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火”小英雄
林瑞自從高中入學以來，第一次享受到正常的座位空間，甚至他現在的座位要比其他人都寬敞的多。只不過，他的心中卻充滿忐忑。
自從那節震驚全班的物理課之後，劉晗便“消失”了，接連兩天沒有出現在校園裏。
一向不肯、也不會吃虧的校霸劉晗竟然忍氣吞聲，這讓林瑞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相似的危機感。
回想當時自己的舉動，林瑞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拳頭微握，小臂馬上隆起幾道線條鮮明的肌肉。
“這還是我嗎？”
現在林瑞已經完全適應了沒有眼鏡的生活，他發現自己不僅視力變得前所未有的好，身體也結實了許多，就連身高都有了顯着的變化，從一米六直接竄到一米七。
還好原本的校服就寬大不少，不然，他恐怕是要穿着“九分褲”來上學了。
至於腳上的鞋嘛，也簡單，“挪用”一下家裏的買菜經費，隨便買雙地攤貨就搞定了，反正買菜這項簡單工作一直是林瑞在負責，而且，他的父母也沒有“查賬”的習慣。
“自殺事件”以來，林瑞對自己身上出現的異常變化也有過思考，天馬行空式的思考。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曾經賊兮兮的小聲喊過幾次“老爺爺，老爺爺快出來吧！”甚至擔憂過會不會因為什麼古怪力量侵入身體，導致最終被“奪舍”。
不過，大多數的時間裏，林瑞還是會對自己從未鍛煉過，卻在兩天內變得肌肉虯結的身體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那微笑的樣子，看在其他同學眼中卻充滿神秘，令人敬畏，自然免不了浮想聯翩。
放學的鈴聲響起，林瑞收拾好書包，匆匆離校。兩天以來，他的飢餓感從沒有消退，只要到了飯點，胃部就開始抽動，不攝入足夠的蛋白質根本無法平息。
“恐怕短時間內還得去買一雙更大點的鞋子。”林瑞邊走邊想，“不會一直這樣無限生長下去吧？”
每到放學的時段，潛川市三中附近的道路就會變得異常擁擠，路邊總會停滿各式各樣的家用轎車和滿臉期待的家長們。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不過，路邊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卻十分顯眼。麵包車車身雖然破舊，甚至連漆皮都有不少缺損，但車窗上卻貼着漆黑的玻璃貼膜，讓人完全看不清車內的情況。
林瑞和所有路人一樣，向麵包車的方向投去好奇的目光。就在他走近麵包車的一刻，車門突然洞開。兩個身穿黑色運動服的健碩男人從車上一閃而下，動作嫻熟而迅捷的架起林瑞的雙臂。還不等少年作出任何反應，兩個大漢已經不由分說的將他扔進車廂。
麵包車的車門隨即關閉，排氣筒緊跟着噴出黑煙，車身前躥，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前方不遠的路口……
潛川市的城郊有一個廢舊的工業園區，這裏原來是當地的水泥廠。
隨着城市的擴建，水泥廠不得不停業，附近的住戶大多是水泥廠原來的工人，然而失業的同時他們也成為拆遷戶，拿着拆遷補償金另尋住處。這裏的拆遷工作正在進行中，破舊的廠房周圍是一片已經被推倒的廢墟。廠房中的機械設備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還勉強稱之為廠房的一棟千瘡百孔的建築，被拆卸下來的各種廢料雜亂無章地堆放其中。
一隻渾身沾滿泥土的黃狗，在廠區大院的垃圾堆里翻找着可以用來果腹的食物……
車輪捲起的灰塵鋪天蓋地而來，黃狗凄厲地吠叫着跑開了。
銀灰色的麵包車筆直駛入廢棄的廠區大院，在廠房門前停了下來。車門拉開的同時，手腳都綁着的林瑞便像是一個破麻袋似的被扔出了車廂，在滿是沙土的地面上翻滾了幾圈。
林瑞艱難地扭動着身體，嘴裏堵着的那一團破爛布片讓他感覺口乾舌燥，雙手用力地想掙開綁縛的繩索，卻只在手腕的地方留下了兩道越來越深的印跡。他掙扎着想看清周圍的情況，只見麵包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五六個身穿一模一樣黑色運動服的大漢。
綁架！
讓林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如此情況下他竟然沒有絲毫恐懼，而是周身充斥着深深的憤怒。
麵包車副駕的位置，車門被人從裏面用腳推開，那人臉上橫着一道猙獰的刀疤，幾乎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右邊的嘴角。
那人看上去應該是這一伙人的領頭，大喇喇的坐在座位上，冷笑着開口：“就是你小子啊，聽說你TM還紋身了？”說著話，朝一個站在林瑞身邊的大漢努了努嘴。
那大漢點頭示意，伸腳踩在林瑞的胸口，彎腰一把扯爛少年的校服。
林瑞的上半身頓時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雖然小麥色的肌膚上肌肉線條明顯，卻沒有任何紋身的痕迹。
“操，啥也沒有啊！”大漢失望的吼了一聲，一腳踢在林瑞的肚子上。
“唔……”被布片堵住的嘴裏發出一聲悶悶的喊聲。
“李哥，我看這小子前兩天是用的貼紙吧。”另一個黑衣大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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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貼紙？什麼紋身？”林瑞有點發懵，眼前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該不會是抓錯人了吧？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過和紋身類似的東西啊。
那個被稱作“李哥”的刀疤臉，皺了皺眉，看上去有些擔憂，他伸手掏出一張照片，來到林瑞身邊蹲下，仔細打量了片刻說道：“沒錯，是他！”
刀疤臉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沒有任何感情地說道：“小子，有人要你一條腿，咱們就直奔主題吧。”說著，他掏出打火機……
林瑞只感到莫名的怒火上涌，雙眼死死盯着刀疤臉。
“咔噠”，隨着輕微的一聲響，刀疤臉習慣性地把臉湊近打火機，然而打火機里竄出的並不是見慣了的小小火苗，而是一團瘋狂蔓延的火舌，火焰中彷彿加入了什麼助燃劑似的洶湧澎湃。呼地一聲，刀疤臉的整個頭部都被火焰覆蓋，周圍的幾個大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直到他們看見刀疤臉雙手胡亂的拍打着自己的腦袋，接着翻倒在地。
眾人手忙腳亂的撲上去。
一時間，有徒手上前拍打的，有脫下上衣準備救火的，還有奔向麵包車尋找滅火器的，亂成一團。刀疤臉的慘叫聲，眾人的呼和聲還有遠處的狗叫聲摻雜着遠遠傳了出去。
林瑞躺在地上費勁地抬頭看着眾人手忙腳亂的樣子，衝冠的怒火因為眼前莫名的情景而消散，心想：“這傢伙用的什麼牌子的打火機？以後可千萬別買，這質量也太次了。”
隨着林瑞的情緒由憤怒轉為懵逼，那包裹着刀疤臉腦袋的火焰也變得不再洶湧。
五分鐘以後，黑衣大漢們總算是把刀疤臉頭上的火完全撲滅，不過這麼一來，刀疤臉的臉上今後可不止只有刀疤那麼簡單了，那張臉要是拿到恐怖電影的拍攝現場，絕對是導演的最愛。
其中一個大漢剛把滿臉疤的刀疤臉從地上扶起，卻馬上鬆開了手，刀疤臉第二次滾倒在地，正準備叫罵，卻發現那人的臉上充滿了驚訝，順着他的眼光望去，刀疤臉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少年原本還光潔的上半身，此刻已經被一條血紅色的龍紋身纏繞，龍頭在少年的胸膛正中，龍眼聚焦，就像是正在盯着這幫黑色運動服大漢一樣。
“見，見鬼了……”
下一刻，站在林瑞身周的幾個大漢同時倒抽一口涼氣，因為他們分明見到少年身上的“龍紋身”赫然張開了滿布尖牙的大嘴！
刀疤臉顧不上臉上、頭上的傷痛，用顫抖的嘶啞聲音喊道：“弟兄們，抄傢伙，干……干他。”幾個人一窩蜂似的從車上拿出常備的各種武器，西瓜刀、鐵管，卻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前去。刀疤臉從地上爬起，奪過一個大漢手裏的鐵管，迎頭朝林瑞砸了下去。
手腳被綁，就連嘴都被堵住的林瑞只能在心裏叫了聲“完蛋！”便緊緊閉上了雙眼。
那根鐵管距離林瑞頭部不到五公分的時候，一團耀眼的紅色光芒從林瑞的身體中爆發，光芒就像有了實體相似，竟然讓那根鐵管停在半空，無論刀疤臉怎麼用力都再也無法寸進。
眾人驚疑不定之時，殺豬般的嚎叫從刀疤臉那張佈滿傷痕的嘴裏傳出，他手裏的鐵管竟然逐漸變紅，就像扔在爐子裏燒了許久，手掌和鐵管接觸的位置還冒着白煙。
下一刻，紅色光芒以林瑞為中心，極速向外擴散，光芒所到之處頓時開始燃燒；廢料、破門、電纜、所有黑色的運動服和麵包車，甚至是磚石、瓦礫都被火焰吞噬，進而成為燃料。
林瑞閉着眼睛沒有等到“當頭一棒”，卻聽到幾個大漢驚慌失措的喊叫聲，連忙詫異的睜開眼睛。
少年睜開雙眼的剎那，擴散的光芒消散，但火焰卻並未熄滅。幾個黑衣壯漢在求生欲的驅使下，玩命狂奔，眨眼間便衝出了火場，接着，滾地葫蘆似的一個接一個撲倒在地，一邊狂喊着“有鬼啊！”一邊瘋狂的甩脫自己身上燃燒着的黑色運動服。
身上的火焰剛被撲滅，幾個服飾各異的壯漢便即朝遠處逃去。
只有滿臉疤的刀疤臉低聲狠狠說了一句：“MD，劉晗那小子坑我！”
幾十米外的這一聲低語卻是清晰的鑽進了林瑞的耳朵。
林瑞頓時明白自己這個普通人身上，為什麼會發生綁架、卸腿這些只有電影裏才會出現的事情。
“劉晗這傢伙！”一股怒意讓林瑞默默攥緊了拳頭。
可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詭異、危險之地才對。
就在林瑞失措的時候，火焰已經把周圍的一切引燃，火勢竟是朝四周不斷蔓延開去。原本的舊廠房瘋狂燃燒起來，包圍着林瑞的火焰圈也開始逐漸縮小。
林瑞本以為沒了可燃物的火焰會逐漸熄滅，可現在，就連地上的沙土都在燃燒，場面異常詭異。
“什麼鬼！”
一股恐懼襲來，讓林瑞開始奮力掙扎。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看上去極其結實的繩索，竟然被林瑞輕易掙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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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獲得自由，林瑞連忙站起身來，掏出嘴裏的破布，卻緊皺雙眉，火焰的包圍圈更近了……
舊水泥廠的衝天烈焰，不一會就被周圍的居民發現，幾分鐘后，三輛消防車便朝着水泥廠的方向疾馳而去。
火焰包圍圈距離林瑞僅剩不到兩米。
林瑞臉色慘白的原地跺腳，他可不相信自己能衝過已經足有十幾米寬的“火焰牆”。
比起逐漸逼近的火焰，更讓林瑞難受的是那一團團黑煙。
黑煙幾乎讓林瑞咳嗽得喘不上氣來。
“生死關頭”，林瑞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消防教育片，連忙蹲低身體，脫下校服把自己的嘴和鼻子一齊捂住，煙塵果然少了很多。
“不對啊！”可能是因為黑煙變少，林瑞的頭腦也清醒了一些，他突然意識到問題：火焰近在咫尺，怎麼自己卻完全沒有覺得很熱？正常人在這麼近的距離被火烤，恐怕早就熟了。
難道這看上去唬人的火焰竟然是假的嗎？
林瑞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朝火焰伸了過去……
手指接觸到火焰的瞬間，沒有絲毫灼痛，四周狂暴的烈焰忽然像是被超大功率吸塵器吸走的灰塵一樣，打着旋，在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全部湧入林瑞的身體之中。
林瑞頓時瞪大了眼睛，同時，一股暖意湧上大腦，“好暖……”太多的能量同時湧入，讓暫時身為普通人的少年有些吃不消，才出口兩個字，便雙眼一翻，直挺挺的躺進灰燼之中，失去了意識。
光芒再度包裹少年的身體。
那光芒的顏色卻鮮艷了幾分。
消防車衝進舊水泥廠的時候，消防員們只看到滿地的狼藉和一個躺在灰燼中、渾身烏黑的少年。
那少年手上正牢牢抓着一件破爛的校服……
中隊長驚訝的看了又看，如此面積驚人的火場，火勢竟然被完美撲滅，這簡直就是奇迹！
中隊長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高聲叫道：“快，快救人，一定要把這位救火小英雄搶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