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名利
回至天宮南門，百里北勸告兵將們小心看守，切不可再飛入一隻小蟲子去。他取出納袋，正想讓兵將觀看一番，誰料納袋裏空無餘物，那隻小蒼蠅竟然不見了。
百里北又翻尋一遍，但還是一無所獲，忽然想起遠遠瞧見的東華聖君身影，心中一動：那隻蒼蠅不會是東華帝君變幻的吧？如果是東華帝君，老人家又幹什麼去？不會是在檢查天宮南門的治理之策吧？
東華聖君走入南天門首殿靈霄寶殿時，穹蒼帝起身迎接：“東華聖君，侯你多時啦。”
東華聖君也不客套，對穹蒼帝說：“人間之事本帝已知曉，洛南已被擒住，現押往洛都。尚疆將回洛都任洛都尹。”
“洛南本是武勇之人，誰知竟拿百姓性命孤注一擲？原以為打入人間，他能改過自新，百年之後重入天庭，可惜他回不來了。”
“大道昭彰，律之濤濤。懲惡揚善，天理循環。穹蒼帝無需可惜。”
穹蒼帝說：“原以為此事完結，齊地便歌舞昇平。但鴻鈞老祖說危機未除，現暫命八仙打起精神。此外，本帝發現在臨淄之戰中洛南所佩的那把劍，東華聖君是否也瞧見了？”
聖君點頭：“此劍是百里家族的煙布劍。”
“望川仙君那日觀劍時兩眼放光，定然十分寶貝煙布劍。那日太后壽誕，望川仙君與百里北比武得勝后求取蒼布劍，東華帝君可還記得？此後蒼布劍銷聲匿跡，百里北的尋寶啟示卻傳遍了天界。我剛剛就在想是否蒼布劍也在望川仙君手中？百里家族的寶器如果都在望川仙君手中，他究竟想幹什麼？”
兩帝君不明白，舒嘯宮望川仙君之星輝杖是監管諸神之法器，有這樣至高無上的神器在手，他都如此關注煙、蒼二劍，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是覺得煙、蒼二劍染血太多，荼毒生靈，欲供之不用？
“百里北聽聞洛南之事，可有異動？”東華聖君問。
“您怎知百里北聽聞此事？”穹蒼帝愕然。
“記得穹蒼帝前陣告訴我疑心親衛冉的事，我查了下此仙。今日來到，見帝親衛已換。”東華聖君條分縷析。
“百里北聽聞此事暫無異動。如果百里北因為人間洛南之事而做出有違天律之事，我定並不姑息。”
“今日我用一根毫毛幻化成蒼蠅百入南門，百里北卻有些走神，令蒼蠅直奔靈霄寶殿。殿前有親衛值守，定不會讓蒼蠅有機可乘。可百里北竟莽撞地衝過南天門，直奔靈霄寶殿而行，只為抓一隻蒼蠅。”東華聖君說。
“他竟未經通稟，直入禁圍？”穹蒼帝問。
“幾十年來他值守南門，並無差錯，想來這種事乾的也不在少數。洛南無視天道而再難入天庭，百里北亦視天律無無物，可能因此才求得毫無錯處的美譽。此雖小事，但穹蒼帝亦需留心。”
穹蒼帝點頭，想想又說：“原本以為齊地有望川仙君下界，人間可清淡無事。誰知鴻鈞老祖造化玉碟示災，我們也不得不關注人間動向。望川仙君收起煙布劍之舉着實令人費解，以後我們也關心下煙布劍動向吧。”
東華聖君點頭，望川仙君此番操作，連他也看糊塗了。當然，如果沒有鴻鈞老祖造化玉碟言說齊地將有大事的預言，他們是不會如此關注人間齊地動向的。但如今情勢，切不可在一個小環節上出了差錯，以致生靈塗炭、人間浩劫，對吧？
人間的望川仙君尚疆，卻不知他下界后造化玉碟之預言。他不明白，他的一舉一動皆在兩帝君掌控之中，不然他做事之前就要先思量一番了。就像現在，他走在回洛都的路上，心中懊惱的卻是申綠賾沒來送他。
究竟她是因為申阿花攔阻，還是她本就對他不上心？還是她已厭倦了兩地相望、兩地相思的生活？想到此種可能性，尚疆莫名難過，如果他回天庭，她是否願意跟隨他？洛都這麼近，她都不願意跟去，天庭萬萬里遙遙，她能跟去嗎？或者她不去洛都，只因當年的那樁血案？而天庭卻是個逍遙自在所，她應該不會拒絕吧？
“尚疆，尚疆。”洛南高喊。
聽到喊叫，兵士上前喝阻道：“喊什麼喊？臨武將軍的名諱，豈是你隨意可以喊的？”
“尚疆，尚疆，你給我出來。”洛南哪裏肯理那些兵士，扯着嗓子狂喊。
兵士氣不過，提刀便砍洛南攥住鐵牢鐵杆的雙手。洛南雙手雖被鐵鏈綁縛，但兵士之刀依然被他捉住，而後他順勢又將刀往前一推，兵士被刀刺中，立刻倒地而亡。
“尚疆，尚疆。”洛南又喊。
洛南武藝高強，兵士皆不敢冒然上前。有幾位兵士匆匆前去給臨武將軍傳信。
洛南又在作妖？齊地大戰，洛南醜態百出。原以為捉住他，世界重歸太平。沒想到他束縛於牢籠中還能殺人？尚疆瞧他那樣子便不想理他，但轉念一想怕他又傷害無辜，便策馬往後而去。
齊王見尚疆往隊伍後面走，便問身旁隨從：“何事？”
隨從告知實情，齊王亦策馬跟過去，同時號令隊伍暫停前行。
只見旗幟迎風招展，隊伍軍容整肅。
尚疆騎馬至洛南面前，說道：“你找我？”
“尚疆，你可敢坦白告訴我，你當初接近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接近你？你好意思說！當初尚公祠時疫突發，我滯留尚公祠中對抗時疫，你卻置人命於不顧火燒尚公祠。後來尚公祠轉危為安，你一反常態說要解救南縷街時疫。你接過我手中一碗葯，說是你家傳之葯。你說我接近你，你何嘗不是想法子接近我？我問你，你當初想接近我，是為了什麼？”
洛南狂笑：“分明是我先問你，你卻顧左右而言他。我接近你為名、為利、為出人頭地。你接近我，為了什麼？”
尚疆坐下之馬“噗、噗”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