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群神經
溫以諾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放下拖着的一大包垃圾,摸出鑰匙打開門。
傅承安皺眉:“溫以諾,你什麼意思?”
這人竟然敢無視他?
溫以諾白他一眼,拖着垃圾從他面前走過時,總算說了第一句話:
“傅承安,黃金礦工要是看見你,肯定很高興。”
多大的一塊神金啊!
傅承安摸不着頭腦,嫌惡看着拖垃圾的溫以諾:“別想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溫以諾:……
怎麼感覺和傅承安一比,他這個精神病患者都正常了。
溫以諾懶得再和腦子被門夾過,聽不懂人話的傅承安交談,拖着一大袋垃圾從旁邊繞了過去。
傅承安見他完全無視了自己,心裏莫名生出一絲煩躁。
他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這莫名的煩躁是從哪裏來的,腦子裏一番天人交戰後,把他歸為了對溫以諾欲擒故縱姿態的厭煩。
也幸好溫以諾已經拖着垃圾走遠了。
要是還在,聽到“欲擒故縱”這種白痴言論,傅承安是鐵定要被垃圾糊臉的。
溫以諾帶着一大口袋垃圾,忍着一陣一陣的疼痛,特意走到距離顧家一千多米外的地方,才把垃圾丟在那裏。
回顧家的路上,身體各關節處的疼痛消減了許多。
雖然疼還是疼,但疼痛程度都在正常人能忍受的範圍內。
對天天被劇烈疼痛折磨的溫以諾而言,壓根沒感覺。
他一路慢悠悠的走着,買完六天後早上十一點飛往瓊州的機票,又開始查附近哪裏有福利院和廢品回收站。
翻找下來,最近的福利院都在七公裡外,廢品回收站就更遠了,在十公里開外。
溫以諾煩躁把手機放回褲兜,兩個長相相同小人又開始在面前吵吵。
一個說要不一把火全燒了算乾淨,另外一個說絕對不行。
本來就煩躁的溫以諾心情更不爽了,各給了兩個小人一巴掌,把他們扇到消失。
“還是得去。”溫以諾揉着酸痛的手指,“廢一點時間而已,沒關係。”
他平整好心情,回到顧家,猝不及防在門口碰見了顧懷逸。
溫以諾淡淡掃了他一眼,拿出鑰匙打開地下室的門。
剛進去,門還沒來得及關上,顧懷逸的手赫然扒在門框上,阻止了溫以諾關門的動作。
房間內又開始吵了。
溫以諾忍着罵吵架東西們的衝動,把門完全打開,懨懨道:“有事?”
顧懷逸臉上的笑容很是輕蔑:“我說你怎麼離開了還想着回來,原來是還沒死心,回來勾傅承安。”
溫以諾:……
這也是個有病的。
他懶得去爭辯,看向顧懷逸扒在門框上的那隻手:“麻煩你把手拿開一下,謝謝。”
顧懷逸偏不:“怎麼?被我說中心虛,想趕我走了?”
溫以諾耐心重複道:“手拿開,謝謝。”
顧懷逸不笑了。
這次回來的溫以諾,好像和以前,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他沒再繼續堅持之前的話,轉而問道:“你回來有什麼目的?”
溫以諾第三次說道:“拿開。”
顧懷逸手蜷縮了一下,直覺告訴他這次要再直接離開,會發生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事,終究還是沒有動。
事不過三,重複了三遍的溫以諾不再禮貌,直接把門甩上。
人類對於危險的感知,讓顧懷逸在被門壓到前,撤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着緊閉的地下室門,目光晦暗不明。
隱隱的堵塞感又浮上了心頭。
顧懷逸盯着門看了半晌,搖搖頭轉身上樓。
書房內等着的顧父顧母看見他上來,迫不及待開口問道:“他說什麼了嗎?”
顧懷逸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顧母顰眉:“不應該啊……”
“以前他欺負然然時,沒證據都要狡辯。怎麼這次有監控在,完全能證明他遇見小傅那孩子是個意外,反而還不解釋了?”
顧父冷哼一聲:“我看他就是死性不改,想藉此來讓我們愧疚,破壞然然的成人宴。”
顧懷逸一直都沒吭聲。
他總感覺,顧家,已經留不下這次回來的溫以諾了。
很奇怪,明明一直都盼着溫以諾主動離開,真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會覺得不舍?
顧然房間內,少年趴在床上,仰頭看着坐在床邊的傅承安。
“承安哥哥遇見我二哥了?”顧然掩住眸中不自然,驚訝問道。
傅承安在顧然發頂揉了揉,略略壓着厭惡回答了個“嗯”。
顧然放在枕頭下的手攥緊了床單:“是嗎?那真的太好了。”
“哥哥這次回來都沒和我們說話,我正想着讓承安哥哥你去安慰一下他呢。”
傅承安撇嘴:“可別。”
“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他,讓我去安慰他,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顧然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二哥很好的,他……”
“不談那個掃興的人了。”傅承安打斷顧然的話,“然然要不要來猜猜這次的生日禮物?”
顧然斂眸:“承安哥哥你就別逗我了,每次都這樣。”
“叫我猜叫我猜,又不真告訴我,這不是吊我胃口嗎。”
傅承安笑笑:“然然不猜怎麼知道?萬一這次我不搞神秘了呢?”
顧然拉過被子蒙住頭:“我才不信。”
相隔一層樓的地下室內,溫以諾坐在地上,挨個安撫着吵鬧着的各種東西們:
“我也不是真想把你們送走啊,這不是馬上要死了嗎。”
“我都走了,把你們留在顧家多不合適。”
吵鬧着的各類傢具擺件還是吧不肯安靜:“那也可以把我們帶上,反正用舊都是會被丟的。”
溫以諾嚴詞拒絕:“不行。”
“無緣無故把還能用的東西丟了,媽媽會生氣的。”
地下室內的聲音逐漸安靜。
好幾分鐘后,吵鬧着不同意被送走的傢具擺件們先後開口同意。
接下來的幾天,忙着工作和籌備顧然成人宴的顧家人沒一個顧得上溫以諾。
溫以諾每天在他們面前演着正常生活,人一不在,就開始把地下室內自己的東西瘋狂往外面搬。
還能用的東西被他統一匿名捐到了福利院,不能用的東西賣給廢品回收站。
到第五天晚上,地下室內只剩下床板和溫以諾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