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炕沿子山

白愛國打了一個電話，就把索妮兒安排到了白勝利的同一個班級了。

確實，索妮兒的各種材料準備的也齊全，她的成績在阿爾山那邊的初中的時候，不說名列前茅，也是不差的。

直接插班安排進烏蘭浩特第一中學，別人一點理也挑不出來。

烏蘭浩特一中可是蒙自成立之後的第一所完全中學，也就是初中和高中都有的一個中學。

教資力量方面，也並不弱於臨近的白城中學，因此，學風方面根本就不用白愛國擔心。

入學了之後，白勝利就主動把自己的一口京片子給扳了過去，實在是自己的口音在班級裏面實在是太突兀了。

不過，還好的事，烏蘭浩特這邊因為臨近東三省，所以說的都是東北話，他不需要費勁巴力的去學習，順其自然就能夠掌握。

別看白勝利在四九城他父親離開之後，沒有去過幾回學校，但是這三個月的突擊，他也是把以前的東西全都撿起來了。

入學考試的成績非常的耀眼，白愛國知道之後，一度以為自家兒子搞弄虛作假那一套了。

所以，特意在入學當天下午提前回家，跟人要了一套新卷子，給自家兒子測試。

測試之後的結果也沒有什麼意外，白勝利考得分數甚至比入學考試還要高。

因此，他父親也算是徹底放開了對他學習成績方面的督促，隨他平時幹什麼了。

就連白勝利沒事拿出《陵譜》和《量金尺》掃幾眼，白愛國都沒有說什麼！

白勝利和索妮兒倆人相處的也非常好，可能因為是投緣的原因，現在每天放學寫完作業之後，她都會跟着白勝利在院裏面練練拳。

索妮兒的性格也徹底放開了，她也在白勝利面前展現出來了她潑辣的那一面。

學習生活過得非常的快，轉眼功夫，白勝利索妮兒倆人已經入學半年多了，眼瞅着就要放寒假了。

而白愛國因為要出國考察的原因，年只能白勝利一個人過了。

一開始，白勝利還打算回四九城跟老瞎子一起過一下，但是打電話過去之後，他才知道，老瞎子又跑出門踩盤子去了。

他有時候也真的想不通，就老瞎子那個腿腳的，對出去轉悠的興緻為什麼總是那麼大！

因此，白勝利只能夠跟着索妮兒一起，回阿爾山興安林場過春節了！

“猴子，別躺着了，跟我一塊出去趕大集去！”

“今天大集上面，應該有不少好吃的都會過來出攤的！”

索妮兒穿的厚墩墩的，一腳踹開了白勝利的屋門說道。

“這天多冷啊！”

“大集還在炕沿子山山腳下，一刮白毛風，耳朵估計都要吹掉了！”

“懶得動！”

白勝利蜷縮在被窩裏面，回絕道。

“猴子，你可別逼動手啊！”

“你這一天天的除了在被窩裏面窩着，就不能活動活動，你想懶死在炕上是吧！”

索妮兒直接起手就薅住了白勝利的毛衣領子，打算把他從被窩裏直接拽出來。

“行行行，這可是孫姨給我織的毛衣，你別給我薅壞了！”

白勝利拍了拍索妮兒拉住自己領子上面的手說道。

這件毛衣白勝利特別的寶貝，主要因為這件毛衣是索妮兒她娘孫姨親手織的，用得都是索老爺子搞來的帶絨毛線織的，特別的暖和。

白勝利自己的母親，雖然經常給他寫信匯錢，但是打件毛衣、縫雙手悶子這種事可從來沒有干過，畢竟，他媽原來就是文藝工作者，也根本沒有啥家務活經驗，能寫信噓寒問暖，已經是她這個當媽的能做到的極限了！

白勝利起身，把自己的棉襖套上，又在棉襖外面罩上了一件熊皮大衣，腳上套上了一雙牛皮植絨的靴子，腦袋上面帶着的是一個正經的狗屁帽子，手上的棉悶子也是套着鹿皮的！

這一身都是他來阿爾山之後，索老爺子給他置辦上的。

也就是這半年來白勝利的個頭竄了不老少，因此，這件熊皮大衣他還是能穿的。

要知道，熊皮大衣這玩意可不輕的，他這件最少能有個30多斤！

索老爺子的皮貨倉庫，白勝利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都眼暈，裏面各種各樣的皮貨堆得高高的，顯然這老爺子平常巡山點金的時候，也沒好划拉。

這些東西，根據白勝利混黑市的經驗來說，少說能值個中六位數。

不過，索老爺子明顯也是沒有出手的意向，就是要把這個皮貨倉庫裏面的東西留給大妮兒當做嫁妝的。

其實，炕沿子山下面的大集還是蠻有意思的。

因為，本身就是商業街的原因，大集一開，原本一些平時不掛幌、開半門的飯店，也都非常的熱鬧。

白勝利不咋缺錢，雖然他就帶了兩千塊過來，但是他爹娘的生活費並沒有停，還有所增長。

最重要的是，烏蘭浩特這邊也是有古玩一條街的，白勝利掏了幾樣品相不錯的大件扔給了四九城那邊的人，換了不少票子的。

白勝利當然沒跟琉璃廠和報國寺熟悉的那些盤口斷了聯繫，他的外快還是要靠他們的路子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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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烏蘭浩特之後，就跟本地的幾個腳行聯繫起來了。

現在的腳行，跟快遞沒有啥區別，屬於人肉版的快遞，幫白勝利帶了好幾次貨去四九城了。

腳行的信譽也不錯，畢竟不算是撈偏門的，因此他們自己也有行業的操守，甭管標物多貴，他們都不會染指的。

荷包硬了之後，白勝利沒事就會帶着大妮兒出去狠造，這倆人根本就不會在家做晚飯，一般都是去館子裏面對付去。

閑着沒事，倆人還研究出來了一張烏蘭浩特美食地圖，把基本所有的館子和攤子都嘗了一遍，標註出來哪道菜哪一家做得最地道的。

大妮兒也是個粗線條，一直吃白勝利的也沒感覺有哪裏不妥！

“老闆，給我倆來一盤鍋包肉、一盤溜肉段、垮燉兩條湟魚，再來一盆饅頭就行了！”

索妮兒也是熟門熟路的，進了館子就吆喝着點菜。

但是，她喊的這一句，卻讓周邊吃飯的食客都把目光轉向她了。

要知道，東北的菜量是很大，索妮兒和白勝利外表看上去，根本就不像能夠吃得下那麼大量的樣子。

點這麼多，不是吃霸王餐，就是來嗆行的！

因此，聽到索妮兒點單的服務員，也是沒有好氣的說道。

“鍋包肉一塊二、溜肉段一塊二、兩條湟魚五塊，一盆饅頭八個四毛！”

“肉票一斤、魚片兩斤、糧票一斤！”

“先結錢，后吃飯啊！我們這既不能賒賬，也不能差錢！”

說話的時候，陰陽怪氣的樣子，讓索妮兒火冒三丈。

就在索妮兒要從自己腰裏面把盤着的鞭子抽出來的時候，白勝利連忙按住了她，並直接把數好的錢票遞給了服務員，接過了餐牌。

“行啦！別激動啦！吃完飯，我們正好去那邊大集上面看看，有沒有什麼零嘴買！”

“我剛才可是聞道了炒松子的味道，你不是最喜歡吃這玩意的嘛！”

白勝利連忙轉移了大妮兒的注意力說道。

因為吃飯的事，索妮兒跟好幾個老闆干過架了。

也確實，倆人因為都是練武不輟的人，因此飯量非常的大，他倆額定的糧票根本就不夠吃的，基本上都是要去換高價糧票來對付的。

也就是白勝利兜裏面硬實，否則的話，倆大胃王就靠他老爹那點工資，根本就不夠吃的。

該說不說的，別看這個年代的飯店服務態度約等於沒有，但是做得東西可是真材實料的，用得食材新鮮度也是很高的。

尤其是那兩條湟魚，大蒜瓣肉燉的非常的入味兒，一盆饅頭都沒夠倆人吃，又叫了一盆饅頭來倆人才把三道菜和盤子裏面的菜湯吃干抹凈了。

倆人十幾分鐘就幹掉了一盆饅頭，也是給剛才那個陰陽怪氣的服務員看傻了眼，叫第二盆饅頭的時候，全程都忘了自己嘴沒有閉上。

這一頓飯，按照倆人的飯量，其實也就是個八分飽，吃十分太撐，影響行動能力！

白勝利跟着大妮兒也是一路逛，一路吃，走到最後倆人的褡褳裏面都塞得鼓鼓囊囊的！

看到街最後的酒館，倆人就找個位置坐了下來，當然不是喝酒了，而是要了兩瓶汽水喝。

這個天氣，雖然動不動就能刮一氣白毛風，但是兩個人穿的都夠厚，走了這麼一路也是出了一身汗，喝瓶涼絲兒的汽水，還是很舒服的。

就在倆人休息好打算起身回家的時候，就看到酒館的門口進來了一個穿着打着補丁道袍、橫挎黃色乾坤袋的老道，帶着一個腦袋很大的孩子進到裏面來。

正好就跟要離開的白勝利二人撞到一塊去了。

“二位小信士好，貧道這廂有禮了，不知貧道能不能打聽一下老溝草甸子怎麼走呢？”

道士雖然很禮貌，但是白勝利明顯沒有回答他的打算，而是打算拉着大妮兒直接離開。

但是，大妮兒卻非常感興趣，直接問道：“這天氣，往老溝草甸子跑，不要命了啊？！”

“就別說現在動不動刮白毛風了，草甸子那個地方就是春天去都非常危險的！”

“下面全都是地陷子，踩進去就容易出不來的！”

“我勸你們可別去！”

索妮兒顯然是好意，畢竟她從小跟爺爺漫山遍野的跑，對這炕沿子山可是非常熟悉的。

“看來這位女信士非常的了解老溝了啊？！”

“您能不能跟貧道詳細說一說呢？！”

顯然，這個老道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

這時候，白勝利也想到了原來鬼不語的劇情，眼前這個老牛鼻子不會是原着裏面的二老道吧。

沒想到，白勝利提前了劇情節點很多年認識了索妮兒，還是沒有逃離這個二老道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