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杏子
傳膳,蘇清晚倒是想啊!有人給才行啊!
在淵王府眾人眼中,她蘇清晚只是一個不該出現在淵王府的庶女,根本不是淵王妃,所以她不配淵王府的人伺候。
“別說是傳膳了,我來這大半天了,一口熱茶都沒喝上,人一個也沒見着,真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麼當差的!”
昭陽坐回凳子上,倒了一杯壺裏的水,遞給司徒淵。
這一路風風火火走來,確實是有些口渴了,司徒淵不疑有她,直接接過水杯,灌入口裏。
這邊剛進嘴,那邊就噴出來了。
“這是茶嗎?”寡淡無味,還是涼的!這是給人喝的嗎?
司徒淵那雙墨色的眼睛朝蘇清晚望去,他這是在質問蘇清晚。
這是蘇清晚的院子,底下的人做事不仔細,還沒規矩,她不應該管管嗎?
可放眼望去,這屋內就這麼幾個人,除了春夏和許嬤嬤,剩下的都是主子,難道泡茶的活沒人做嗎?
司徒淵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他沖門外大喊:“劉全!”
劉全這剛從外面回來,聽了手下的人回稟了府內發生的事,就火急火燎地往攬月閣去。
這不,剛邁入攬月閣就聽到司徒淵在喊他。
“老奴在!”
劉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司徒淵面前。劉全看到地上的饅頭和司徒淵手上的水杯,悄無聲息地擦了一把汗,完了,真完了!
怪自己,這些天太忙了,都忘了安排攬月閣的事了。
到底是忘了還是不上心呢?這隻有劉全自己知道。
“劉全,膳房就給我皇嫂這些吃食,這些奴才是把我皇嫂當乞丐打發嗎?”
昭陽指着地上的饅頭質問劉全,她特意趕在司徒淵發話前開口,不是害怕司徒淵暴怒,而是怕司徒淵只問責,不安置蘇清晚。
不給予安置妥當,這件事就沒有解決。
在司徒淵沒來之前,昭陽一口一個蘇清晚,現在倒是改口挺快的,一口一個皇嫂。這是在提醒在場的每個人,蘇清晚的身份。
哪怕蘇清晚是庶女,那也是司徒淵明媒正娶的王妃,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
蘇清晚向昭陽投來感激的目光。蘇清晚知道,昭陽是在為她好。
說真的,蘇清晚不想要,在後院討生活,還是低調些,存在感低些,這樣才不會短命。
“劉全,公主問你話呢!”
司徒淵冷冷地提醒劉全,他也想看看劉全是怎麼說的?難道偌大的王府就缺她蘇清晚一口飯吃嗎?
劉全撲通跪倒在地上,“是老奴失職,王爺,公主責罰老奴吧!”
“這不怪劉總管,是我的主意。近來天氣炎熱,我沒什麼胃口,喜清淡,就讓春夏告知膳房不必做我的份例,拿兩個饅頭就好。”
蘇清晚已經看清形勢,在王府內想要過得安好,討好劉全總比司徒淵容易多。所以她在司徒淵面前買劉全一個人情,換取往後安寧祥和。
“還有,我喜靜,院裏也沒什麼活,春夏一個人伺候我就夠了,我便把劉總管送來的人都遣走了。”
說心裏話,人多口雜,而且人心否測,免不了勾心鬥角的,蘇清晚寧願這院子裏就她和春夏,再無旁人。
“劉全,這個醜女人說的可是真的?”
司徒淵當著蘇清晚的面說蘇清晚丑!但蘇清晚內心和表面毫無波瀾。生死都看淡了,還在意那一兩句難聽的話嗎?
劉全能混到王府總管這個位置,自然是聰明人。既然蘇清晚給了他這個台階,他自然會順着台階爬也要爬下來。
“回王爺,此事正如王妃所言。”
劉全悄無聲息地又擦了一把汗,凡是和攬月閣有關的事,總讓劉全膽戰心驚。夾在王爺和王妃中間,實在是太難了!
“莫不是膳房的吃食不合王妃的口味?”
司徒淵這大尾巴狼,這是在關心她嗎?蘇清晚怎麼感覺有一股陰謀的味道?
果然司徒淵還是那個司徒淵,從來不讓蘇清晚失望過。
只見司徒淵悠悠開口,“既然不合王妃的口味,那就命人按每日份例,把食材送來攬月閣,讓王妃自個兒下廚做吃食。”
司徒淵這不是詢問,也不是商議,而且直接拍案決定要如此為難蘇清晚。
司徒淵就是在為難蘇清晚,他料定蘇清晚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女子,十指不沾陽春水,她又怎麼會做飯呢?
司徒淵眉眼帶笑,笑看蘇清晚的好戲,他倒是要看看蘇清晚怎麼會活?想想就覺得有趣,她會不會燒了攬月閣的小膳房?她會不會做飯做得蹭了一臉的灰?她會不會吃了自己做的膳食,上吐下瀉?
司徒淵突然有些期待。
“皇兄,既然皇嫂的事解決了,是不是該傳膳了?”
昭陽似乎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的。
“傳膳?那倒不必了。昭陽,你的事,咱們回你的院子再好好算算賬!”
司徒淵用手指輕輕地捏了捏昭陽的臉,眼裏寵溺之色盡顯。
真沒有想到向來冷淡的七皇子淵王既然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蘇清晚和春夏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裏看到了驚訝。
“皇兄,昭陽只是想母妃了,去後院看看母妃親手種的杏子樹。”
昭陽搖晃着司徒淵寬大的衣袖,向司徒淵撒嬌。
蘇清晚察覺大事不妙了,桌上那一籃黃澄澄的杏子,她覺得有些刺眼。她真不知道是惠妃娘娘種的杏子樹,若知道,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打杏子的主意。
“看杏子樹怎麼看到攬月閣了?”
司徒淵這是要追究責任了,蘇清晚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呼吸都放輕了。
“你還說!都怪你的王妃,蘇清晚,她竟然敢偷杏子!”
蘇清晚還沒答應她,等做好杏脯時給她送些來呢!她得從蘇清晚那拿些杏脯。
“你這醜女人怎麼事這麼多呢?”
司徒淵這話說到劉全心坎上,他忍不住暗暗點頭贊同,沒錯,就是事多!
杏子這事,蘇清晚自知理虧,沒敢反駁司徒淵。但這個事還得人站出來扛下罪責。
於是蘇清晚走了出來,她淡淡地說了句: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春夏想走出來替蘇清晚攬下所有罪,被蘇清晚拉住了。春夏就是一個婢女,在司徒淵眼裏,一句話的事就足以讓春夏死上八百回。
她不一樣,好歹她頂着王妃的頭銜,不至於因為幾個杏子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