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比雙拳更有力的誓言
“基沃托斯新聞速報，”電器街商店櫥窗裏面擺放着的電視機正在播出新聞節目，“今日午間，D.U.白鳥區內，柯基商業街附近一間倉庫發生爆炸事件......疑似有不滿者針對商戶倉庫發動襲擊......瓦爾基里學院安保部隊已經介入維持現場秩序......犯案者目前仍在調查中......”
雖然新聞報道似乎是朝着恐怖襲擊的方面去報道的，但從某些角度上，這新聞報道裏面的東西居然說的還挺對的？
直播鏡頭跟隨着記者轉移到了一位穿着運動外套的人身上，導播還非常貼心的加上了“公安局葉渚”的字樣，生怕別人不知道警察還在現場忙活壓根就沒去抓人。
“葉渚長官，請問您對網上關於瓦爾基里學院和公安局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幾個小時過去連一點證據都沒有這件事怎麼看呢？”
“喂？誰讓你們走進來了？誰讓你們拍了？要是始作俑者現在正在看電視怎麼辦，快點......”
話還沒說完，只看見葉渚的身影靠近，隨後殘留着大黑眼圈的局長的面孔一閃而過，直播信號中斷了。
法戈駐足看完了這段新聞，隨後搖了搖頭準備離開。或許自己之前還有着和警察打好關係的想法，但現在這不成熟的想法已經打消了一大半了，如果只是這種水平的話還是算了？
“怎麼了，老師，您對瓦爾基里學院有什麼看法嘛？”
“我只是知道為什麼基沃托斯犯罪率這麼居高不下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瓦爾基里學院本身資金情況就不是很樂觀，預算不足沒法打擊犯罪，糟糕的執法效率進一步助長了預算的削減，已經落入了低預算的漩渦中爬不出來了。”
佳代子嘆了口氣，雖然這次爆炸案多少和自己脫不開關係，但想到這群警察每天的工作強度和環境，還是忍不住有點可憐這群人。
“對了，佳代子你說的店鋪在哪裏？”
“就在前面街角的地方，雖然掛的是武器古董店，但是裏面東西還挺齊全的，老闆也很專業。”
“專業，佳代子說的是哪方面的專業？”
“守口如瓶，三緘其口，所有辦公文件都沒有在線存檔，可以少很多麻煩。”
“那確實非常專業了，”法戈非常喜歡這種知道什麼時候說話，什麼時候閉嘴的專業人士，“啊，想必就是這家，我們到了。”
面對好像掉進了蜜罐裏面的鼠鼠一般的老師，成熟可靠的成年女性佳代子還是不由得扶起了自己的額頭，剛才坐在咖啡館裏面三言兩語就在氣勢上壓住了睦月一頭的男人怎麼突然幼稚起來了？哼着小曲感覺相當愜意的樣子？
“~”哼着不知名小曲的法戈心情不錯，因為隔着櫥窗就已經看到了不少自己非常眼熟的武器了。
對於一般學生而言，這些老式的裝備並沒有什麼吸引力，除非是一些承擔特殊位置的學生，比如射手和狙擊手等崗位的。
因此這些看起來就老掉牙的、生鏽的、散發著濃郁的時間痕迹的裝備，並不是大多數人的心頭好。當然，不包括法戈。
“很高興嗎？老師？這裏販賣的裝備都比較老了，但是老闆和槍匠會按照您的想法定製武器。”佳代子對着開心的老師微微側目。
即便是最喜歡搗鼓武器裝備的學生也很少會對這些古董產生興趣，而大人對此的興趣就更少了。
“老師我啊，最喜歡這些可愛的小傢伙了，這件事在《聖經》中亦有記載。”
“《聖經》是什麼？”佳代子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疑惑的樣子，看起來基沃托斯里沒有這本經典，“聽起來像是三一學院的修女會會看的書。”
“啊，實際上是我那裏......應該說是基沃托斯之外流行的一本經典，上面記載了……”
與平常嚴肅的法戈完全不同的跳脫風格的對話隨着進入店內而終止。
門鈴聲隨着開門響起，兩人走進了“文尼的槍架”中。
招牌上寫着的文尼應該就是老闆的名字，槍架則是字面意思——並不寬敞的店面裏面幾乎完全被槍架塞滿了。
“下午好，我是文尼，”機械人老闆站在櫃枱後面，不冷不熱的招呼剛剛走進來的顧客，“想要點什麼自己看吧，或者和我說也行。”
“請不要在意，老闆的性格好像有點奇怪。”邊上的槍匠似乎正在調試一把武器的導氣閥門。
法戈擺了擺手：“我理解，怪才通常都與眾不同。”
他背着手在琳琅滿目的商品中尋找着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老式的槓桿步槍，單發單裝步槍，甚至還有即便是在外界都相當稀有的獵象槍和獵熊槍。
東西太多了，一時間居然看花眼了。只不過自己今天的腰包並不允許將這家店裏面所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全部買下來。
法戈早就預見到了這種情況，從自己口袋裏面拿出來一張有些皺巴巴的字條送到了老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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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年頭還能對這些老裝備感興趣的人可不多了......嗯？你是外面來的人嗎？”文尼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字條，“還真是有意思，正好我這裏都有。”
法戈點頭：“您店裏面有這些小傢伙那可真是幫大忙了。”
老闆將字條遞到了櫃枱後面正在改裝武器的槍匠：“去幫這位顧客把東西拿來，基本上都在後面的庫房裏面。記得拿一些子彈一起過來。”
沒過太長時間，老闆便將從槍匠手中接過來的武器放在了櫃枱上展示給了法戈。
黃銅製成的機匣外殼上裝飾着漂亮的胡桃木，法戈抓起手中的武器，輕輕推動槍托下面的拉杆，將槍機解鎖。
裏面的部分保養的非常用心，在上一次保養之後將槍油細緻的擦乾淨，和學生們按照自己的個性裝飾自己武器的風格不同的是，這支武器儘可能的保持了原版的出廠狀態。
只是在精心的保養之下，金屬零件和木製配件的光澤看起來更加動人。
“真不錯，它的狀態非常好。”法戈舉槍瞄準放在店鋪角落裏的人形靶，“手感也不錯。”
“真少見，很少有人知道它們的名字，大多數來這裏的客人只會說想要這個或者想要那個，”老闆隨後將另外兩把武器一起放在了櫃枱上，“看您不像是基沃托斯人，果然還是外面來的人更加識貨。”
“亨利1860，這件武器在外面也只是生產了很小的數量而已，但確實有像我這樣的人非常喜歡這件武器。”法戈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眼神中的欣賞。
“隨後是您的莫斯伯格500和一支1928衝鋒槍。”
見到了自己的另外兩位老夥伴，法戈的心情可就更好了，他從老闆的手上接過武器，來回端詳着，拉動着霰彈槍的唧筒和衝鋒槍的拉機柄，耳邊迴響着美妙的機械碰撞聲音。
“......老師，我怎麼感覺您選擇的裝備好像......太過於有特色了。”
“是不是讓你想起了一些電影裏面的角色？佳代子同學？”拿着自己喜歡的傢伙，法戈甚至隨意的擺了兩個電影中的姿勢。
女孩以一種饒有興緻的表情正在觀察着正在檢視武器的法戈：“確實，有一種三流黑幫電影裏面的反派的感覺，沒想到老師的電影愛好這麼獨特。”
“咳，咳咳......”法戈聽到女孩的評價，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太傷人了，佳代子。”
“像是老師這樣的人可不能太輕飄飄的。”佳代子的目光轉移到了放着手槍的櫃枱，不過下面放着的手槍基本上都是當成收藏品的工藝槍，而不是為了戰鬥而設計的。
當然工藝槍裏面發射的子彈威力和一般的槍比起來也沒什麼區別。
“嗯......佳代子你想要哪一款嘛？就當是我今天對你的謝禮了。”
“您……並不需要為我破費，”平淡的拒絕了法戈的提議，不過也正常，兩人也就剛剛認識沒多久而已，互相贈送武器似乎還為時尚早，“不過老師挑選武器的風格倒是很有趣。”
“這些都是我以前可愛的小夥伴。”
“既然是基沃托斯之外的人，難道老師您以前的愛好是……狩獵嗎？”佳代子目光轉移到了正在擺弄槓桿步槍的法戈身上，“至少在基沃托斯，現在已經很少有人以狩獵作為自己的興趣了。”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差不多？”法戈將手中的武器放在櫃枱上，轉身面對老闆，“這些武器都很符合我的要求，但是我希望能定製一下。”
“當然了，我們很樂意滿足你的合理需求的。”
“首先是……去掉上面的序列號，我不希望我在享受我和我的武器的時光的時候被人調查。”
“沒問題。”
“然後，把莫斯伯格的槍管改短一些，20寸的槍管似乎不太適合家庭防衛，我希望槍管短一點方便我在狹小的地方操作。”
這明顯是槍太長不方便隱藏在衣服裏面而提出的要求，但文尼和法戈都非常默契的沒有提起這一點。
只有邊上的佳代子聽着有些雲裏霧裏的，她並不清楚其中隱藏的意思，但直覺告訴她不要提出沒有意義的疑問。
“當然了，我們會為你換成8寸槍管，準星也去掉——這是為了防止你在掏槍的時候鉤到衣服。”
面對突然發生的交火，准心被衣服勾住就慘了，文尼既然能猜到法戈的目的，那麼自然也能猜到法戈還想要什麼。
“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法戈打了個響指，“其他的話，如果可以的話，給1860上裝一套遠射瞄具就行。”
“那就這款吧，”機械人從櫃枱裏面掏出了一支細長型的瞄具，“固定七倍放大，出瞳距和重量都非常合理。”
槓桿步槍不適合射擊超過500米的目標，而在大多數作戰環境中，七倍放大的瞄準鏡便足夠應付了。
“如此便好，賬單和改裝完的武器發貨到夏萊就行，我就住在那裏。”
“原來是新來的老師，”機械人臉上的表情難得出現了變化，隨後又恢復了平靜，“那麼這個就送給你了。”
老闆掏出了一隻小提琴盒，正好放得下1928衝鋒槍——當然是以拆成零件的形式。
“我不能無故接受禮物，如果您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隨時聯繫我。”
“我是做長線生意的，”文尼認識到了一位同樣喜歡這些武器的人，心情都好了不少，“這就當是我對顧客的一點心意。”
幾分鐘后……
佳代子和身上髒兮兮但提着小提琴盒的法戈一起走出了店鋪。
“老師您知道的東西看起來可完全不像是一般人呢？”
“佳代子也想知道我的秘密？”法戈聳了聳肩，“我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只是大家都叫我榮譽之人。”
“老師把自己過去的外號告訴我也不要緊嗎？”
（後來兩人又逛了一圈之後再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