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問道
一對粉雕玉琢的童子自開啟的紫霄宮大門中走出，當是那昊天與瑤池了，鴻鈞所點化的先天生靈。
兩人來到青玄他們身前恭恭敬敬地打了個稽首：“老爺請二位入紫霄宮。”
嗯？
青玄有一瞬間的詫異，還可以提前進入紫霄宮的嗎？
如今距離鴻鈞所說的講道時間還有五千年左右，其他先天神聖更是未曾到來。
不過青玄也沒有多問，與鴻鈞也算是有交集的，有點特殊待遇應當不為過吧？
與青蓮對視了一眼，青玄與這對童子還了一禮，道了聲謝，便在兩人的引領下踏入了紫霄宮中。
在昊天與瑤池兩童子的帶路下，青玄二人徑直來到了紫霄宮深處，見到了那盤坐在蒲團之上的素衣道人，鴻鈞。
一身清氣繚繞，容貌並無半點變化，不過身上的氣息卻是截然不同了。
青玄不知該如何形容，好似盤坐在那的存在並非一尊生靈，而是天道本身，身上多了一絲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面對他便有一種螢火望皓月的渺小感。
“二位道友來了，請入座。”
不過這種感覺在鴻鈞睜眼望來之時，便直接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平和與寧靜。
鴻鈞笑看向青玄二人，伸手一引，兩個蒲團落在對面，邀二人入座。
看見蒲團，青玄目光微動，現在這個時刻他對於蒲團多少有點敏感。
“道友無需顧慮，蒲團就只是蒲團罷了，洪荒大勢，自有天定，非貧道所定。”鴻鈞開口道，像是看穿了青玄心中的顧慮一般。
“失禮了。”鴻鈞話都直接挑明了，青玄也不再多想，與青蓮在鴻鈞對面的蒲團上坐下。
“昊天，去取些蟠桃來。”鴻鈞對昊天吩咐道，隨後看向青玄，“貧道這紫霄宮無甚招待二位，青玄道友似乎對先天靈根頗有興趣，想來這壬水蟠桃不會讓道友失望。”
壬水蟠桃樹原來在你手裏嗎？我還以為在西崑崙來着。
青玄道了聲謝，此刻的鴻鈞給他的感覺與曾經的鴻鈞並沒有什麼區別，是還未與天道合道？他有些疑惑。
不過面對此際的鴻鈞，總有種什麼都會被看穿的感覺，只是青玄並未感受到絲毫惡意。
不久，昊天便是用玉盤裝了數枚蟠桃放置在青玄二人身前的桌案上。
頂級先天靈根，這可不是後世蟠桃會的那種子株產物，這是天地間只能存在唯一的靈根。
青玄好奇地打量了幾眼，這蟠桃之中蘊含有相當精純的先天靈氣，更有一抹道韻在其中流轉不休。
取了一個蟠桃，青玄將之切成塊狀遞給身旁的青蓮，自己也嘗了嘗味道，着實不賴。
鴻鈞見此只是笑了笑，倒是站在鴻鈞身後的兩名童子一直在用目光偷偷打量二人。
青玄他們都是第一次食用蟠桃，雖然說哪怕是等級先天靈根，對他們的效果也比較一般。
但一般歸一般，終究是有些效果的，尤其是其中所蘊含的大道，值得細細體悟。
青玄也沒有客氣，在吃了一個蟠桃之後便是直接進入了淺層次的悟道之中。
這紫霄宮的道韻本身就濃郁到不可思議，實是悟道修行的絕佳場所。
修行之人的時間觀念向來比較模糊，青玄二人只不過稍有所悟而已，恍惚之間便是千餘載時間逝去。
睜開眼時，眼前一切都沒有變化。
“昊天，瑤池，紫霄宮外已有客至，你二人且先去外等候吧。”
這時，鴻鈞與站在他身後的兩童子開口道。
“老爺，可要將他們請入紫霄宮？”昊天問道。
鴻鈞搖了搖頭：“時間未到，讓他們暫且在外等候吧，屆時紫霄宮開啟，他們自可入內。”
“昊天明白了，老爺。”昊天躬身退去，瑤池緊隨其後。
在離去之際，昊天又悄悄看了青玄二人一眼，若有所思。
這兩人可以提前進入紫霄宮，乃是特例。
其他人必須等到紫霄宮開啟方可入內。
昊天不傻，他當然能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以後再見到這兩位，切不可有絲毫失禮才是，這是老爺要特別對待的人。
昊天與瑤池離開，此地便只有相對而坐的三人。
“青玄道友覺得這壬水蟠桃如何？”鴻鈞看着青玄問道。
“味道不錯，謝過了。”
“無需客氣，道友若是喜歡，離去之時帶走一些也無妨，不過無物與道友緣分不夠，貧道另有他用，卻是不能贈予二位的。”
青玄搖了搖頭，他雖然對壬水蟠桃樹感興趣，但並沒有據為己有的想法，他與青蓮已經佔有太多東西了，哪好意思讓鴻鈞贈他們？
不過只是帶走一些蟠桃，青玄倒是沒有拒絕，想來這東西龍姬會很喜歡，幾枚蟠桃相比起過去在鴻鈞手中得來的東西算是相當的不值一提了，反倒顯得矯情了些。
“青玄道友，你可是有什麼疑慮？但說無妨，貧道若能與道友解惑，自會如實告知。”
“道友曾言，守天地一線生機不散，敢問此為何意？”
聽到鴻鈞的話語之後，青玄便是直接開口問道。
他心中確實有着諸多疑惑想要問問鴻鈞，想要單獨與鴻鈞見面，除了確認鴻鈞的狀態之外，這也是目的之一。
果然，在須彌山之後，他對於鴻鈞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至少他現在比較相信鴻鈞的跟腳。
而鴻鈞對於洪荒天地的認知，恐怕在當下的洪荒無人能及，畢竟是曾經親眼見過盤古撐天的存在。
洪荒當日登天之際，曾言“鎮洪荒，辟道途”，這些青玄都能夠理解，但那最後一句“守天地一線生機不散，他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鴻鈞說的是天地，而非眾生。
當時感覺到了異樣，但沒來得及問，青玄總感覺鴻鈞這句話之中透露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但他不管如何推演，都達不到絲毫的印證。
今日便正好當面詢問，青玄有種預感，或許這會讓他接觸到洪荒天地的某些根源性問題。
鴻鈞對此卻是猶豫了一瞬間，略作沉吟之後，點了點頭。
”也罷，以兩位道友的根腳與福緣，當是避不開此事的，告知於二位也無妨。”
青玄聞言皺了皺眉，什麼叫避不開此事？
“道友可知，洪荒天地的由來？”鴻鈞問道。
自是盤古大神砍殺了一眾混沌魔神，以眾魔神的大道本源和自身道果，開混沌而辟天地，造化乾坤，以成洪荒。
不過鴻鈞此問，應該不是問這般簡單的問題。
“盤古大神為何要開闢洪荒天地？其中緣由為何？”鴻鈞神色平靜，話語不疾不徐，“為了演道，或者說證道。”
意外又不意外，畢竟盤古總不能真的是覺得混沌之中太過無聊，便砍殺混沌魔神開個天玩玩吧？
盤古也是混沌魔神之一，是真正的生靈，生靈行事，總歸有其動機在，隨性而為，當然也是一種動機。
盤古開天，也當有所求！
難道說這個洪荒，不是鴻鈞陰謀論，而是盤古陰謀論？
青玄心中突然忐忑起來，若真是如此，他們坐在這裏談論盤古，不會挨斧劈吧？
天道可也是洪荒天地所成的存在，如今他們就坐在天道跟前，若真是盤古陰謀論，這和當著盤古的面罵他老銀幣有什麼區別？
青玄有點心慌，不過鴻鈞這般淡定，想來不是如此吧。
不然鴻鈞應該第一個挨劈，他又不是傻子，當不會如此行事。
青玄瞬間的心慌之後便是平靜了下來，靜待鴻鈞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