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別

第14章 離別

婦女一跑,小店的老闆也就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就抓了一把龍眼給我,把我哄好開始聯繫警察。

三天後,我父母和家裏所有的親戚就都過來了,對着老闆千恩萬謝,就把我領回了家。

領回家后,我爹就帶着我來找過這位大爺,大爺看了看我,又摸了摸額頭,就告訴我爹,說這是三星擋災,現在已經去了一星,以後可要多注意了。

我對這個故事完全沒有印象,也只是尷尬的笑了笑,就問道:“大爺,您說這麼多,到底要我權衡什麼呢?”

大爺就不理會我,對着我爹說:“你兒子這剩下的兩顆星,都黯淡了。”

此言一出,我爹就慌了,連忙問大爺:“這什麼情況,不是一個星能擋一回災么?”

大爺抽出一張紙,拿起旁邊的圓珠筆就瀟瀟洒灑寫了一大堆,然後遞給我爹道:“回去把這些東西準備準備,做一場法事。”

“扛得過五一,這個災就過了,但十八歲前還需提防,扛不住,神仙也救不了。”

我爹更慌了,連忙追問到底是什麼情況,那大爺一開始不說,後來被追問的沒辦法了,只得說了:“天機不可泄露,你兒子這次惹的邪祟,太強大了,你只管照我說的做,成與不成,看天命。”

說完,就蓋了茶碗,示意我爹可以走了。

一回去,我爹就張羅着操辦法事,最終把時間敲定在四月十五號晚上。

這天晚上,一群道士就在我家客廳擺了法壇,絮絮叨叨地念些經文,伴隨着手中的桃木劍胡亂揮舞,渾然一副大師模樣。

我只是看了一會兒,就回到了房間,心中將那些道士嘲笑了個遍。

雖然他們口中含糊不清,但是我聽清楚了,他們只是不停的翻來覆去念《清心咒》,這能有啥用?

時間慢慢流逝,我聽着樓下此起彼伏的念咒聲,迷迷糊糊地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什麼都沒有,一片虛無,只有念咒聲在我的耳畔忽遠忽近。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黑了,一隻冰冷的小手正在輕撫着我的臉龐。

“公子,你醒了。”

是沈玹柔。

我連忙起身,卻看到她臉上沒有往日的嬉皮笑臉,一片黯淡之色,就問她:“你怎麼了,不開心?”

沈玹柔搖了搖頭,輕笑道:“其實我早知自己陰氣太盛,長期待在公子身邊會影響公子的精氣神。”

“時間一長,只怕公子被我拖累了性命,故而控制時辰,不曾想還是走到了今天這般地步。”

我連忙解釋:“下面那群道士是我爹找過來的,不是我乾的。”

她點住我的嘴唇,道:“公子無須多言,小女子心中自是明白。”

“公子,為了你的性命,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若是公子有心,記得時常帶些吃食去看看我。”

瞬間,一種失去了心愛之物的感覺湧上心頭,我以為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這個時候,我還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只覺得心裏很難過。

沈玹柔輕輕後退了兩步,道:“公子日後切勿時常挂念,偶爾想起小女子便好。”

“相識甚久,還未與公子唱過小曲兒,今日便讓我為公子吟一曲吧。”

說著,她輕輕的舞動着手,一首有點淮揚腔調的小曲兒從她的口中吟唱出來,伴隨着身姿的舞動,在月光下顯得非常的凄美。

歌聲一起,我就聽到樓下的念經聲似乎停止了,但我沒有太過在意,身心全部沉浸到了沈玹柔的歌舞中。

一曲舞罷,樓下的喧囂哭嚎聲就傳入了我的耳中,板凳碰撞,破門而出的雜亂聲此起彼伏。

沈玹柔施了一禮,柔聲道:“此間別過,公子勿念,日後自有相見之日。”

說著,整個人就慢慢淡化,直到消失不見。

我也不知道是不甘心,還是捨不得,瘋狂的伸手去抓她,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很快,我就聽到後面有破門聲,我轉頭望去,只見我爹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根鐵棍,衝進來就喊:“兒子別怕,爹來救你了!”

自從那天之後,沈玹柔便再也沒有來過,任憑我擺了多少糖果零食,都沒有絲毫被動過的跡象。

似乎是應了那位大爺所說,扛過了五一,我的身體逐漸好轉,氣色也慢慢的恢復,沒過多久,就恢復到了遇到沈玹柔之前那番模樣。

很快,我便投入到了緊張刺激的學習當中,並且不負眾望地考上了南京的一所大學。

大學四年,我幾乎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活動,除了學習,就是鼓搗我那些東西,也很少主動維護人際關係。

在寢室中,我與同學的關係也是不痛不癢,並沒有遇到什麼情同父子的基友,偶爾一起吃個飯,相互交換特產,他們平常都半開玩笑的稱呼我為“馬鬼仙”。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期間,有一位中學時認識的,比我大四歲的姐姐成了我的初戀,熱戀了半年之後又分了手。

在那之後,我迷茫沉淪了一段時間,不停的談,換女朋友,風評一度極差,換女朋友的速度反而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直到我失去興趣,重新投身道士的事業中。

大學四年的時間就這樣在我的懶散中被消磨,很快,我就畢業了。

在這段時間裏,我每年清明都會回去掃墓,每次都會去沈玹柔的墓前放些糖果,拔草,然後每年都會看到上一年的糖果爛在地里。

我學的是法律,憑藉著還不錯的成績和學校名頭進入了一家事務所,妄圖憑着一腔熱血,為窮人鳴不平,為受害者伸張正義。

但很快,現實就打垮了我,一方面這個行業並不如我想像中的光鮮亮麗,每天只有看不完的卷宗和跑不完的腿。

最重要的是,這個行業並不能為窮人鳴不平,也並不能伸張正義,如果我非要這麼做,只會讓自己的錢包日漸消瘦,最後被律師事務所掃地出門。

印象最深的,是曾經我給我師傅跑一個案子,那個被告是一個非常有錢的人,我親眼看着我的師傅如何如何從被告那邊敲了一筆又一筆的錢,最後眼睜睜的看着被告被宣佈無罪當庭釋放。

看着原告哭暈在法庭上,無人伸出援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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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家中無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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