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子想梳什麼髮髻？
“仙子想梳什麼髮髻？”1326凝視着銅鏡中的我問道。
我想起嬋天妃宮內的大宮女鳳纖仙娥的髮飾，道：“你可會梳雙環望仙髻？”
梳雙環望仙髻的特徵是環狀雙髻高聳於頭頂，有瞻然望仙之狀，我們做扶鸞宮仙女的時候，是沒有權利梳這樣的髮髻的。
所以我才有此一問。
沒有想到，1326的準備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我去領仙婢頭帶的時候，有經過仙婢培訓，她們都有教我。”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梳子，慢慢梳理我的頭髮。
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垂下眼瞼，眸光有些慌亂地蹲身施禮，加了一句，“回仙子的話。”
我對於她的一時不適應並沒有在意，畢竟我自己也不太適應自己新的身份，這是在自己的房間裏，根本不用太多約束。
只是為了避免在外面被人說沒有規矩，我們都要慢慢適應起來。
至於1728，我對她的心思也能猜出一二。
她之所以什麼都不做，看着好似並不想留在我身邊，無非是端着平時大姐的架子。
在她的心裏認為我與1326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只有她才能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她是準備讓我懇求她留下來，幫我在仙子的位置上站穩腳跟。
這樣一來，她是我懇求才留下來的，我就算修鍊成了仙子，也要事事聽從她的意見。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賭錯了，我沒打算將她留下來，更不可能為了留下她對她有任何的讓步。
1326如此積極擺脫在扶鸞宮累死累活的命運，才是我們一直努力渴望的模樣。
而不是在有機會離開扶鸞宮的時候，還拿喬，給自己設置障礙。
對於1728放低姿態的懇求，我暫時不想理會。
因為我也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將她留在身邊？她的能力還是有的，但是她的性格實在不敢恭維，先晾一晾，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仙子一共可以梳幾種髮髻？”我神態悠閑地問道。
我有些好奇，仙婢培訓究竟會培訓些什麼？
“仙子可以梳三種髮髻，回仙子的話，仙婢只能梳一種，與我們在扶鸞宮內梳理的不同。”1326聽見我問話，覺得我已經對她認可了，她心中興奮，語句有些凌亂地說。
以往大家梳的都是雙丫髻，就是先將發收攏於頂，然後分兩股向上各紮成一個小髻，髻上飾芍藥花瓣，表明自己是扶鸞宮塗轅宮女制芍藥花熏的。
如今的1326梳的是雙環垂髻，就是將發分為兩部份，在頭的兩側各盤成上卷下垂環，用淡綠色的髮帶束住，就算是嬋天妃宮內的仙婢了。
而1728則還是梳着在扶鸞宮的雙丫髻，依然是簪芍藥花瓣。
顯然1326說的沒錯，她是主動要求來到我身邊做仙婢的，也得到了嬋天妃宮的正式調動批文。
只是1728究竟是什麼情況？難道我猜錯了，她不是為了拿喬，而是根本就沒打算到嬋天妃宮內？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被選中？
我還沒有問出口，1728再次磕頭道：“請仙子收留。”
“1728，按照規定，我身邊有兩個仙婢的名額，另一個名額是你嗎？”我的心中有些疑惑，直視鏡中她的身影問道。
1728沉吟半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猶豫再三，才磕頭道：“回仙子的話，雖然仙子身邊有兩個仙婢的名額，但是嬋天妃宮只挑選一人，另一個人需要仙子指定。”
1326一邊梳順我的頭髮，一邊驚訝地問：“她們沒這麼說啊！當時我們站在一起，嬋天妃宮內的仙娥說的是，誰願意到南宮姍仙子身邊服侍。”
說完，她似乎才想起什麼，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對不起仙子，我不應該直接喚您的名字。”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叫我姍姐了？
“你當時就知道南宮姍仙子是我嗎？”
我的眸子彷彿無風無息波瀾不生的幽潭，1326的話語中有漏洞，以我了解的狀況，除了嬋天妃宮和司命星這兩處，其他的地方是不應該知道我就是南宮姍的。
1326驚愕地道：“當然知道了，您升到嬋天妃宮內任職的當天，扶鸞宮內都通報了呢？還說讓大家好好努力，我們就算在扶鸞宮，也是能有希望遇到貴人的。所以她們來選人的時候，我直接就跟她們走了，1728是今天才到的。”
“我睡了多久？”
在我看來，我似乎沒睡多長時間，世人常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所以天上的一天是十分漫長的。
“回仙子的話，您整整睡了兩天呢。”1326伸出兩個手指比劃道。
我對1728實在提不起興趣，不管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她都不是第一時間選擇我的人。
而且過了漫長的兩天，來到我身邊，還想潛移默化地給我立規矩。
就算大家曾經是朋友，也沒有辦法消除我對她的隔閡。
我不再理會1728，對1326道：“你還是給我介紹一下仙子能梳哪三種髮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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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6的唇角溢出愉悅的弧線，眼角眉梢間都是笑意，她一邊梳理着我如瀑布般灑落的烏黑亮麗的頭髮，一邊努力介紹道：“仙子允許梳的髮髻有三種，一種是仙子提到的雙環望仙髻，一種是飛天髻，還有一種是雙刀髻，只要仙子喜歡，我......仙婢......婢子都能梳理。”
她好像終於找到了自稱，小心翼翼的神情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雙環望月髻，這個髮髻對我來說印象太深刻了。
當初的鳳纖仙娥可是在我們的面前沒少炫耀，“雙丫雙環，天壤之別！”
我雖然當初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但是卻對她傲慢的眼神，記憶猶新。
“1245，你真的不準備留我下來嗎？”
我與1326和樂融融地研究着仙子的髮髻，1728忽然大聲問道。
我在扶鸞宮內的編號就是1245，我們的態度，似乎把她惹急了，她竟然不顧尊卑地喊了出來。
我和1326都驚了一下，她拿着梳子的手，擎在半空中，我則慢慢地轉過頭，視線落在1728的臉上，停頓兩秒，又向下掃去。
她的眼睛通紅，閃爍着點點淚光，卻沒有讓它們落下，鼻翼微微煽動，胸脯上下起伏，雙拳緊握，微微顫抖的身體跪得筆直。
1326將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妝枱上，喝道：“1728，你什麼意思？看我們仙子好說話是不是？你還委屈了？你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站出來，是不是連我也恨上了！”
1728沒有看向1326，只是緩緩地打出了一個手勢。
我與1326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