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霸總非要拿我當白月光替身(119)
聽到陸文予故意拉長的聲音,霓妨實在是有些想笑,不等她有反應,命命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發佈系統任務,如您能避免將骨髓移植給鍾盈的劇情點發生,保護女主身體健康,可獲得系統獎勵300積分。】
【命命啊,這真是你發佈的最簡單的任務啦。不過說起來,它應該是這個故事裏最後一個任務吧?】
【是的,這將是最後一個關鍵劇情點。】
【這麼說,我已經改變了葉氏集團倒閉的劇情?】
【根據現有的數據推算,葉氏集團倒閉的概率已經不足百分之二十。】
不知道是不是霓妨的錯覺,她發現命命的聲音跟之前強行模仿人類感情的機械音有了很大不同。
這是件好事,霓妨不動聲色將心思壓下來。
鍾盈對陸文予仍有防備。
可鍾盈現在也摸不清楚陸文予究竟在想什麼,只好順着他的話接著說下去。
“我知道貿然提出這個要求很無禮,但我只有這一個辦法才能活下去。而且我做過調查,很多報告都指出,只要配型成功,用最好的醫療條件做完這場手術,是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影響的!”
“鍾小姐這話說的輕巧,把骨髓移植這樣的手術說的像是治療感冒一樣稀鬆平常。”陸文予伸出食指在桌上點了兩下,“這份股權轉讓書就是謝禮嗎?看起來可不像是答謝一場感冒的痊癒啊。”
鍾盈哭的眼淚都停了一瞬,陸文予這人說話半點情面都不講,三言兩語就將最關鍵的概念給偷換了。
她想請霓妨幫忙參與骨髓移植,是希望霓妨能看在血緣親情的份兒上幫幫自己的親姐姐,怎麼到了陸文予嘴裏,這話就變成了銀貨兩訖的利益關係?
明明……明明這份股權轉讓書不應該背負這樣的意義呀。
陸文予看向鍾盈,“鍾小姐怎麼不說話了?”
鍾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手足無措的抓了抓裙擺。
鐘有林將愛女的窘迫看在眼裏,論心機手段,鍾盈是怎麼也比不上陸文予的,鐘有林怕場面越來越失控,忍不住出聲幫鍾盈說話,“小陸牙尖嘴利,三兩句話就將一位父親為女兒準備的禮物貶低成為答謝。”
陸文予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喔了一聲,“原來不是答謝呀?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妨妨,鍾先生這麼大手筆的禮物,你還不趕緊收下?”
得,這下百分之十的股份變成白送的。
連回報都不用付出。
陸文予快速探身,將桌上推遠了的股權轉讓書拿近了擺在霓妨面前,甚至從懷裏抽出一根簽字筆,啵的一聲拔開筆帽。
霓妨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去嘴角的笑容。
陸文予每次演這些空手套白狼的角色,都有種讓對方啞口無言的魔力。
鐘有林的面色有些僵硬,但這話是他剛剛說出去的,再找補什麼的話,反而顯得別有所圖。
霓妨按住這張股權轉讓書,沒說簽也沒說不簽。
陸文予握住霓妨的手,溫柔的笑了笑,“其實鍾小姐有句話說的十分中肯。你對我的未婚妻的確了解不多,她是一個喜歡把所有情緒都藏起來的人,她善良,所以總想讓周圍的人都體體面面。可她不說,不代表這些年沒有受過委屈。”
陸文予轉而看向鐘有林,眼底是揮之不去的冷意,“鍾先生,雖然您告訴她當年是她自己跑出去玩才致使自己失蹤。可她當時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兒,她沒有這段記憶,在她的認知里她就是霓家的養女,在霓家過着貧窮的生活,甚至還要在上學的年紀負擔起整個家庭的家務工作。”
“我……”鐘有林心中也有幾分愧疚,還沒等他說話,陸文予又接著說了下去。
“我知道您心裏全是抱歉和遺憾。可您也要理解她不想回到鍾家的心情,作為鍾家的小女兒,她沒有享受過一天您帶給她的富裕又安全的生活。現在您一張口就是更換骨髓,您不覺得這話說出來太傷人了嗎?她的出生難道就是為了給鍾小姐延續生命用的嗎?”
“當然不是!”鐘有林着急的喊道,他和靜雲或許都沒有在意過鍾皎的出生,但他們絕對沒有將鍾皎看作是延續盈盈生命的工具。
“您也許不是這樣想的,可在我聽來我只會替我的未婚妻委屈。她究竟做錯了什麼,才得到您和鍾小姐這樣的對待呢?鍾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在一見面的時候就說過在昊天眼裏,我的未婚妻不過就是一個你的替身罷了。說句玩笑話,在你出現之前,我跟昊天都在追求妨妨,多虧有你才促成了我們這段姻緣。”
鍾盈立刻着急的解釋,她慌亂的樣子就像是在火中跳舞,“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皎皎,我,我只是太在意昊天了,我怕有人突然出現將昊天搶走,所以我才、所以我才口不擇言說出傷害你的話。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絕沒有認為你是我的替身,你是皎皎啊,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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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予長嘆了口氣,“鍾小姐,做人不能得隴望蜀啊。你既然已經得到了昊天的心,不能連健康也一併奪走吧?我的未婚妻是個善良的人,可我不是,我全部都記在心裏了。”
鍾盈慌亂的搖着腦袋,陸文予的聲音如同惡魔在耳邊的低語,輕易摧毀了她的理智,她被情感控制,熟悉的焦慮感又一次控制住了她的大腦。
她的焦慮症,此時此刻又複發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得隴望蜀。我只是希望我能回到過去,我站在舞台上跳舞,所有人都愛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昊天的愛……我不能失去昊天的愛。”
鐘有林察覺到鍾盈的不對勁,連忙按住鍾盈的肩膀,企圖喚醒她的理智,“盈盈?盈盈!是爸爸,是爸爸在這兒。所有人都很愛你,你別怕!”
霓妨還沒來得及感嘆眼前父女救贖的畫面感人的時候,鍾盈忽然尖叫起來。
“不對!”
鍾盈一把推開鐘有林,撲向霓妨。
霓妨反應更快,在她的膝窩點了一下,鍾盈“咚”的一聲跪在霓妨雙腳旁邊。
鍾盈的聲音凄厲又決然,“我沒有得隴望蜀,我可以不要的!我可以不要昊天的愛!霓妨,我求求你,救救我,如果你救我的話,我把昊天讓給你好不好?”
一聲巨響從不遠處的陰影里傳來,上好的白瓷就這樣碎成一地。
一個身影自陰影里走出來。
葉昊天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聲音森然透着一股凌冽的寒氣,“鍾盈,你剛剛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霓妨的五感皆高於常人,她早就察覺到身後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傳來。
她猜到陸文予要做什麼,只是一直沒有挑明罷了。
鐘有林和鍾盈是陸文予做主約到董事長辦公室的,擁有出入董事長辦公室權限的人,除去霓妨自己就剩下陸文予一個人了。
陸文予一早就設計好要約葉昊天過來,目的就是要讓葉昊天親眼見到鍾盈再一次拋棄自己的場景,所以才會在語言裏多加試探,暗示鍾盈只能二擇其一。
殺人誅心。
陸文予不用殺人,兵不血刃的就傷了三個人的心。
葉昊天對鍾盈的愛慕之心、鍾盈妄圖美化自己人生的堅強之心還有鐘有林對鍾盈的慈愛之心。
鍾盈沒想到葉昊天居然出現在這裏,她神色凄凄,剛想開口向葉昊天解釋,可她聲音沙啞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她看着葉昊天的臉,心中竟然湧起了一股快意。
這樣的快意很隱晦,似乎從她心底的最深處生長出來的,綿綿向上,不可斷絕。
她覺得自己跪坐在地上的樣子狼狽極了,可她現在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推開鐘有林過來攙扶自己的手,冷笑着看向葉昊天,“你覺得自己很受傷是嗎?你終於也有被我傷到的時候啊?是,在我心裏就是將跳舞看的比你重要!五年前我不想每天圍着你轉,不想困在你身邊一直當葉夫人,是你說要等我的。為什麼五年後,我從美國回來,我學着做葉夫人,每天陪在你身邊,為什麼你還是不滿意?”
“鍾盈,你太自私了。”葉昊天看向鍾盈,一字一句的說。
鍾盈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你大公無私,你敢當著霓妨的面說自己的辦公室加密櫥櫃裏面放着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夠了!”葉昊天聲嘶力竭的喊道。
陸文予也有一瞬間慌亂,他沒想到葉昊天居然對霓妨念念不忘,他可不希望自己精心設計的陷阱,最後反而為他人做了嫁衣,哪怕是影響霓妨心情也不行。
霓妨的確沒想到自己這個早已放棄任務的任務者,居然真的做到了攻略葉昊天的心。為什麼呢?她好像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啊。
“葉昊天,我可以接受你的變心,也可以接受你的不忠誠。只是你欠我的,永遠都是欠我的!”鍾盈似乎把憋在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她重新看向霓妨,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獵物,“你現在什麼都有了,名聲、地位、金錢、男人、健康,這些全部都是你的。你只要分一點兒,分一點兒健康給我就好,我可以把我擁有的所有東西都跟你交換,我只想要活下去!”
霓妨看得出來,此時的鐘盈已經有走火入魔之相,再放任她鬧下去,只怕會加重她的心理疾病。
霓妨以手為刃,劈在鍾盈的後腦勺上,伴隨着鐘有林的一聲低呼,鍾盈徹底暈了過去。
“鍾先生,您女兒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我建議你先帶她去醫院看看。”
“皎皎,剛剛的事情……”
霓妨立刻打斷,不論鐘有林是道歉還是想再勸她為鍾盈移植骨髓,此時此刻她都不想聽,“請你立刻帶鍾小姐離開,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鐘有林將嘆息盡數咽下,橫抱起鍾盈朝外走去,半點眼神都沒有分給葉昊天。
與當日在葉家門口的場景一樣,鍾盈暈倒,鐘有林抱着鍾盈離開。
只是這一次,葉昊天沒有跟上去。
葉昊天沉默的站在原地,神情萎靡,雙肩頹然的耷拉下來,像是整個人被瞬間抽幹了力氣。
霓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葉昊天。
完全不復當時的意氣風發。
陸文予將霓妨重新按回座位上,“我送昊天回去,你累了一天,也該休息休息。”
霓妨點了點頭,有些話陸文予來說似乎更合適一些。
她目送陸文予將葉昊天拽走,整間辦公室恢復了平靜,過了許久,霓妨才撥通秘書的電話,“花瓶碎了,上來收拾一下。”
……
葉昊天此時此刻的狀態並不好。
他親耳聽到了鍾盈說,“我把昊天讓給你好不好?”
他在鍾盈心裏就是這麼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件嗎?
鍾盈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葉昊天看向做在身旁的陸文予,啞着嗓子說,“表哥,今天發生的一切,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故意引我過去就是想讓我聽到一切?我猜你特意讓我看清楚鍾盈的真面目,不是為了可憐我,是為了霓妨吧。你不希望我再幫着鍾盈,讓霓妨受委屈。”
兩位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車後排,曾經的手足之交早已產生隔閡,中間空餘的地方就像是楚河漢界一樣,橫在兩人之間。
陸文予別開臉看向窗外,“二者皆有。我不願霓妨再受委屈,也不願你一直被蒙蔽。鍾盈並不是你想像中的人,還是儘早抽身的好。”
葉昊天的笑容有些苦澀,他從來不曾懷疑過陸文予,如今才發現自己愚蠢至極,“儘早抽身?你說這話的時候可曾覺得自己虛偽?如果不是你從中籌謀,鍾盈根本不會回國。你現在告訴我鍾盈不是我想像中的人,你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