轉移的可疑火炮陣地。但除了那個焦黑的地點，別的什麼都沒有發現。這個報告讓堡壘里的俄軍軍官十分惱火。夜裏的這場炮擊造成了二十人的傷亡，燃燒彈濺射出的東西讓站崗的俄軍損失慘重。面對未知重火力的打擊，俄軍指揮官有種不祥的預感，最後的安全島恐怕也不安全了。

接連遭受打擊后，俄軍最高指揮官阿列克塞耶夫意識到再這麼耗下去遲早要完蛋，於是孤注一擲。等到新來的軍隊到達后，十一萬俄軍孤注一擲地南下了。得知俄軍南下的消息后，廉垂社北方軍區指揮官一陣歡騰：“躲在遠東的老子後勤夠不着你，你現在來家門口了不是找打嗎？”就在毛子南下后，廉垂社的物資開始沿着鐵路囤積在長春以南。

遠東的“衝突”進入了高潮，全世界都在觀察這場衝突。這一戰基本上決定了東北亞未來的霸主身份。英國人緊急通過海參崴港口對毛子實行了補給，但此時本地的毛子已經跑光了，所以一開始是英國人親自在海參崴卸貨的。然而，毛子的海參崴港口卸貨的船隻在夜間被火箭彈突襲，沉了兩艘。英國人立刻對廉垂社提出了抗議。高雲宣告道：“遠東現在處於衝突地帶，廉垂社對此地宣誓主權，但無法保證任何人的安全。希望各國船只能夠遠離遠東，否則後果自負。”這種流氓作風讓英國人十分惱火，他們隨之用戰艦進入海參崴，但遭受火力打擊后亂轟了一陣，沒有造成對方任何損失。這讓英國人十分惱火，幾次過後只好等待毛子帶着大部隊前來領取物資。

毛子部隊親自出馬當搬運工，而在搬運過程中，還需要大量部隊防止四周遊擊隊的騷擾，這牽制了大量毛子的部隊。俄國指揮官當然明白兵力應該集中用於進攻，因此俄國人原定的南下計劃被推遲了。此時，十五萬中國廉垂社已經在長春以南集結完畢。在東北，依靠奉天到吉林的鐵路支持，彈藥從北邊運送而來。而此時中國軍隊的背後，是廉垂社的根據地，這些根據地不僅能解決部分彈藥補給，還提供了充足的防寒物資。相比之下，俄軍卻要冒着嚴寒跨越兩百里的雪地發動進攻，俄軍指揮官別無選擇，如果不堂堂正正地來一場戰鬥的話，留在遠東被無盡的騷擾磨死會讓他恥辱一輩子。

1910年3月25日，遠東碰撞拉開了序幕，兩個陸權國家自接觸以來首次展開了大規模較量。這場二十多萬兵力的鏖戰堪稱一場大戰役，全世界都在關注着這場戰爭。然而，戰爭一開始就給各國在俄軍的觀察家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先頭俄軍部隊兩萬人發動了浪式衝擊，這時廉垂社的炮兵發動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炮擊，宛如末日流星一般，上萬發炮彈覆蓋了俄軍的先頭部隊。

從天空中俯瞰，毛子士兵排成一層層的陣列在大地上，突然間被飛舞着拖着長長煙跡的炮彈砸了過來。這些火箭彈彷彿無數鐵拳朝着毛子的隊伍猛擊過來。看到這一壯麗而震撼人心的場面，衝鋒的毛子們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獃獃地看着這恐怖的場面迎面撲來。接着，一朵朵死亡之花在大地上綻放，這就是大炮兵的戰場，火箭彈覆蓋性的轟擊讓整個龐大的戰場變得如此絢爛。火箭彈在衝鋒的俄軍附近爆裂，噴洒出無數致命的鐵珠，在火焰爆炸的火叢中，俄國士兵面對的是一場彈雨。無數士兵在短短一分鐘內死去，轟擊結束后，戰場上除了已經死亡的俄軍，剩下的都是慘叫聲。少數沒有受傷的士兵經歷了這個恐怖的場面后，有的直接崩潰蜷成一團在地上哭泣，還有的瘋狂地向後方跑去。

後方的俄軍目睹了前鋒部隊的慘狀后，這些腦子裏原先還裝着刺刀好漢的俄軍立刻推翻了自己的認知，一個接一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向後潰退。俄軍軍官也沒有制止，這個場面也超出了軍官們的思維極限，俄軍軍官也害怕了，跟着士兵向後逃跑。此時，俄國的炮兵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該如何反擊。隨後，天空中傳來嗡嗡聲，一百架飛機朝這裏飛過來。早在1908年，蘇星雲就開始着手建立飛機生產隊伍，這個過程中主要是建立航空用油和發動機的生產兩個體系。至於機槍協調器，這個機械上的問題只要構思出來了就行。廉垂社現在亮相的飛機是雙翼木質飛機，武器為一架機槍。一百零八架飛機開始俯衝，對有價值的目標進行掃射，俄軍的炮兵是優先目標。彈藥殉爆產生了，與此同時，廉垂社開始對俄軍發動進攻，被廉垂社快節奏打亂了步驟的俄軍發生了崩潰。

文化水平低下的俄軍面對空中的威脅不知所措，沒有構架出有效的防禦陣地來延遲中國廉垂社的推進。中國廉垂社在推進的過程中沒有遇到成建制的抵抗，整個突擊過程直接捅穿直達俄軍指揮部。

先是鋪天蓋地的炮火，然後是漫天飛舞的飛機吐着子彈，跟隨俄軍的各國觀察員腦袋有點不夠用了。出於人類對未知場面的畏懼，這些觀察員也開始逃跑了。

阿列克塞耶夫發現控制軍隊的努力沒有用后，想絕望地吞槍自殺，最後沒有勇氣下這個決心。終於，俄國的指揮部掛上了白旗。

戰爭結束得如此之快，快到讓所有人意想不到。俄國遠東的力量被掃蕩一空，阿列克塞耶夫把俄國人在遠東的賭本乾脆利落地輸光了。以至於蘇星雲不得不立刻制定奪取遠東俄國人一系列力量空虛據點的計劃。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現在不拿下，以後難道等歐俄繼續派兵過來？其實俄國現在已經不敢派兵過來了，十萬大軍迅速被滅已經讓俄羅斯人想起蒙古人的戰績了。沒搞清楚中國使用的是什麼火炮，以及製造同等數量的飛機，俄國人是不敢派兵的。

按原計劃，廉垂社是準備在1912年徹底收復東北的，但是阿列克塞耶夫的冒進讓這個過程提前了。至於歐洲，軍事專家們已經開始熱烈討論新式陸戰的戰法。高射速的火炮和飛機成為他們探討快速突進戰術的熱點話題。而英法兩國對中國則持謹慎態度，極力避免與中國發生陸戰。英國人悲嘆道，遠東的陸地均勢已經被徹底打破。

日本方面則是緊急派遣海軍前往旅順實施防禦。然而，最後日本大本營下達了撤離旅順的命令。

“八嘎，帝國軍人的血難道就白流了嗎？”一名傳達命令的日本軍官憤怒地說道，“帝國軍人絕不是俄國人那些軟蛋，我們有信心守下去，旅順要塞很強大。”

可是，隨即便有人提出了質疑：“可是朝鮮的部隊沒有準備好，中國人已經在鴨綠江邊境屯兵10萬了。”

聽到這句話，日本在旅順的指揮官頓時泄了氣。面對廉垂社強大的野戰能力，他實在不敢相信日本軍隊能夠守住朝鮮。他忍不住問道：“難道就這麼放棄旅順了？”

日本傳令軍官無奈地說道：“我們和中國簽訂了一個協議，中國不發展一萬噸以上的主力艦，日本不得進入除朝鮮之外的東北亞。”

“這是犧牲我們陸軍啊！”一名陸軍軍官悲憤地說道。

日本傳令軍官嘆了口氣：“可惜日本不能沒有海軍，為了保障日本本土的安全，只能委屈陸軍了。”

當日本從旅順撤兵之後，蘇星雲也將目光從東北收回，一支二十萬人的部隊向新絳開去。同時，第一批大學生也畢業了，蘇星雲開始着手挑選人選，一切都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