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欠揍的山神
雖然管青絲說的輕描淡寫，但朱童知道孤兒的滋味。七歲的小女孩孤苦伶仃，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難，也難怪她一身戾氣，幾乎陷入魔劫。
確定了管青絲與太白金星的關係，朱童心裏更加羈定，要助她掙脫魔劫。妖盟之事也不急在一時，索性先陪她去看看。
二人架起遁光直往南方飛去，轉眼間走了五六百里，落在一片原始森林邊上。管青絲輕車熟路，走進森林不遠就看見一堆燒盡的篝火，還有吃剩的禽獸骨頭，便知有人曾在此露營。
朱童往四下打量着，問道：“這就是事發現場？”
管青絲指着篝火旁一片暗紅的地面道：“發現時三人屍體就堆在這，全被撕成了肉塊。周圍也沒有打鬥痕迹，似乎並沒抵抗就都死了。而且屍塊還堆成了金字塔形，最上邊擺着一顆腦袋，好像是某種詭異的祭祀。因此我才斷定小師妹還活着，兇手抓她一定有別的用處，或許還有機會救她。”
朱童點了點頭，又沉吟道：“對了，這四個人都什麼修為？怎麼會跑到這來的？”
管青絲道：“全是地仙一品，我們清虛觀的弟子，修為達到地仙就可下山行道，但在此之前必須經過一項考驗。正好附近山裏有一個地仙二品的山魅，四人合力將其擊殺就算通過考驗。”
“地仙一品也不算弱，能神不知鬼不覺制服四人，修為至少在七品以上，應該不是那山魅乾的。”朱童稍微頓了頓又道：“會不會是先下了劇毒，再收拾四人自然易如反掌？”
就在這時，又從天上落下一溜遁光，顯出三個道裝漢子。為首一個神色倨傲的青年，看見朱童和管青絲，不由得皺了皺眉，道：“管師妹，觀主已將此事交給我調查，你最好別在這礙事，趕緊帶你的朋友離開，不然耽誤了大事，可別怪我劉真不講同門之情！”
管青絲正要反唇相譏，卻被朱童拽了一下，怏怏的跟着退到林外，才發火道：“剛才你拉我幹啥，看他那囂張的勁頭我就來氣！自己沒幾分本事，仗着是師父外甥，就牛逼哄哄的。”
朱童賊兮兮的笑道：“傻妞，你跟一個快死的人計較什麼！剛才我不是說了，敵人要麼是地仙七品以上的高手，要麼就是用毒的行家。那三人不過三四品的修為，來此調查不是自尋死路！”
管青絲立刻來了精神，興緻勃勃道：“太好了！我早想宰了劉真那廝，當初我不過跟他爭個隊長，他就一直耿耿於懷，這些年總找我不痛快。要不是怕被人發現，我早一刀劈了那混蛋。”說著還興奮的錘了朱童一拳道：“看你長的這麼可愛，卻是個陰險的大壞蛋！”
朱童無辜道：“我可什麼也沒做，是他們自己來送死，還能怪得了咱們！如果真有人在進行某種儀式，正好用他們三個做餌，咱倆隱在暗處，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他們畢竟是你同門，你跟劉真有怨也罷，就不在乎另外兩人的死活？”
管青絲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道：“偌大一個清虛觀，上下好幾百人，我都不認識他們。只要能救出小師妹，也管不了其他人了。”又急切問道：“現在咱們怎麼辦？回頭去監視他們嗎？”
朱童看了看天色道：“不用着急，現場沒留下任何痕迹，說明兇手行事非常小心，絕不會貿然動手。那三人都心高氣傲，此來調查志在必得，多半會在現場露營，引出兇手速戰速決。我估計晚上會有一場交鋒，那時咱們再伺機而動，或許能順藤摸瓜找到你那小師妹。至於現在嘛！聽說附近有個挺有趣的地方，正好順便去看看，再問問你師妹的吉凶。”
東綉兒說那吉凶泉時，朱童也並沒放在心上。但剛才隨着管青絲飛來，正好往南五六百里，算來吉凶泉就在附近。離入夜還有些時間，他禁不住好奇心，就想去看個究竟。
管青絲狐疑道：“什麼地方，還能問卜吉凶？”
朱童笑而不語，猛地一跺腳，沉聲喝道：“此處土地何在，還不出來答話！”
“噗”的一團煙塵，就從地下鑽出一個白鬍子老頭，戰戰兢兢看着朱童，躬身施禮道：“小老兒就是此處土地，不知這位上仙有何吩咐？”
朱童微微點頭算是還禮，淡淡道：“我聽說附近有個吉凶泉，斷定吉凶，無所不準，是否真如傳言那麼邪乎？”
土地神忙道：“啟稟上仙，您說那吉凶泉確有其事，此處東行五十多里，有一座百丈石崖，崖頭平台上就有三眼仙泉，能問卜吉凶百試百靈。上仙若有難事，不妨前去問問。”
朱童笑道：“哦？真有那麼神奇！不知是何原理，竟能通曉天意？你是本地土地，不該不知玄機吧！”
土地神面露難色道：“這！還請上仙不要為難小神，那仙泉雖在我治下，卻並不歸我管轄。另外有一個石崖山神，專門管理仙泉，要說其中玄妙，小神確實不知啊！”
朱童揮退了土地，暗自思量道：“一口山泉竟有山神看管，倒是有點意思啊！難道底下藏了什麼寶貝！”
二人依言而行，不多時就看見一面高聳石崖，能有百丈多高，七八十丈寬，竟是一塊完整的青石，上下沒有一絲雜草。就在崖頭之上，微微往裏凹陷，形成一汪半畝大的水池。水池旁邊突起三個青石雕成的龍頭，石壁上雕刻大吉、中庸、大凶字樣。
剛才聽了土地之言，管青絲已迫不及待道：“仙泉，仙泉！我問小師妹吉凶！”
話音沒落就聽地下“咕嚕嚕”一陣悶響，隨駕“嘩”的一聲就從大凶泉眼噴出一溜水柱。
管青絲嚇得面色慘然，喃喃道：“難道說小師妹已遭了毒手！”
朱童卻笑道：“你這丫頭是傻了吧！你師妹被人摞去生死不知，已經夠倒霉了，不出大凶難道是大吉！你得問此行救人是吉是凶。”
管青絲恍然大悟道：“哎呀！剛才我真是昏了頭！”等了片刻泉水停歇忙又問道：“仙泉，仙泉！算算我們能否救出小師妹？”
又是“咕嚕嚕”一陣悶響，卻是中庸泉口噴出水溜。
管青絲不禁鬆了一口氣，成功與否還在兩可，至少說明小師妹還活着，還很有希望獲救。
與此同時，朱童在一旁展開神識，想探探泉下的秘密。不料神識深入數尺，就被一道結界擋住。憑他天仙修為，居然不能寸進！
朱童又驚又喜，吉凶泉非但神奇，還專門有山神守護，地下居然還有強大的結界，莫非此處真有特殊的寶物！一直以來他都耿耿於懷，沒有一件看家的法寶。若泉下真有異寶，他更不介意佔為己有。急忙跺腳召喚道：“此處山神何在，還不出來答話！”
這回卻不見立刻回應，足等了半天才聽有人懶洋洋道：“哪來的無良小賊，竟敢攪擾你家山神老爺睡覺！”隨着話音落下，池塘旁邊已站了一個精瘦的老頭，面色不善的看着朱童二人，嗤之以鼻道：“我當是哪來的大仙，原來是個小豬妖。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老子吃天庭的俸祿，是你個妖怪能呼來喝去的嗎！早點給我滾犢子，否則老子先拔了你丫的氣門兒！”
朱童皺了皺眉頭，這哪兒是山神，分明是個老流氓。不過能看出他是豬妖，說明這廝還有幾分本事。其實土地山神也分三六九等，一般的小神大多是地仙三品以下。那些洞天福地的大山神，最多也就地仙五品。再細細打量這位山神，竟有地仙六七品的修為！還憋在這當山神，絕對有非同尋常的原因。
但這傢伙說話太狂，可把朱童給惹惱了，俊俏白凈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冷笑道：“確實是有人活的不耐煩了，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說話間，氣機凌厲牢牢鎖住山神，強大的氣勢緩緩展開，一波一波壓過去，如同翻江倒海。
那山神雖有些本事，但與天仙差距何止十倍。任他奮力掙扎，也難掙脫壓制，如同泰山壓頂，使出吃奶的勁，也不能站直身子。終於支撐不住，“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強大的壓力才慢慢消失。
山神驚恐的看着朱童，他做夢也沒想到，這豬妖竟有天仙修為，但嘴上還不肯服軟，厲聲喝道：“好個小癟犢子，有種你就殺了我！老子堂堂天庭神仙，絕不受個妖精折辱！今天我要留一口氣，定要上天庭告御狀！帶領天兵天將，滅了你丫老巢！先把你這頭豬殺了下酒，連你身邊那小娘兒們也先奸后殺！”
朱童不怒反笑，這山神竟也是個絕妙人物，滿嘴噴糞沒一點神仙風度。不過，他笑可是笑，下手可不留情。沒等山神說完，一腳就踢翻在地，鞋底還在臉上攆了兩下，眯着眼睛若無其事的笑道：“老人家罵人可不好，我再聽你罵一個髒字，就抽你十個嘴巴。我看是你嘴硬，還是我的豬蹄硬。”
“**……”那山神還不信邪，卻沒等朱童動手，管青絲已搶先跳過來，抓住老頭脖領子，就是一頓大嘴巴子。白皙的小手雖然不大，但打人可用了真氣，扇在臉上“啪啪”三響。打得那山神鼻口穿血，滿口的白牙抽下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