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解釋什麼?

第364章 解釋什麼?

許洪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解釋什麼?”

“你方才不是正在相看嗎?我擾了你們……”虞青黛低聲道。

許洪生大大咧咧地搖頭:“無妨。我以為你在為什麼事情道歉呢。”

“什麼事情?我還有需要道歉的事情嗎?”

虞青黛迷茫。

“嘿,你居然忘了?你幹什麼向我姐告我的狀?”許洪生氣鼓鼓地問。

虞青黛哭笑不得:“誰讓你總是不上藥呢?”

“那點小傷……”許洪生道。

虞青黛生氣:“還說是小傷?你不上藥,什麼時候若厲害了,說不定得把你的胳膊截掉呢。你拉不得弓,拿不得刀,我看你還怎麼當武將?用嘴叼着刀劍嗎?”

許洪生想像了一下那場景,不由得連連搖頭,瞥虞青黛一眼:“你好狠。”

虞青黛笑了起來:“哼,知道怕了吧?知道怕就要聽大夫的話。”

許洪生愛面子,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問虞青黛:“你這麼小,怎麼想起來到塞北當軍醫?”

虞青黛臉上浮現出一抹愁容:“我們家幾代人都是大夫,我自幼便跟着祖母學醫。後來,我祖母去世了,祖父身子不好,回了老家休養,將家業給了父親。再後來,我母親也去世了。繼母不慈,家中無人能護我周全。一次,受了委屈之後,我便偷偷帶着丫鬟溜出了家門,想去塞北找我舅舅。”

“你舅舅家在塞北?”許洪生問。

“他們已經搬走了。可是,那時候,我不知道,便心心念念去舅舅家。”虞青黛說。

“你一路上很辛苦吧?”許洪生問。

“是的。我帶的盤纏很快用完了,我就給人看病掙些診金。只是,人家見我還是個孩子,大多信不過我,掙到的診金並不多。後來,我為了救一個人,告訴他,他吃的葯不對症,得罪了當地的一位大夫,那大夫派人打我。幸好,安國公從那裏經過,救下了我,帶我去了塞北。”

虞青黛娓娓道來,她講得平淡,但許洪生能想像到,這個姑娘經歷了怎樣的艱辛。

“遇到了安國公,你運氣真好。”許洪生道。

“是啊。到了塞北,我才知道,舅舅家已經搬走了。安國公不放心我一人流浪,便讓我跟着老軍醫打下手。我跟着老軍醫學了不少本事。能在盛家軍幫上忙,我很高興,便一直留在了那裏。”虞青黛道。

“你父親不找你嗎?”許洪生問。

“他……俗話說,有後娘就有后爹,他並不太關心我。我溜出家以後,告訴他我去找舅舅,他只回信叮囑我注意安全,並不曾派人保護我,也不曾贈我盤纏。到了塞北,我回信告訴他,我在盛家軍中,他便說,一個姑娘,混跡軍營男子之中,今後怎麼嫁人?呵呵。”虞青黛笑得悲涼。

“你怎麼回他?”許洪生問。

“我回他,嫁不出去,就自己梳起頭當老姑婆好了。我乾乾淨淨,自食其力,怎麼都好過嫁給繼母那不成器的娘家侄子。”虞青黛雖年紀不大,卻十分有主見。

許洪生不由得對虞青黛生出了幾分佩服。

馬車很快停在了虞青黛住宅的衚衕口。

“你若是怕你繼母責怪,我可以將你送回去。”許洪生道。

看在他的面子上,想來虞青黛的父親和繼母都會善待她幾分。

“我如今不和父親繼母住在一起。”虞青黛回答。

“你自己住?”許洪生驚訝。

“對。我母親留下了幾個忠僕,如今都和我住在這裏。”虞青黛笑道。

“記着雇幾個護院。”許洪生叮囑。

“知道了。多謝許將軍相送。”虞青黛行禮謝過許洪生,便帶着丫鬟回了家。

直到主僕二人進了家門,許洪生才離開。

他先去了安國公府。

許卿姝問清楚事情的緣由,想了想,說道:“弟弟,你打抱不平,護送虞姑娘回府,誠然是善舉。但是,如今你大了,注意避免瓜田李下的嫌疑。一來,免得你自己的親事受影響,二來,也免得影響了虞姑娘的清譽。”

許洪生自長成/就久在塞北,幾乎從不和姑娘打交道,平時里不曾想過這些。此刻,聽許卿姝講了,他才明白幾分:“好,我知道了。”

“你對虞姑娘可有心意?”許卿姝問。

許洪生忙不迭搖頭:“我從不曾想過。不過同在塞北軍中,有同袍之誼罷了。”

“虞姑娘小小年紀,過得不易,她在京期間,我會多照顧她幾分。”許卿姝溫和地說。

免得引來閑話,不利於許洪生相看。

她出面照顧,則沒什麼妨礙。

簡家婉拒了這門親事。許洪生也覺得,太過文氣嬌弱的姑娘不適合他。

此事就此作罷。

許卿姝又安排許洪生與旁人相看暫且不提,經過她多番操持,盛家女學順利開課了。

許卿姝親自登門,請來了好幾位品德與才學兼備的女夫子。

有國公府的門楣在,加上許卿姝心誠,女夫子們願意來這裏坐館。

古箏一門,便由她的夫子鍾清逸親自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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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女學,許卿姝特意在國公府附近買下了一處院子,將房屋改成了校舍,並親自設計監工,把女學建造得十分雅緻。

女學裏有竹林、花園、魚塘,也有大片的空地,可供姑娘們在閑暇之時玩蹴鞠、踢毽子、跳大繩、玩老鷹捉小雞……

與國公府交好的幾個府邸,都把女兒送到了這裏。

她們原就和潤姐兒相熟,如今一起讀書,彼此更親近了幾分。

潤姐兒和芳姐兒每日都過得舒心。

秀姐兒和慧姐兒看得眼紅,也想來女學讀書。可唐映雪不允,許卿姝也不好強自做主,便隨她們去了。

這一日,太後傳出旨意,請許卿姝進宮敘話,還特意叮囑許卿姝帶上潤姐兒。

進了慈安宮,許卿姝便看到太后坐在鳳椅上,而左側下首則坐着隆慶長公主。

“臣婦(臣女)給太後娘娘請安,給長公主殿下請安。”許卿姝與潤姐兒一同行禮。

“快免禮。”太后笑得和煦。

許卿姝起身。

潤姐兒年齡雖小,規矩卻是極好的,站在許卿姝身後側,小身板挺拔,頭微微低着,既端莊又恭敬。

“潤兒,上前來,讓哀家看看。”太后招手。

潤姐兒走上前。

“不愧是你和懷瑾的孩子,一看便知是個美人胚子。”太后誇讚。

“太後娘娘謬讚了。”許卿姝謙虛道。

“母后,女大十八變,可未必都是越變越好看。越是小時候好看的,長大越可能變醜。”隆慶長公主輕輕搖了搖頭。

太后一梗,嗔隆慶長公主一眼:“看她父親和母親的容貌,便知她今後不會差。”

“不過也是,人呆笨些也就罷了,若是再丑,那還怎麼出門?”隆慶長公主掩口笑了起來。

許卿姝垂首道:“長公主殿下請慎言。當母親的,怎麼都不會覺得自己的孩子傻。長公主也為人母了,想必能體會臣婦的心情。”

隆慶長公主神色一滯。

許卿姝這是提醒她,她有個傻兒子?

“本公主的孩子,可沒有被夫子日日嫌棄。人家夫子甘願多花時間幫着教導彌補你家女兒,不過說句你家孩子資質不佳、人笨了些,你們居然就鬧得人家夫子丟了飯碗。真是可笑!校監也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啊。”隆慶長公主嘲笑道。

“原是臣婦出身不佳,人微言輕,若臣婦出身再好一點,潤姐兒即便真的蠢笨,只怕校監也不敢說半字惡言。”許卿姝嘆息。

隆慶長公主聽出來了,許卿姝這是在影射她兒子雖然真傻,夫子們也不敢將這事實宣之於口。

隆慶長公主正要好好出口惡氣,門帘一動,睿王走了進來:“長姐,駙馬帶着外甥在朱雀門外等你呢。”

“他們等我做甚?你別誆我。”隆慶長公主心情不好,語氣有些沖。

“看外甥的神情,是有要緊事情。別讓外甥久等了。”睿王道。

隆慶長公主唯恐兒子在宮裏鬧騰起來難看,只得起身向太后辭行。

太后揮揮手:“趕緊去吧。”

趕緊走吧!說的那都是什麼話?自己家有傻兒子,還嘲笑人家!

隆慶長公主離開以後,大殿內安靜了一瞬。

許卿姝母女向睿王殿下行禮。

睿王命她們免禮,然後看向潤姐兒:“聽聞你琴彈得很好,能不能彈給母后聽一聽?”

按着平時的作風,許卿姝會謙虛幾句,說些“她學琴時日尚短,怎敢在太後娘娘跟前獻醜?臣婦唯恐她污了尊耳”之類的話。

可潤姐兒剛被隆慶長公主打壓羞辱,許卿姝自然不願意說這些話來挫傷潤姐兒的志氣。

而且,她有些困惑,太后今日喚她們母女來,難道就是為了讓隆慶長公主羞辱她們?

明明平時太后待她還好,並不曾因為國公府拒婚她的外孫而耿耿於懷,蓄意報復。

太后見許卿姝母女不語,笑着圓場道:“孩子還小,恐怕有些膽怯。”

“臣女雖然年幼,學琴不精,卻也有孝敬太後娘娘之心。”潤姐兒回話。

“哈哈,好,這話說得好,可見潤兒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若論琴藝,精湛者甚多。母后自己也彈得一手好琴。母后最看重的,莫過於想使她高興的這份孝心。”睿王樂呵呵地說。

太后聞言也笑了,嗔睿王一眼:“就你會說話。”

“孝經上有綵衣娛親的故事,太後娘娘是天下人的老祖宗,臣女琴技稚嫩,卻也有綵衣娛親的心思。”潤姐兒乖巧地說。

許卿姝都有些詫異,潤姐兒竟能講出這樣一番道理。

太后也驚訝。

誰說盛懷瑾的女兒蠢笨來着?

小小年紀,在殿前被羞辱都沒有失儀,而且應對得體,着實是難得的聰慧人。

她暗暗埋怨自己女兒——她真是白長了那麼大。之前去國公府逼婚的事,就做得極其不體面,如今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欺凌起了小孩子,哪裏有皇家長公主的心胸氣度?

太后稱讚潤姐兒,命人擺了一架琴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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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姐兒坐下,彈了一首歡快的曲子。

平心而論,對於潤姐兒這個年紀來說,她彈得已經很是出眾。

太后誇獎了潤姐兒,正思量賞潤姐兒什麼,睿王笑道:“母后,不如將這一架琴賞給潤兒。”

“好,那就賞你了。”太后笑道。

許卿姝和潤姐兒急忙謝恩。

睿王笑道:“昨日,本王去了南山先生那裏,見到一幅妙趣橫生的《黑貓捕鼠圖》,便買了下來。原來,那幅畫竟然是貴府的小公子盛時寧所作。”

許卿姝聽了,心裏不由得生出感激之情。

寧哥兒學畫時日尚短,縱然天資過人,作畫的水平,哪裏就輕易入得了睿王的眼?

要知道,睿王向來愛畫,歷朝歷代名家大師的畫,他都收藏了許多。

他買了寧哥兒的畫,並評價很高,此事傳揚出去,對寧哥兒極有好處。

“多謝睿王爺誇讚,臣婦的侄兒知道以後,必然大受鼓舞。”許卿姝行禮。

“那孩子前番受了那般苦楚折磨,所作的畫裏不見陰鬱之氣,可見他是個心性堅韌、積極樂觀的孩子,本王很喜歡他。”睿王正色道。

許卿姝眼睛濕潤:“着實。我們都唯恐他意志消沉,萎靡不振,還好他很堅韌,竟然挺了過來。”

“余星瑤當真歹毒,竟然對孩子下那般狠手。對了,她在牢裏怎麼樣了?”太后問。

“她被十絕幫的箭射中,幾度差點挺不過去。皇兄仁慈,還命太醫給她診治着呢。”睿王回答。

“也就看在她是汝南郡王獨女的份上,哀家才容她活着。按着她的罪孽,死幾回也夠了。”太后嘆息。

許卿姝低頭不語。

宗室女這個身份還真好用呢!

余星瑤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不死也好。

她要讓余星瑤痛不欲生,要讓她眼睜睜地失去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是盧令貞體會喪女之痛,還是余星瑤感受喪母之痛呢?

不管哪個,許卿姝都很期待!

眼看太後有了倦色,許卿姝行禮告辭。

宮女端着古琴,跟在她們母女身後。一路上,許多宮人都看到了。

人人都知道,這是太后賞給盛家小姐的。

許卿姝想,這也算是為潤姐兒正名了吧。

潤姐兒並不蠢笨。

她在太後面前彈琴,都能夠得到太后的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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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紅妝:通房丫鬟上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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