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仿劍
“怎麼，不敢回答？”洛南抬眼。
齊王策馬而至，喊道：“洛南，你以為這世上人人都像你？接近誰，一定要有目的？關心誰，就一定包藏心機？我告訴你，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臨武將軍不似你這般心思歹毒。”
齊王又轉頭對尚疆說：“你不必與他多言，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對牛彈琴，不說也罷。”說完，齊王拉拉尚疆衣袖，勸他歸隊啟程。
尚疆沒有說話，跟着齊王往隊伍前邊走，又命換幾位武藝高強的兵士跟在洛南囚車附近，以防有變。
“你是為了那把煙布劍吧？”洛南喊。
煙布劍？
“思來想去，你定是為了那把煙布劍，記得以前你曾向我打聽過天下劍器，碧水劍在身側你還嫌不夠？待月劍你都瞧不上眼？你卻獨獨看中了我的煙布劍。我的煙部劍，此時定入了你的囊中。齊王，尚疆私藏煙布劍，該當何罪？”洛南高喊。
齊王聞言，呵斥：“洛南，你還是一如往昔，死性不改。煙布劍一直由我收着，何談讓臨武將軍私藏之說？你素來兩面三刀、籠絡人心，當初我便被你誆騙，今日你又想污衊臨武將軍不成？好好待在你的囚車裏，畢竟你能坐囚車的日子也不多了。”
齊王說完，甩袖回馬，尚疆無言亦回馬，兩人策馬并行。
齊王問：“臨武將軍，有何要對本王說的嗎？”
尚疆笑答：“齊王若疑我，我即刻奉上煙布劍。齊王不疑我，我又何須多言？”
齊王坦言：“我信你。”
尚疆心中暗襯：洛南實在聰明，心思縝密，纖毫畢現。以後還是少與他瞎扯，以免橫生不必要的事端。
隊伍一日已至東平陵，馮但領兵相迎，為齊王和尚疆接風洗塵。席間，鹿肉珍饈，客套不斷。馮但笑臉相迎，齊王和尚疆亦笑臉相往。
晚上，洛南求見馮但。聽到洛南所求，馮但輕蔑地笑着對副將說：“他還想見本將？走，我們去一趟。”
馮但一身鎧甲，站在東平陵關洛南牢門前，笑問：“聽說你要見本將，什麼事？”
“馮將軍鎧甲不離身，難道怕我加害於你？”洛南問。
馮但怒：“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敢放肆，你有什麼可傲嬌的呀？你背叛了齊王的知遇之恩，又起兵生抗世帝，就是一個亂臣賊子。”
“可我勝了馮將軍。”洛南玩味般說著。
聲音雖輕，馮但卻聽見了。
“怎麼，馮將軍不服？不如把我放出來，咱們單打獨鬥。”
“你今天叫我過來，就是鬥鬥嘴皮子？恕我不奉陪啦。”馮但不客氣地打斷。
“馮將軍精兵八萬，未在洛南這裏撈得半分好處，可齊王和尚疆只得兩萬人馬，卻將洛南攻擊地無還手之力。你猜回去後世帝會怎麼說？就算世帝不說，朝廷百官又怎麼說？馮將軍，我知你處境艱難，現在我有一個秘密透露給你，不知馮將軍感不感興趣？當然，首先我有一個條件。”
“我怎麼知道你那個消息值不值錢？”馮但問。
牢房光線晦暗，隱隱傳來腐敗之味，偶有幾隻老鼠竄過，不知能否聽得懂兩人的陰謀算計？
齊王和尚疆都已得知馮但夜探牢房的消息。齊王道：“洛南盡說尚疆壞話，這回又說到馮但耳朵邊去了。”
此時梁方旗侍立身旁：“屬下覺得，小心些總是沒錯。煙布劍乃天下寶劍，齊王先收着方好。那個洛南危言聳聽不假，但垂涎煙布劍之人甚多，萬一不慎丟了，齊王怕也脫不了干係。”
“臨武將軍於我有恩。今日他想看管煙布劍，小小要求我自然要滿足。我與世帝之間關係原本就緊張，很需要一個盟友。尚疆此人有才華又有謀略，我自然有意結交，怎還會疑神疑鬼？洛南只是個敗將而已，蹦躂不了幾日，又理他作甚？馮但去見他，我可不見！那個洛南害我還害得不夠？”
次日天氣晴好，馮但與齊王、尚疆相伴回洛。馮但開口：“聽說那個洛南有把傳世好劍——煙布劍，馮某不曾見過，馮某天生愛寶器，不知可否借來看看？”
尚疆拱手：“將軍想看煙布劍，當然可以。但煙布劍不可讓太多人瞧見。待會馮將軍來我帳中，我必將劍雙手奉上，讓您仔細瞧瞧。”
馮但點頭，齊王說：“煙布劍的確是把好劍，回至洛都世帝見到煙布劍，定會龍心大悅。”
人定時分，尚疆還是沒請馮但去他帳中觀劍。馮但按捺不住，自己在尚疆帳外求見。尚疆親自將他接入帳中，並雙手遞上煙布劍。
馮但接劍細細看過，昨日洛南與他說過其中關竅，他在劍鞘處特意做了一處小小划痕。這把劍確實精美，但是卻沒有洛南划給他看的那道划痕。這把劍鋒利異常，劍氣逼人，竟是把仿劍？
馮但心中暗暗驚異，難道尚疆如此膽大包天，竟私藏寶器，意圖欺君罔上，瞞天過海？又或者洛南滿口謊言，想挑撥自己與臨武將軍的關係，他想火中取栗，伺機逃跑？
馮但心中計議一番，仍將寶劍歸還尚疆，口中贊道：“煙布劍劍氣逼人，果然好劍。我今日果真不虛此行。”
尚疆亦客套道：“煙布劍乃天下寶器，自然不凡。馮將軍慧眼識珠，亦是天下英雄。”
馮但在尚疆處看過煙布劍，心中猶豫困惑，翻來覆去地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他隨即披衣起身，思來想去卻無法決斷，便去牢房見洛南。
洛南沒有睡，顯然是在牢房裏等他，他見到馮但身影，笑道：“你果然來了，如我所料，那劍果真是把假劍吧？”
馮但也不答話，只遣走官差，自個兒搬了把凳子坐在洛南牢房前，說：“我為何要相信你？”
“我有個辦法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也能助你重拾寧安帝與百官信任。但是事成之後，我要帶着煙布劍離開。”洛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