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跳出愛人濾鏡
思索了一下,姜淮道:“我要去見她。”
有些事,早點解決為好。
姜管家找來一個輪椅,推着姜淮去了隔壁病房。
剛好,雲月霓看完了心理醫生,她頂着光禿禿的腦袋,病懨懨地半靠在床上,瞧見姜淮過來了,她雙眸起了水霧,嬌滴滴喊了一聲。
“淮哥哥……”
那脆弱小白花樣,一副隨時能暈厥般。
要是換以前,姜淮早就心疼上了,可惜經歷過雲月霓拖後腿、丟下他跑掉,以及雲月霓此時此刻不僅沒了頭髮,還沒了眉毛的樣子,活脫脫一個無毛怪,姜淮很難生起憐惜。
沒第一時間回應淚眼汪汪的雲月霓,姜淮扭頭對姜管家說:“你先出去。”
姜管家暗含鄙夷地斜視雲月霓,應了一聲便退出病房。
雲月霓不是傻子,當然看懂姜管家的眼神,她愈發委屈,告起了狀:“淮哥哥,你看,你看,姜管家又斜着眼看人家!”
自從她跟姜淮交往之後,每每遇見姜管家,這老頭就沒正眼瞧過她,比姜佬這個主人家還要囂張。
一個伺候人的東西,憑什麼瞧不上她?
“月霓,姜管家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你別跟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計較。”
姜淮當然知道姜管家看不起雲月霓,要是擱以前,他早就主動呵斥一番姜管家,只是如今,他不太想了。
從他身邊人的態度來看,足以見得雲月霓的缺點有多明顯。
之前因為他對雲月霓有一層濾鏡在,自然會無視她的缺點,全盤接受她的一切。
當跳出那層濾鏡,以客觀角度來看,他發現,雲月霓的缺點大到他難以接受。
她說,她在沈家過得寄人籬下的日子。
可是,據他所知,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每個月零錢多到花不完,出門都有豪車接送,反倒是沈聽諾,不是在等公交車路上,就是在走路途中。
有幾次他去接雲月霓放學或上學,都能看到沈聽諾在等公交,或是頂着大太陽在走路。
雲月霓的解釋是沈聽諾跟家裏鬧彆扭,故意不坐家裏的車,只是,真有人鬧彆扭到不惜頂着大太陽也要去坐公交車的嗎?
而且,雲月霓說過沈聽諾很嬌氣,這麼嬌氣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一時之氣如此為難自己。
雲月霓還說,沈聽諾仗着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天天在家裏聯合傭人欺負她。
但是,據他了解,沈家的傭人,無論是廚師,還是花園裏修剪花枝的園丁,對雲月霓的喜好簡直是了解透徹。
姜淮無法理解,雲月霓口中所說的欺負是怎樣的。
仔細想一想,他第一次發現雲月霓很多話都自相矛盾。
看來,很多事,還是眼見為實,而不是只聽一人之詞。
雲月霓沒曾想姜淮是這種反應,她心中驚了驚,敏銳察覺到姜淮對她,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她腦中迅速復盤了一下,很快得出姜淮會是這種反應的原因。
無非就是她在車上時打擾了王叔開車,以及她丟下姜淮獨自一人逃掉的等原因導致。
雲月霓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如果重來,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只是明面上,她沒有表露出來。
“原來是這樣,怪我多想了,淮哥哥你也真的是,以前怎麼不提醒我一下,害我總是傻傻告狀,讓姜管家挨了你幾次罵,羞死人了!不行,我得給姜管家本人鄭重道個歉!”
雲月霓掀開被子,作勢就要下床。
姜淮先一步按住她扶在床邊的手,幽幽一嘆,說道:“不用了,姜管家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這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沒能及時告訴你。”
雲月霓反手握住他的大掌,下了床,蹲在他面前,腦袋乖乖一歪,拿着他的手貼在她臉頰上,像個眷戀主人的貓兒蹭啊蹭。
“淮哥哥,之前我不是有意要丟下你獨自一人跑掉的,當時我是實在太害怕了,腦中一片空白,全憑本能亂跑一通。淮哥哥,你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說著她喉嚨里傳出酸澀哽咽:“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丟下我和我媽,我跟我媽相依為命多年,受盡旁人冷眼,我發誓,終有一日要出人頭地,讓我媽在那些瞧不上我們母女倆的人面前狠狠揚眉吐氣一次。
可惜,我是個不爭氣的,臉摔壞了不說,腿也跳不了舞,不得不放棄多年的舞台夢。”
她眼裏升騰起霧水,隔着一層淚光,她希冀地看着姜淮,彷彿抓住生命中的光般,毫不掩飾的讓他看到她有多麼需要他,他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不過,幸好老天爺把你送到了我身邊,讓我終於知道被人偏寵的滋味。我不敢想像,要是沒有你陪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今過成了什麼樣。”
她哭腔的嗓音里透着慶幸和藏不住的喜色。
姜淮張了張嘴,原本要跟她斷了的話有點說不出來,看着雲月霓楚楚可憐的樣子,他還是心軟了。
抬手溫柔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姜淮沉吟一翻才說道:“月霓,你還記得我之前送給你的紅寶石骰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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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娶她為妻,但他可以把她養在外面,護她一世周全。
雲月霓懵了一瞬,眼裏閃現一瞬驚慌失措,穩了穩心神,她白着臉笑道:“當然記得,淮哥哥你怎麼問起這麼久的事?”
姜淮沒發現她的異常,“是這樣的,我覺得那顆紅寶石骰子上的瑕疵太過明顯,想讓修理師重新修復一下,等我們訂婚那日,我再親手送給你。”
好在他還沒來得及告訴雲月霓紅寶石骰子代表着什麼,到時候訂婚時,他讓人換個假的替代就好。
思及此,姜淮覺得自己當時太草率了,就這麼輕易送出給未來姜家主母的東西,但他一點也不後悔,因為那時候他是真心實意送出去的。
雲月霓哪裏知道什麼紅寶石骰子,她硬着頭皮說道:“一顆骰子而已,我也不是那麼喜歡,要不淮哥哥,還是算了吧。”
她舉起手中姜淮求婚時送給她的那一枚戒指,十分滿足地說道:“我有這個就夠了。”
姜淮面色沉凝,說一不二道:“月霓,那顆骰子對我意義非凡,明日你拿給我吧。”
雲月霓還想拖延,“可是淮哥哥,醫生說我還不能出院……”
“我會安排司機送你回沈家,等拿到骰子再重新接你回醫院養傷。”姜淮速戰速決打斷她的話,不立馬跟她斷了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
看在他們曾經那段時光的份上,他給她一個盛大訂婚宴,告訴帝都所有人,雲月霓他姜家罩,給她一個庇護。
雲月霓還想再說推辭的話,姜淮卻不給她機會,轉着輪椅離開了。
房門冰冷冷關上,病房內只剩下雲月霓一人獃獃蹲着。
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淮哥哥怎麼突然間要什麼紅寶石骰子?!
難不成是被他發現了什麼嗎?!
雲月霓心神不寧地起身,在病房內不停地徘徊。
不,不應該!
她瞞得那麼好,淮哥哥不會發現什麼的!
可是他怎麼翻起了以前的事?
而且還跟她要那什麼該死的紅寶石骰子!
她上哪找那破東西給他?!
她明天要是交不出紅寶石骰子,淮哥哥一定會發現她是冒牌貨這事!
以淮哥哥的性子,要是發現她欺騙了他,還間接導致他跟沈聽諾如今的處境,他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越想雲月霓越害怕,手抖得不成樣。
沒給她思考應對之策的時間,她所在的病房門很快就被敲響,是姜淮安排送她回沈家的司機。
雲月霓沒辦法,強忍不安回到了沈家,顧不上沈家傭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她,她急匆匆回了房間,着急忙慌的收拾衣服和各種價格不菲首飾。
她想在姜淮知道真相之前逃出國!
她太害怕了,別看姜淮平日裏溫潤儒雅,待人和善的樣子,實際從他對付沈聽諾的手段中可以看得出來,這人絕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好相處。
在雲月霓收拾行李到一半時,雲夢婉進來了,看到女兒的大光頭和急着往行李箱裏塞衣服的行為,她疑惑不解。
“月霓,你頭髮怎麼沒了?發生了什麼事?你收拾衣服做什麼?是要跟姜淮出去嗎?”
雲月霓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忍了一路的眼淚,在聽到母親的關心時,陡然決堤。
“媽,我好害怕!我們逃吧!”
雲夢婉這時候才發現女兒連眉毛都沒有了,整張小臉白得可怕,手上更是包着白紗布。
她顫抖地捧着女兒哭成淚人的小臉,“月霓,我的女兒,你怎麼成了這樣子?誰幹的?告訴媽,我殺了那王八蛋!”
雲月霓緊緊摟住雲夢婉,哭到停不下來,“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我好害怕……”
姜淮能因為她幾句告狀派人綁了沈聽諾,要是被姜淮知道她的欺騙,可想而知她的下場!
雲夢婉連忙安撫地拍着女兒的後背,“不怕不怕,媽媽在這裏,月霓不怕,告訴媽,發生了什麼事?”
雲夢婉快被女兒的眼淚哭碎了心,她這女兒素來聰明,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除非是解決不了的問題,否則女兒不會在她面前哭成這樣。
雲月霓沒有瞞着母親,抽抽搭搭說道:“……不知道姜淮抽的哪門子風,突然跟我索要什麼紅寶石骰子,我哪來的什麼紅寶石骰子!”
以前姜淮也提過失明那段日子裏發生的事,可全都被她插科打諢的矇混過去,唯獨這一次他不知道發什麼瘋,態度強硬不說,還特地安排人將她從醫院送回沈家,就為了一個該死的骰子!
雲夢婉拂去女兒臉上的淚珠子,十分鎮定道:“傻女兒,他跟你要那什麼紅寶石骰子,你不會拒絕嗎?”
“我也想拒絕,可他不給我機會,媽媽,會不會是他發現了什麼?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們逃吧!”雲月霓慌忙道。
雲夢婉說道:“一個骰子而已,可以先上網買一個……”
“行不通的媽媽,姜淮會跟我要那顆紅寶石骰子,就說明着那顆骰子不一樣,他明天就要了,拿不出那顆紅寶石骰子,他會發現我是假的!!”雲月霓焦慮道。
雲夢婉皺了皺眉,“究竟是什麼樣的紅寶石骰子?他這麼急着要。你就不能跟他說你不小心丟了那顆骰子嗎?”
“現在跟他說紅寶石骰子不見了,更容易引起他的猜疑!”雲月霓抓着母親的手,急切道,“媽媽,我們逃去國外吧!”
“你先別急!”雲夢婉冷靜道,“先去沈聽諾的房間裏找找看,要是能找到那顆什麼紅寶石骰子最好,萬一找不到,你可以直接跟姜淮說,那顆骰子早被沈聽諾搶走了。”
雲月霓覺得這理由可行,登時她沒那麼慌了,點點頭,迫不及待隨雲夢婉朝沈聽諾房間走去。
很快,母女倆來到了沈聽諾的房門前。
雲月霓率先伸手推了推房門,發現打不開,她求助地看向母親。
雲夢婉早有準備,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緊鎖的房門。
母女倆踏入粉粉嫩嫩的公主房內。
打量着裝飾精緻的房間,雲月霓壓下嫉妒,伸手就要去翻妝枱上的首飾。
雲夢婉先一步攔住女兒的手,搖了搖頭,“別亂翻,這鬼丫頭敏感得很,要是被她發現房間裏進過人,非鬧得人盡皆知不可。”
“可是不翻找怎麼知道她把那顆骰子放在了哪裏?”雲月霓着急。
雲夢婉說道:“那鬼丫頭很早就沒了媽,天天防着我們母女倆,對她來說,重要的東西自然是放在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媽媽你是說那顆紅寶石骰子不在她房間裏嗎?”雲月霓沒有半點頭緒。
雲夢婉抱雙臂,“東西她當然放在了房間裏,不過,肯定是放在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
雲月霓急躁道:“那她到底放在了哪裏?又不能隨便翻找,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姜淮要的那顆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