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科舉文里的惡婆婆十九

第20章 科舉文里的惡婆婆十九

剛才程銀山聽了全,知道了金山舅舅沒有了,早就告訴方橙了。

如今聽了大妯娌的話,假裝剛起來,讓程劉氏等了一會兒才出門應聲:“嫂子,這是怎麼了?這天寒地凍的往娘家跑?銀山銅山可不能去。身上帶着孝,不能走親戚。您是娘家的的姑奶奶,有事說不着您,自會說他們倆。”

見方橙不同意,程劉氏只好明說:“弟妹,俺兄弟昨個沒了,今早侄子來報喪,俺這和你大哥要去弔唁,發殯。這雪天路滑,俺們兩個哪走的去啊!小時候,俺那兄弟來還給了銀山銅山每人一塊地瓜干呢,上門去弔唁也算還情了。”

方橙心中嘰笑了幾聲,倒是臉色平靜的說道:“那嫂子等一下。”

說完就轉身回屋了。

程劉氏站在玉米桿牆這邊,心中暗喜。

不一會兒,方橙從屋裏出來,手中拿了四塊地瓜,還有二十一文錢遞給了程劉氏。

“這地瓜是俺家銀山銅山雙倍還的。這二十一文錢,嫂子代我家給劉家侄子,算份心意。”

程劉氏氣的,把地瓜和錢扔過玉米桿牆,脫口就罵:“方氏你個兩面三刀的賊婆娘,誰他娘要你兩塊地瓜,那幾個文子?”

方橙也不慣着她,也朗聲說道:“嫂子當然不稀罕這麼兩塊地瓜,卻拿當年兩塊地瓜當人情,換我兩個兒子給你家當長工!怎麼?當年那兩塊地瓜是金子做的不成?”

一番話把程劉氏說的啞口無言!

方橙還不放過她:“嫂子要回家奔喪,一開口卻不說,只說你兄弟家管飯,要是我同意了,那銀山銅山成了去討口子的了?想讓他們倆當牛做馬,還不忘踩他們到泥里!有這你這麼個大伯母,我的兒子倒了幾輩霉遇上了!”

“你,你,你…”程劉氏被堵的一句話上不來!

“你什麼你!想讓我兒子給你當長工,滾一邊去!”方橙不客氣懟着!

程劉氏氣的大叫:“俺去找族長做主!都說長嫂如母!”

呵!方橙立馬說道:“長嫂如母?你長嫂如母關我兒子什心事?你不會一邊想當程六河的母,又一邊想當他兒子的母?你去找族長問問吧!”

方橙說完再也不理她了,回屋安排兒子媳婦活計。

“方氏,你給老娘等着!”程劉氏無能的放狠話!

方橙連個表情都欠奉。有條不紊的跟兒子們說著活計,又讓大鎚和二錘去把剛才程劉氏扔的地瓜和銅錢撿回來,錢分給孩子們,地瓜放鍋里熱了再吃。

大鎚和二錘都撿錢了,方橙每人給了兩枚,又表揚他倆不論天寒地凍,風雪無阻的給老牛清理牛棚,那明年春日把牛牽出去,絕對毛色乾淨又亮澤。

“來,再每人獎勵五文,這五文不是工錢,是獎勵你倆對老牛的看護。”

大鎚和二錘欣喜的接過了兩文又五文,開心的都想給自家娘親拿着。

程銀山家的收了兒子七文錢,說道:“今晚上,娘就給你做個荷包,你把錢盛在裏面,自己拿着。”

程銅山家的也學她,給兒子做荷包。

方橙看着剩下的六枚錢,對兩個孫女和三錘講:“小鑼,小斗,三錘每人兩枚,獎勵小鑼小斗,眼中有活,獎勵三錘嘛?這幾日天寒地凍的沒尿坑!”

方橙的話音剛落,家裏人都笑了起來,當事人三錘笑的最歡!

許漣漪看着一群古代的卡拉米們為了那三文兩文的奉承那老太婆,不由的罵這些人無底線!

哎!這次老太婆分錢,只有她家顆粒無收。心裏陰暗扭曲着,想搞事情。

正好今兒是她做飯,別人都去忙了,她還要拿米拿面做飯,正好程祿山也有事與老娘講,就一起留下來。

方橙把糧食遞給許漣漪,坐在炕邊上,問程祿山:“老三,你有什麼事嗎?”

程祿山還在猶豫怎麼說呢,許漣漪倒是開口:“娘,我倒覺的大哥二哥應該陪着大伯父伯母去奔喪,畢竟他們年歲大了,萬一有個事,咱們不得後悔死?”

許漣漪此話一出,方橙這兒想:原以為穿越女不假聖母呢,這不來了!

方橙仔細打量假裝柔柔弱弱的許漣漪,怯生的眼神,雙手緊張的捧着盆里的糧,抿着嘴,一副聖母樣!

程祿山也被自家婆娘的話驚呆了,許妮子真是又蠢又壞。

方橙笑了笑,下炕上前拍拍許漣漪的肩,一副要老生長談的樣子,先把她手中的盆接過,一把,把她推到程祿山面前,對小兒子笑着講:“老三,那年八月十五,你二姐吃月餅時不小心拿錯了,拿了你金山堂哥的,你大伯母怎麼對你二姐的,你現在對着你婆娘來一遍!就當她是你大伯母!”

方橙此話一出,程祿山又彷彿回到當時,自己小無力救二姐,如今許妮子卻向著那人?

程祿山一下子起身,上手揪着許漣漪的右耳朵左右各轉三圈,疼的許漣漪嗷嗷叫,那程祿山根本聽不見,滿腦子都是程劉氏的凶樣。

“叫你饞,饞死得了!金山的東西你也敢拿!來吃白飯的,剋死爹的?丫頭片子!找個針來,縫上她的嘴!”

程祿山如同發瘋了似的,一邊罵又一邊扇許漣漪的臉!左右開弓,罵道:“這麼不要臉,扇爛了得了!”

打了五六巴掌后,又用手擰許漣漪的嘴,都擰出血了。

“讓你吃,吃不死你!”

打完罵完,程祿山把許漣漪一下子推在地上,一個人直喘!

許漣漪此時如同死狗一樣癱在地上。

方橙走上前,知道她沒暈只是裝死,用腳踢了踢她,說道:“你既然這麼孝敬你堂婆婆,估計這會兒也沒走遠,家裏孝衫孝權借給你用,追上去,好好去那個什麼舅舅家哭靈,看能不能混一碗湯喝!”

“老三家的,我有時真不明白,你以為你是誰?敢指使兩個哥哥給你做善良?怎麼?我還沒死呢!誰他娘的都敢來打我兒的主意!”

“起來!去做飯!老三帶她去做飯,給我看着,膽敢耍賴,裝暈裝傻就用你大伯的一套套招乎!”

方橙的話剛說完,在地上的許漣漪爬了起來,捂着臉嚶嚶的哭。

這次是真害怕,真疼,更怕那堂婆婆的怪招使在身上,只能嚶嚶的哭着遮羞!

程祿山一手端糧食,一手扯着許漣漪幹活去了。

方橙氣的坐在炕沿上,想破口大罵個三天三夜!這個許漣漪是XXL從哪掏出來的!

…………

程祿山雙手抱臂,監督許漣漪做飯,他越看許漣漪,就越想休妻!

吃過早飯,兄弟三人做伴去挑水,路滑不好走,三人可以照應些。一擔水,你挑一會兒,我挑一會兒,就挑回了家。路滑,腳上使勁大,一個人根本挑不回一擔水。

水缸挑滿后,又收拾西菜園的雪,趁還凍,把雪向西趕趕,不過是幹了小半天就不幹了。

許漣漪除了做飯,就躲在自家屋裏不出來,看着給程祿山快做好的棉衣,氣的想下剪子剪了。可又捨不得,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賣了。

老巫婆給的棉花和布,也就只能夫妻兩人一人一件棉衣。她家沒孩子,正好一人一件。

她的嫁妝新衣除結婚喜服,只有一件新襖,還是單的,其他都以前娘家時穿的舊棉襖棉褲,一點都不暖和,她今年天暖和時,也沒拆了重做,如今穿身上很重,還有股味兒。其他幾件新襖新裙是她用壓箱底銀子扯布做的,為顯身量,做的瘦小,根本套不上棉衣。

現在有了新布新棉,自然想做上下一套新棉衣。可給自己全做了,就怕小相公借題發揮,只能想着給自己做的棉襖些厚些,肥厚,長些。這麼一做,她的棉襖就變的跟她那時代的半長身大衣樣。

剩下的棉花約有六兩左右,怎掂量給小相公做不出厚棉襖,她就想着那就做的薄些吧,穿起來有風度,又不影響他寫字。就有這件薄款棉襖!

許漣漪現在把做的兩件棉襖都放進衣箱裏,反正不拿給那個渾球穿!

那個老死婆子竟然讓兒子打她!

封建餘孽!死婆子!老巫婆!

死程祿山!媽寶男!死渣男!

還有大房那對老死狗夫妻!人前仁義道德,人後豬狗不如。

媽的,她一定要逃!逃出這個吃人的家庭!

吃晚飯時,許漣漪嘴疼厲害,本不想吃了,又想着不吃的話,肚子怎麼熬過漫漫長夜?

吃晚飯時,她又喝了兩碗玉米飯,吃了一塊餅子,兩塊地瓜。

哼!吃窮你們!

吃晚飯時,方橙講道:“這下雪的日子過的快,後天就是老爺子的三七了。三七是閨女上供餑餑。老爺子沒有閨女,但有孫女,估計你們倆姊妹能回來。”

程銀山啃着地瓜,講道:“那後日,我和二弟一早去接她們。二弟去北庄接大姐,我去欒河屯接小妹!”

“我去欒河屯,我走的快些!”兄弟倆都想把近的讓給地方。

方橙趕緊說道:“這次按銀山講的來,下次再換回來。吃過飯,老大家的打上酵子,晚上酵子開了,我發上面,明個蒸上二十幾個餑餑,後日上墳用。”

程銀山家的趕緊說道:“娘,咱家炕熱,再發好面我再回屋。”

“行,那等酵子好了,我叫你,你先回屋裏歇着。你們倆也過來,有些事兒我講講。”方橙也想着,教幾個兒媳規矩,就同意了。

幾家都回屋了,程銀山安排孩子們早睡,說道:“明個家裏蒸餑餑,你們別幾別亂竄,省的進進出出蒸不好餑餑。”

今個孩子們都得了幾文錢,心裏樂滋滋的。

大鎚催促他娘趕給他做荷包。

正巧給他做棉衣的布料有剩零碎布,就給裁了一個同色的荷色,做了起來。

小斗看娘親縫荷包,滿眼都是羨慕!

程銀山看到閨女的眠神,安慰道:“先給你哥縫,再給你縫,別急哈!”

小斗有些害羞的說道:“祖母說了,過年時給我和小鑼姐姐都置擺上針線簍,有針有線,還有剪刀。今個先讓娘幫我,下次我可以自己縫,還可以給爹娘做衣裳,給兄弟縫荷包!”

程銀山見平日裏都不抬頭的閨女,如今能說會道的,不由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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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真好,在自家裏,孩子的性兒都強不少。

程銅山屋也是歡聲又笑語。

小鑼本來就是個爽性子,這會兒早就讓她娘親用她的那塊布裁。

銅山家的連忙阻止道:“這是你祖母獎勵你的!等明年你學針線了,用來練手,做荷包的布,娘攢了好幾塊呢!”

二錘無所謂好壞布,有荷包就行,而且早早睡覺,每日裏要給老牛收拾牛棚呢!

程銅山看着老婆孩子,正藉著油燈用玉米皮編蒲團。分家時,二房為了分的痛快,銀,房,地,糧到手后,小里小去的東西,都讓給大房了。

就像以前他篇了七八個薄團,一個也沒要回來,還有那麼多柴,哎!程祿山點上油燈在屋裏的書桌上練字。

今天化雪,天更冷,不在炕上窩着,一般人受不住。

許漣漪現在對這個小郎君是怕的,特別今日裏三連擊,對於不打女人的社會,這就是虐待!

她只敢暗地裏摟錢,跑路!

這場雪真的顛覆了她對大雪的認知!都說傾盆大雨,前幾天她見識了什麼叫傾盆大雪,那雪如同扣下來一樣。

這幾天她都沒出街門,程家兄弟出門掃雪,不對,是鏟雪才是!鏟雪回來后,說村裏有幾家茅草屋頂,都被雪壓塌了!

人倒是沒壓壞,可房子沒法住,也沒有地方借住,只能搭窩棚暫住,等天好,化雪后再搭屋頂。

如果她跑的早了,肯定會凍死在冰天雪地里,反正,天不暖和,她就苟着。

看着小相公的冷靜樣,許漣漪又怕又覺的可以撩撩!

許漣漪準備了一下,坐在炕邊上,小聲的對正在寫字的程祿山講:“相公,我真不知道大伯母那麼壞,以為你念書,要有個好名聲,所以才那樣跟娘講的!我錯了!”

程祿山停下手中的筆,放好,望向坐在炕邊向他眨巴眼認錯的許妮子。

“你連錯在哪都不知道,認什麼錯?但凡你張口說讓我去送大伯母,娘大概也不氣,你錯了,錯在了想當好人,或者讓我有好名聲,卻自己什麼都不幹,只張張嘴,活卻讓大哥二哥干,我兩個哥哥欠我們的啊?”

程祿山雖然平靜的說著話,內心卻有些暴躁了。

他起身,許漣漪嚇了一跳,他無視他,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許漣漪聽他的腳步聲,知道他去婆婆屋裏,無聲的罵道:“媽寶男,渣男!”

罵過後,她坐在炕邊上想程祿山的話。

她怎麼會錯呢?天這麼冷,程祿山如果去送,冷傷了手腳,以後怎心考科舉,做大官,至於她嗎?她是女人,這樣的冷天,怎麼能出門?至於那兄弟倆,一看就粗鄙,字不識一個,天生就是干粗活的樣!

…………

程祿山來到老娘屋裏,只見老娘坐在炕上扒長生果殼,趕緊上炕幫忙。

方橙見他來了也不奇怪,其他兩家夫妻和睦,兒女雙全,正是熱炕頭。

而程祿山卻是上午剛家暴了婆娘,婆娘又是個蠢壞的,回屋后就要面對,能呆一會兒,可能是許漣漪一開始沒開口得罪他。

方橙見他只是低頭扒長生果殼,也不吱聲,只好先問:“老三,早上你找娘有什麼事兒么?”

程祿山想了想還是講了:“娘,要不咱家單獨供奉老爺子的牌位,這樣五七大祭時,不用去大房了,過年時,也省事兒!”

方橙對去隔壁老爺子五七三年啥的拜祭,倒是無所謂,但實話講,五個孩子都不愛去。

方橙想了想,對程祿山點點頭,說道:“明個我與你們三兄弟講講,大家都想想點子,畢竟咱家現在就這麼點大地,這天氣,也沒得建房做屋。”

程祿山一想也是,自家房屋太小了,連個擺牌位的地方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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