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涅盤
隨着意識的消失,心中的鈍痛也模糊起來,宋安瀾整個人陷入混沌一般,不知過了多久,宋安瀾意識又慢慢回籠,瀕死前被烈焰烤的灼熱感又襲來。
是不是要到地府了,心中嘆息,不知道這是解脫還是不甘,父親和哥哥是不是在地府等着自己向自己問罪了。
“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因為自己引狼入室,讓侯府覆滅,自己愧對永定侯府一百多條性命,愧對父兄和祖父一家,真的無顏面對。”這般混沌很久后,突然感覺有人在說話。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快醒醒,”竹淮擔心的輕搖正在夢魘的宋安瀾。
正在想着下地府無法交代的宋安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轉頭,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小丫鬟,是和自己從小一塊長大的侍女竹淮,此刻正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小姐,您是不是做噩夢了?”
瞧着眼前的竹淮,不敢置信,宋安瀾下床,走到鏡子前面,看着裏面秀麗冰清又稍顯稚嫩的臉。
如果不是因為身上還有被烈火焚燒的灼痛感和四肢傳來的痛感,所有事情又是那麼的歷歷在目,宋安瀾還真的以為自己真的在做夢。
看着眼前屋內陳設,有些熟悉,冥思片刻后猛的抬頭髮現這是在寺廟內,現在的房間是供香客們住宿的禪房。
看着眼前的一切,再次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她竟然活過來了,竟然重生了,看着眼前的這光景,自己是重生在一切開始的時候。
宋安瀾在腦中默默的過了一下之後,大概記起這是在北辰澤求娶自己的半年前。
上一世,鄒氏帶着她和宋子菁來這光華寺為宋老夫人祈福,因祈福流程要三日,所以宋家一行人都留宿在專門為寺廟專門為香客收拾的禪院裏面。
那天夜裏是自己一輩子噩夢的開端,也是所有噩夢剛開始的地方,想到這裏林安瀾的整個人都開始緊繃。
看着身後為自己擔心的小姑娘,想到上一世在被抓入天牢之前,竹淮帶着王府的暗衛們拚死的想將自己送出去。
一眾人圍着宋安瀾邊打邊殺,本來已經快到宮門口了。
北辰澤正好趕來,下令亂箭將所有人射殺,宋安瀾只記得最後是被北辰澤從層層護衛的屍體下扒出來的,他們最後連死都是在保護着她的姿態。
想到這裏,宋安瀾轉頭擁住竹淮,眼中一熱。
心中暗暗發誓:“既然讓她得到這個機會重新涅盤,那這一次,一定要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絕不重蹈覆轍。”
竹淮不知道宋安瀾上一世的經歷,也沒有上一世的記憶。
看着往日裏正經的大小姐突然的奇怪,也以為是小姐做的夢很恐怖,於是溫柔的安撫宋安瀾。
微微拉開二人距離,看着眼前自家姑娘心中暗嘆:“這都是什麼事?”
宋安瀾奇怪看着竹淮。
“剛剛竹淮沒說話,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宋安瀾心驚的吩咐竹淮想一件東西,竹淮莫名的照做。
宋安瀾張口就道:“你剛剛是不是在想杯子。”
主僕二人沉默半晌,宋安瀾沒想到自己重生之後竟然可以聽到人的心聲,但是為什麼現在才聽到竹淮的心聲呢。
竹淮快速從震驚中緩過來,很肯定的告訴宋安瀾:“竹淮絕對不說出去,會為姑娘保守秘密。”
心道:“這是自己要守護一輩子的小姐,不是別人,更不是怪物。”
突然這丫頭想到什麼,面紅耳赤起來,糟糕被聽到了。
聽到竹淮心聲的宋安瀾忍俊不禁。
主僕倆復盤了一下剛才二人相擁之後才能聽到聲音的。
還不等宋安瀾從情緒中抽離出來,鄒氏院裏的丫鬟思金過來。
宋安瀾思緒被打斷,只見思金見到宋安瀾敷衍行一禮后。
對着宋安瀾尖聲尖氣的說:“大小姐,寺廟夜晚蚊蟲甚多,夫人親自做了香囊給您,助您安神驅蟲,請您收下。”說完將香囊丟給竹淮,也不等主子說話準備轉身就走。
宋安瀾看着眼前這個人,上一世,也是思金來送的香囊,也是這般的不懂尊卑。
後面自己嫁給北辰澤,鄒氏將思金賞給自己做陪嫁丫鬟,自己也是對她萬般信任,可恨的是最後那碗參湯也是她送的。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宋安瀾想到自己的孩子是被宋子菁和思金害死,自己還落下病根不能再孕。
心中憤恨難當,都怪自己識人不清,用人不明。
上一世死前,宋子菁可憐般的告訴過自己,那時自己在寺中之所以會被北辰澤救,是因為自己中了她們下的葯。
現在送過來的香囊明面上是安神驅蟲的作用,但是一旦和某種熏香結合,便會變成最厲害的催情葯,比之勾欄院裏的合歡散還要厲害。
突然明白了上一世,自己為什麼會開始自己的噩夢了,都是拜自己的好母親、好妹妹所致。
正因為鄒氏的算計,碰巧被在寺廟裏禪修的北辰澤鑽到空子,讓自己一步一步被騙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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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上一世自己的兩次遭遇也有這個丫頭的一份,宋安瀾叫住思金。
思金不明所以的轉頭,語氣帶着一絲責怪的道:“奴婢還需趕着回去服侍夫人,姑娘還有事嗎?”
對的,上一世的宋安瀾是個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卻毫不在意的嫡出大小姐。
宋安瀾看着思金頭上的發簪,心中一動。
對着思金道:“我的發簪不知道掉在院中的哪個地方了,剛才我們一直沒找到,竹禾沒有跟來,人手不夠,你也來幫忙找找吧。”
“姑娘,我還得回去復命呢,您自個找把,再說一個簪子怎麼有伺候夫人重要,奴婢先告退了,”思金說著就準備走。
思金剛剛轉身走了一步,就被接收到宋安瀾意思的竹淮一腳踢倒,跪在地上。
思金膝蓋破皮,顧不得疼痛,猛的看向宋安瀾。
宋安瀾俯視思金,眼神沉寂,轉頭吩咐竹淮:“思金目無尊卑,對本小姐不敬,掌摑十巴掌,以儆效尤。”
竹淮大喜,自己家小姐終於開竅了,不慣着這些作威作福的狗奴才了,平日裏早就看這些狗奴才不爽了,於是走上前去。
思金看着和往日裏有些不一樣的宋安瀾,驚訝不已。
宋安瀾平日裏不是無欲無求的嗎,都不在意這些虛禮的,今日這是怎麼了,想着的時候竹淮已經走到眼前,思金立馬跪地求饒,大聲道:“姑娘饒命。”
思金心中說不驚恐是假的,看到宋安瀾一點反應的沒有,嘴上強撐氣焰的對着竹淮說:“你怎麼敢打我,我可是夫人身邊的人。”
竹淮可不管這麼多,吩咐幾個小丫鬟一起抓住思金,順便吩咐將思金的嘴給堵住,走上前就開始打。
竹淮可是個武功底子厲害的角,十巴掌下來,思金的臉已經被扇的開始流血了。
行完刑之後,思金驚恐的看着宋安瀾,連滾帶爬的跑了。
竹淮回到宋安瀾身邊,擔憂的問道:“小姐,我是不是太過頭了。”
宋安瀾笑着安慰竹淮:“沒事的,我那個好嫡母肯定會忍下這口氣的,不過,我剛才沒有聽到思金的心聲。”
二人更加確信,宋安瀾只有通過肢體接觸后才能聽見那人的心聲,有沒有其他的影響也只能後面發現了。
鄒氏齋房這邊,思金捂着溢血的臉向鄒氏一通告狀,鄒氏陰沉着臉叫王媽媽帶人下去上藥,吩咐思金好生休息,賞錢十兩。
“她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宋子菁在邊上擔憂說道。
鄒氏思慮一番,坐在上座上喝了一口茶道:“她發現不了的,那就是普通香料,查不出任何東西來。”
“等到晚上,我將她叫到佛堂去祈福,到時候將門關上,香囊和佛堂裏面的熏香一作用,把我們準備好的人放進去,她是怎麼也逃不掉的。”
鄒氏說完,嘴邊露出陰狠的笑意。
宋子菁走到鄒氏身邊坐下道:“還是母親想的周到,聽聞五皇子和七皇子奉命出宮為太後娘娘祈福,也在寺中禪修。”
聽到宋子菁開口就是五皇子,鄒氏臉色一變。
苦口婆心的對着宋子菁道:“五皇子這人品行不算上乘,不要去招惹,七皇子人品氣質是上乘的,但是個病秧子,你也不要想。”
宋子菁吶吶稱:“是。”
另一邊,宋安瀾看着眼前的香囊,思考片刻,將香囊給竹淮,吩咐竹淮將裏面的東西處理掉,再去找光華寺里的僧人們要一些真正的驅蟲草藥塞進去。
竹淮看着眼前的宋安瀾驚訝一刻后就領命出去辦事了。
宋安瀾將竹淮的表情盡收眼底,知道其中原因,上一世的自己一直都很親近鄒氏母女的,畢竟,上一世,是自己瞎了眼。
光華寺的佛堂大大小小有數間,其中一間是專門供勛貴家族徹夜念佛抄經的,除了其他佛堂共有的置物外,還有一間供念佛抄經人小憩的隔室。
此時,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閃進這間佛堂,在那青銅蓮花香爐邊上站定,定睛一看,是鄒氏身邊的王媽媽將袖中一物件放入其中,放的是一盤未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