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拯救

乾清宮外面，馬國成對着門口呸了一口，罵道：“這個鳥皇帝真是無情，他兒子病的要死了，他這個當父親的都不去看看。”

“罷了！”郭紹擺了擺手道：“他無情，我不能無義，我替他去看看三太子吧！”

朱慈炯不管怎麼說也是紹哥的“便宜兒子”，紹哥這個當爹的，於情於理都得去看一眼。

郭紹帶人來到坤寧宮，在通報了身份之後，她被侍女領到了宮內。

此時周皇后已經醒轉，但眼角的淚痕清晰可見。她雙目無神的坐在兒子的病榻前，彷彿行屍走肉一般。

“臣，拜見皇後娘娘！”

郭紹拱手行禮。

周皇后的眼睛一直看着床上的朱慈烺，沒有半點反應。

“娘娘！”身旁的侍女見郭紹一直彎着腰，輕聲提醒：“郭都督來了！”

周皇后聞言，這才抬起頭看向郭紹。

一見到郭紹，她就像發了瘋一樣眼睛變得血紅，周皇后從床上跳起來，衝到郭紹面前，指着他破口大罵：“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起兵作亂，我兒怎會如此？”

郭紹心裏一陣無語，按照他的記憶，這位朱三太子在歷史上就是死於今年。

也就是說不管他起不起兵，對方都難逃一死。

所以這位朱三太子病重，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但一想到自己先前佔過周皇后的便宜，郭紹又有點心虛，因此只是低着頭並沒有反駁。

周皇后見此更來氣了，她伸出一雙小拳頭，不斷的捶打着郭紹的胸口：“都是你，都是你不好，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至於失去兒子，失去丈夫，還要被父親出賣，你讓我失去了一切……”

眼見周皇后發了瘋似的捶打郭紹的胸口，殿內站着的幾個內侍都被嚇壞了。

有人想要過來阻止，郭紹伸手攔下了那些人，並示意他們出去。

這些宮女太監不敢違抗郭紹，紛紛退到了外面候命。

郭紹站在原地，任憑周皇后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胸口上發泄。

很久以後，周皇后耗盡了力氣，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就在她倒下的一瞬間，郭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將她抱在懷中。

郭紹並沒有安慰她，周皇后也沒有掙扎只是靜靜的躺在他懷中抽泣，亦如兩人第一次在長陽宮相會完之後那樣。

過了很久以後，周皇後用很小的聲音說道：“郭紹，你殺了我吧。”

“殿下，你在說什麼？”

郭紹沒想到，周皇後會因為小兒子的病重，居然到了求死的地步。

“我說求你殺了我！”

周皇后聲音決絕，抱定死志。

“娘娘，你何必要這樣呢？”

郭紹不理解，周皇后好歹也跟了崇禎那麼多年，應該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怎麼會被一個兒子給打垮？

周皇后悲聲道：“我父親出賣我，丈夫不管我，兩個兒子一個被你囚禁，一個馬上又要死，我還活着做什麼？你若不殺我，我自己便要尋死。”

郭紹知道，周皇后的心理防線已經被徹底擊垮，如果自己不讓她重拾信心，她真的會尋死。

“娘娘你還有我！”

郭紹緊緊抓住了周皇后的手。

周皇后將手掙脫，然後推開郭紹，怒道：“別碰我，本宮是大明皇后，你這個亂臣賊子！”

郭紹眼看軟的不行，決定來硬的。

只見郭紹從地上站了起來，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幾步，等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之後，他突然爆發：“娘娘，你不是說我是亂臣賊子嗎？那好啊，要是你尋了死，我就把太子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你的兩個女兒我把他們送到教坊司！還有你的父親兄弟，我將他們抽筋剝皮！你宮中的這些侍女太監，我要一個一個的把他們推出去斬首。”

周皇后聞言，頓時被嚇壞了。

她抬起頭，驚恐的看着郭紹，顫聲道：“你，你怎麼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郭紹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周皇后，聲音陰冷道：“你不是說我亂臣賊子，那我就給你看看亂臣賊子是什麼樣子。”

說完，郭紹故意站起身裝作要走的樣子。

周皇后從後面抱住了他的大腿，哀求道：“郭都督，求你，求你放過我的兒女！”

郭紹看着周皇后道：“要我放他們容易，你得先活着。只要你活着，我保證不動他們一根毫毛！”

周皇后瞬間崩潰，掩面大哭。

郭紹又坐下來安慰她，她一邊哭一邊說道：“郭紹，你好壞，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誰叫我喜歡娘娘呢？”郭紹又順勢將周皇后攬在懷中。

等對方哭的快沒力氣了都要在郭紹懷中睡著了，郭紹忽然說道“娘娘，也許我能救活三太子。”

周皇后一聽瞬間又有了精神，她抬起頭看着郭紹，雙眼中閃爍着淚花：“你騙我，太醫都沒辦法，你會有辦法?”

郭紹聳了聳肩：“娘娘不信就算了，那三太子這回可就涼菜咯！”

“你真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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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當然！”

郭紹自信的回答道。

這下周皇后彷彿又看到了希望，她早就知道郭紹是個能人，這世上好像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也許他真的有辦法救朱慈炯。

“不過！”郭紹話音一轉，道：“我要是救了三太子，不知道娘娘拿什麼來謝我？”

周皇后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兒子，又把目光看向郭紹，輕咬朱唇道：“只要都督能救活我兒子，妾身一定感恩戴德。”

“我不要娘娘感恩戴德！”郭紹壞笑道：“我要娘娘給些實際的東西。”

周皇后慘白的臉色忽然變得潮紅，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最後索性把頭撇到了一邊。“你先救，等救活了，我自然相謝。”

“那好吧！”郭紹扶着周皇後起來，然後在對方的臉蛋上輕輕親了一下：“娘娘就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

被這一親，周皇后頓時羞的低下了頭，等她再次抬頭，郭紹已經走到門口了，她看着郭紹的背影忙問：“你去哪？”

“當然是給三太子找葯！娘娘就在這等我的好消息吧！”

郭紹背對着周后揮了揮手，接着走出房間。

來到外面的時候，一群太監宮女整齊地站在牆根下大氣都不敢喘。

其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更是瑟瑟發抖，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了。

“你們這麼怕我嗎？”

郭紹搞不懂了，自己又不吃人，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害怕？

眾人看着他，沒有說話，眼神卻是瞥向了一旁的馬國成。

郭紹將目光看向馬國成：“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馬國成撓了撓頭：“卑職也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是說了什麼？”郭紹陰沉着臉問道。

“這不能怪卑職啊！主公是你剛才在裏面叫着說要把皇後娘娘宮裏面的人統統拉出去斬首，這關我什麼事？”

郭紹瞬間無語了，剛才他嚇唬周皇后的話，沒想到給這些人聽見了。

“你們別怕，我不會殺你們的！剛才我只是和娘娘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郭紹說完，站在牆根的一眾人立馬抬頭看向他，那表情似乎是在說：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拿我們的性命和娘娘開玩笑？

……

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

郭紹叫來蕭毅，對他吩咐道：“馬上去給我弄點大蒜來，要快。”

“大蒜？”蕭毅愣了下：“主公想吃大蒜嗎？”

“我不是要吃大蒜！”郭紹白了蕭毅一眼：“我是要提取大蒜素。”

“大蒜素？”蕭毅更懵了，雖然他非常聰明，但作為一個土着，他怎麼可能聽說過大蒜素呢。

“現在沒空給你解釋，你去御膳房取點大蒜來，記得把皮剝掉，然後送到我面前來。”

郭紹吩咐完，蕭毅雖說還是不明白，但也沒多問，拱手領命之後就下去準備了。

蕭毅辦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一包剝了皮的大蒜就被送到了郭紹面前。

郭紹伸手掂量了一下，足有三四斤。

“應該夠了！”

郭紹念叨了一句，然後用蒜臼搗了半斤大蒜，等把大蒜搗成泥之後，他將這些蒜泥平攤在了一張紙上。

“蕭毅！”郭紹把目光看向旁邊一臉懵逼的蕭毅，吩咐道：“你去讓御膳房的人，把這些蒜泥放到鍋里烘焙，記住把這些東西烘乾，等幹了之後碾成粉送到我面前！”

“是！”蕭毅捏着鼻子用手接過那些蒜泥往御膳房而去。

郭紹從懷中摸出一隻懷錶，計算起了時間。

他手上這塊懷錶做工非常精湛，通體使用黃金打造上面還鑲嵌着幾顆藍寶石，這隻懷錶是葡萄牙商人拉斐爾和他做生意的時候送給他的。

歐洲此時已經開啟大航海時代，基本上每個遠航的船長，隨身都會攜帶一隻懷錶用於計算時間。

事實上，鐘錶傳入華夏的時間要遠比拉斐爾贈送給郭紹的這塊懷錶的歷史要長。

據明史記載，早在萬曆5年(公元1577年)意大利耶穌會傳教士羅明堅、FranciscoPacio以及檢察員受澳門主教(宗教領袖)和上校（軍事當局）委派，組成代表團前往廣東向總督陳情。首次友好地接洽會談后，雙方代表團互贈禮物。澳門代表團稱擁有“一座精鋼製作的機械，通過內部輪軸的自動運轉顯示日夜時間，並可通過鐘聲進行報時。”果然廣東總督對此頗感興趣，終於，在歷史性的1582年12月27日，第一座歐洲機械鐘正式傳入中國。它“中等規格、做工精緻”，從里斯本漂洋過海，經葡萄牙耶穌會傳教士RuiVicente之手贈與中國代表。

此時的萬曆皇帝已經聽聞過大中型以及帶有音樂功能的時鐘，於是將這些耶穌會傳教士喚至宮廷，讓他們擺弄時鐘並教授宮中太監操作之法，他還下令在皇家園林修建高塔，用來安置最大的時鐘。

過了些時日，宮廷催促他們（以葡萄牙國王使臣，而非耶穌會傳教士之名受到接見）離去，太監們以“擔心無法維持時鐘運作，倘若出了故障又不知如何修理”為由對此提出異議。所以，許多現代中國和西方歷史學家斷言，耶穌會傳教士以鐘錶匠的身份進入宮廷，憑藉奇妙的機械逐漸討得皇帝歡心，並在北京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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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45分鐘后，蕭毅捧着一堆發黃的粉末來到郭紹面前。

“主公，都磨好了！”

“很好！”郭紹用手捏了捏，磨的很細，而且也足夠干，應該可以用了。

“再去幫我取一壇酒來，要烈酒，越烈得越好！”

郭紹說罷，蕭毅瞬間不淡定了。

“主公，你不會是想拿這些蒜末下酒吧？”

“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多話？”

郭紹沒好氣的看着蕭毅，這小子人挺聰明，辦事也利索，就是話太多。

蕭毅也意識到郭紹生氣了，趕緊轉身出去拿酒。

一壇被泥封蓋着的酒被蕭毅放到了郭紹的面前。

郭紹打開上面的泥封，一股酒香味兒立馬飄蕩在房中。

“真是好酒！”聞着醉人的酒香，郭紹情不自禁的說道。

“那是當然！”蕭毅在一旁解釋道：“這壇酒是我從皇宮的酒窖里取出來的，聽說這酒是當年嘉靖爺存的，一共就十壇，大明皇帝每次登基都會喝一壇慶祝，現在一共就只剩五壇了！”

聽完蕭毅的介紹，郭紹竟然又用泥封把酒給蓋住了。

蕭毅驚訝的說道：“主公你不捨得喝這酒嗎？其實你不用這樣，除了這壇，還有四壇呢！”

“這酒是不錯，但不適合用來提取大蒜素！你去找點那種3-5年的高粱酒，記着要蒸餾酒！”

郭紹言語中有些可惜。前世的郭紹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大蒜素可以通過在高度白酒中提取，但前提是酒精的度數要高。

這種陳年白酒雖然很香醇，但是酒精的度數往往會逐年減少，它並不符合郭紹的需要。

“哦！”蕭毅捧着那壇酒下去，走到一半，他又回過身看着郭紹，道：“主公，這酒都開了，不喝可惜了。”

“這酒賞給你喝了！”

郭紹隨意的揮了揮手，他並不是什麼好酒之人，既然蕭毅喜歡，索性給他喝了得了。

“謝主公！”

蕭毅美滋滋的捧着那壇酒走了。

等蕭毅再次回來，又將一壇酒放在桌上。

“主公，按你的吩咐把酒取來了。”

“好！”

郭紹打開泥封聞了聞味道，酒香四溢，尋思着這次應該差不多了，郭紹將手上的大蒜末倒到酒里，又重新把泥封蓋好。

使用高度白酒提煉大蒜素，郭紹以前並沒實踐過，這次也只能試一試，賭賭運氣。

大蒜素被稱為原生的青霉素，具有很強的消炎抗菌作用，如果真的提煉成功，應該能救活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