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禮物
楚凡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今天晚上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讓他感覺身處夢境一般。他不知道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不會答應葉霜，至於張浩的話，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楚凡心裏，他越是想要掩蓋，就扎的越深。
楚凡順着公路往回走，晚上已經沒有了公交車運營，他只能自己走回去了。在路上走着，楚凡又忍不住想起兩次擁抱葉霜的時候，似乎感覺還不錯？楚凡的臉上有了些笑意，他很少會有笑容，但這一次是真的開心。楚凡的兩手虛抱，彷彿葉霜還在他的懷裏一樣，又想到了葉霜閉着眼的時候，自己如果膽子大一些，是不是已經吻到了？
楚凡突然臉龐一紅，四下張望了一番。好在夜裏路上的行人不多，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傻子”。楚凡低頭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突然間擺動雙臂跑了起來。
在學校里下了晚自習，楚凡也會一個人在操場上跑上幾圈，這也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多年來從沒有停止過鍛煉。葉霜一開始也試過跟他一起跑，只不過楚凡跑的太快，葉霜一個女孩子又跟不上，後來也就放棄了。只是偶爾會在操場邊看楚凡跑步，聽着歌在綠草坪上散步，看着楚凡一次又一次從她身邊經過。
在夏日的夜裏大汗淋漓是一種十分愜意的感覺，身體裏面的負面情緒就像是隨着汗液排出去了一樣。沒有驚動任何人，楚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感到無比的舒暢。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下午睡得太多了，現在酒醒了一點瞌睡也沒有。”楚凡輾轉難眠，越來越精神了。腦子裏總是浮現出葉霜的影子，揮之不去。無奈之下楚凡只有起床，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房間裏多了一個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這裏的。
盒子上有一張便簽，楚凡看得出來是院長的字跡，院長年輕時候的書法還是極好的，現在年紀大了筆力不如當年，也多了幾分遊刃有餘的韻味。
“小凡，這個盒子是你的父母留給你的，你雖然從來不說，但我知道你肯定是怨恨他們的。爺爺希望你能夠放下怨念，如果不是無可奈何，沒有哪一個父母會丟下自己的孩子。這個盒子我從來沒有打開過，裏面可能有你父母的線索，現在你也長大成人了，這東西也應該交給你了。不管你怎麼選擇，爺爺永遠都是你的親人。”落款是唐闕，這也是楚凡第一次看到院長的名字，在這之前他只知道院長姓唐而已。
“父母。”這兩個字對於楚凡來說太遙遠了，在他心裏完全沒有這兩個人的印象。他是在夜裏被扔在孤兒院門口的，小時候他也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的小孩子是有父母的。
楚凡有些頭疼，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讓他一時間難以消化。楚凡的手放在盒子上，卻不知道該不該打開。
盒子裏面會是什麼？有沒有關於他父母的消息，或者是他父母的照片也好，讓他在夢裏看到的不會再是兩道模糊的身影。
楚凡有些緊張，慢慢打開了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頭盔，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樣子和近幾年來盛行的遊戲頭盔十分相似。只是楚凡有些疑惑，這種遊戲頭盔最早上市應該是幾年前，就算開發的時間會略早一些，但這個盒子是他的父母十八年前留在這裏的，有些難以想像。
“難道是個古董？”楚凡拿起頭盔仔細觀察，頭盔入手比想像中要輕得多，不像是在金屬製品，所以應該不會是什麼古董。楚凡不得其解，也只有先放在一邊，看盒子裏面剩下的東西。
除了一個頭盔之外，盒子裏面還有一把鑰匙和一張照片。鑰匙上面貼了一個地址:京華大道40號。
楚凡當然知道京華大道在哪裏，因為這是以全國最好的大學京華大學命名的街道。這條街上不僅有京華大學這樣的高等學府，還有許多商業大樓，說是寸土寸金毫不為過。
自己的父母會在這種地方有一套房子？
楚凡不敢相信，他不太清楚具體的地價，但是如果是京華大道的房子，或許能夠換十個這樣的孤兒院。
照片上只有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眉眼處能夠看出幾分楚凡的樣子，背面寫着他的名字以及出生日期。字跡十分清秀，應該是女子的筆跡。
“原來今天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楚凡看着上面的日期，在這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這十八年來也從未慶祝過生日。一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葉霜跟他說的，明天是葉霜的生日，還要他準備禮物。只是現在都這個時候了，他去哪裏準備禮物呢？
楚凡將東西又好好的放回盒子裏，有些失望。沒能在裏面找到有關於父母的信息，不過他相信父母給他留下東西，肯定是有用意的，自己必須要去一趟京都了。不過那也是后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想想給葉霜送什麼禮物。
“只有這麼一點時間了，我去哪裏給她準備禮物啊？”楚凡有些無奈，葉霜這也太為難他了。其實他也誤會葉霜了，葉霜只是想要楚凡明天陪她過生日，找的一個理由罷了。哪裏會去想要楚凡的什麼禮物。只是她這麼說了，楚凡卻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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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出去買肯定來不及了，只能自己動手做了。”楚凡從抽屜裏面找出一把小刀。他們孤兒院裏有一個員工曾經是個木匠，現在也會給院裏做些桌椅板凳之類的，小時候楚凡他們這些小孩子沒有玩具，他就用木頭做玩偶送給他們當玩具，楚凡到現在都還留着。
“就這麼決定了。”楚凡笑了，他想着葉霜看到他做的木偶，一定會很高興的。
……
葉霜上了司機的車，卻發現走的並不是回家的路。
“王叔，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吧，你要帶我去哪兒？”葉霜倒沒有激動，這個司機在他們家幾十年了，葉霜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就在葉家做司機個，葉霜不相信他還會對自己做什麼。
“夫人讓我接您去機場。”
“機場，她要帶我去哪兒，我爸爸知道這事兒嗎？”
“這就不是我該知道的了，等會兒您到了直接問夫人吧。”司機一如往常，葉霜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王叔，你是葉家的司機，不是那個女人的司機。”
“我當然是葉家的司機，夫人是葉家的夫人，我按夫人說的去做，是我的本分。”
“她早就不是葉家的人了。”
“小姐，這話您說了不算，就算是老爺也從來沒有否認過夫人的身份。”
葉霜不再爭辯了，她知道母親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帶走她的。下午她的父母還為此大吵了一架，葉霜躲進了屋裏，沒有去聽父母爭吵的內容，還不知道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更不知道促成他們談攏的，居然就是自己。要不是自己跟楚凡表白，父親也不會急着想要將她送走。
車到了機場，葉霜卻沒有下車。一名女子走過來敲了敲車窗，她保養的很好，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來歲，完全不像是葉霜的母親。面相上看倒跟葉霜有幾分相似，只是少了些冷漠，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風韻。
“下車吧。”
“你都沒說要把我送去哪，我為什麼要下車？”葉霜看着窗外的女人，眼神之中沒有絲毫情感。
“去哪裏都可以，只要不在這裏。”
“為什麼？”
“因為你父親在這裏，我不想和他待在一個城市。”
“我也不想和你待在一起。”葉霜對自己的母親並沒有什麼好感，在她最需要母愛的時候，自己的母親選擇了離她而去。她便發誓自己再也不要認這個母親。
“你必須要跟我在一起。”
“為什麼？”葉霜只覺得好笑，自己這個母親向來喜歡命令別人，這也是她最為反感的地方，不過她沒有想到，她的母親一直在車外彎着腰跟她講話。
“至少為了那個男孩，叫楚凡對吧，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你的眼光比我當年要好多了。”
“你說什麼？”葉霜猛得打開車門，差點將她母親撞到。
“你父親不想讓你跟那個男孩在一起，所以才會答應我帶你離開。你可以留在這裏，你父親一定會用其他辦法讓你們分開。當然了，他肯定捨不得對自己的寶貝女兒做什麼，但是那個男孩可能就沒那麼好運了。”
“姓周的，你把話說清楚，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葉霜沒想到自己母親今天剛回來，居然就去調查了楚凡。
“不要那麼生氣，你父親不允許你們在一起，我可沒有他那麼古板。只要你答應跟着我，我就保證不會幹擾你們兩個。”
葉霜的心有些慌亂，就在剛剛她還在期待明天和楚凡的約會。現在就要面臨如此痛苦的抉擇了。
“我想要跟他說一聲。”
“最好不要，至少這幾個月內不要聯繫他，否則以你那個父親的性格，絕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葉霜被她的母親帶走，甚至連一聲告別都來不及說，那一句“明天見”也不可能兌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