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主不見了
豆蔻年華,如花那般美好的年紀,蘇清晚怎麼忍心讓春夏在淵王府耗費時光呢?
與其看着春夏陪着自己囚禁在這裏,沒有盼頭,倒不如尋個機會放了春夏。讓她恢復自由身,尋個知冷知熱的夫君平平淡淡地過完此生。
“小姐在哪,春夏就在哪!小姐你別想撇下春夏,一個人獨享榮華富貴!”
春夏性子執拗,她怎麼會離開蘇清晚呢?
蘇清晚輕嘆,這個傻姑娘,何來的榮華富貴?等着她們的只有看不到頭的陰謀和算計。
蘇清晚朝屋外望去,外頭一片黑漆漆,和她的生活一樣,看不到一點光。
“賣身契我先幫你收着,若有一日,你改變主意,想離開,找我拿就好。”
等苦到熬不下去了,也許春夏會離開的,蘇清晚想。
“不會有這麼一日的。”春夏眼裏的堅定,溫暖了蘇清晚,她不是一個人,她有春夏。
“小姐,還去摘杏子嗎?”
“黑燈瞎火的,明日再去!”
被司徒淵這麼一攪和,哪還有心思去摘杏子?
“本王的王妃,丑不要緊,這脾性還如此蠻橫無理!蘇澤真是教女無方,如此粗鄙不堪,也配當本王的王妃!”
司徒淵一邊走一邊說,劉全在後邊跟着,不敢言語。
王爺本就尊貴無比,一個庶女確實不是良配,許個側妃都算抬高她的身份地位,如今更是她蘇家祖墳冒青煙,白白撿了個王妃。
邁出攬月閣的角門司徒淵突然腳步停頓,轉頭看向一片黑漆漆的庭院,“劉全,這時節蛇蟻出沒,給攬月閣多掌幾盞燈。”
劉全心裏咯噔一下,壞事了!頭一次覺得自己沒點眼力勁!看來外面的謠言不全是真的!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人去掌燈。”
“明日着人安排就行了,如今夜深了。”
走了兩步,司徒淵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讓劉全不必急於今夜就去攬月閣掌燈。
掌燈這種粗使雜活向來是男雜役的事,劉全大拍腦門,誰說咱們這位王爺不待見王妃?謠言,一切都是謠言!
…
淵王府,淵王七皇子的書房內烏泱泱地跪着一群人,地上散落着書籍。
婢女們肩膀抖動,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但無一人發出聲音。
“這麼一群人居然看不住公主!要你們何用?”
司徒淵踹了一腳離他最近的那位僕人。
“王爺饒命,公主是午睡時不見的。奴婢們整個王府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也問了前後門的侍衛,也不曾見過公主離府。”
一位老嫗戰戰兢兢地向司徒淵解釋。
“午睡?午睡不應該有人守着嗎?當值的人呢?”
司徒淵冷冷地一掃眾人,如果公主少了一根頭髮,他必定重重懲罰這群沒用的狗奴才!
司徒淵話音剛落,一位瘦弱的女使,跪走出來,不停地給司徒淵磕頭認罪。
“王爺饒命,奴婢當值時,不…不小心睡著了。”
“來人!拉下去!打!”
司徒淵轉身,背對眾人,食指和中指揮動示意把婢女拉下去。
這就是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上嘴唇輕輕碰一碰下嘴唇,就要了一條無辜的命。
果然,在這些天王貴胄眼裏,這些奴婢的命如草芥。
婢女被用布條塞住嘴,硬生生拖出去,打到暈厥。這離死亡還遠嗎?她做錯了什麼?只是犯困睡著了而已。
眾人更是膽戰心驚,生怕下一個被帶走的人就是自己。
“好好想想還漏了什麼地方沒有找過?尤其是那些角落。”
司徒淵知道自己的妹妹一定還在府上,只是不知道在府上具體那個位置。
“都找遍了,就連後院惠娘娘種杏子的庭院都找了好幾遍了。”
老嫗回稟道,她們已經來來去去找了好多遍,就是沒有公主的蹤影。
“許嬤嬤,你剛剛說什麼?”司徒淵忽然想起,杏子,昨晚他在攬月閣隱隱有聽到。
許嬤嬤愣在原地,她剛剛說了什麼?因為恐懼和害怕,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攬月閣可有去找過?”
司徒淵轉過身子質問這群跪趴在地上的人。
眾人微微抬頭,你看我,我看你,這公主和攬月閣那位根本不熟,她怎麼可能跑到攬月閣去呢?
“一群廢物!還說找遍整個王府,為何獨獨攬月閣不搜?攬月閣就不是王府的地嗎?”
看眾人表情司徒淵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踏足攬月閣。
一個庶女而已,這群人根本不看在眼裏,公主更不可能涉足那個地方。
“劉全呢?”
他這個王爺在這審了半天,劉全這個老匹夫卻沒個蹤影!
“回王爺,劉總管去徐大人府上送禮了,今兒個,是徐大人的生辰。”
這些人情世故都是劉全去應付。他堂堂一個皇子,還得去給一個臣子送禮!
“許嬤嬤,你跟本王走。”
司徒淵帶着許嬤嬤去了攬月閣,今夜的攬月閣比他上次來的時候亮敞多了,劉全安排了人入夜掌燈。
只是,攬月閣還是那麼的安靜。
“不是,你們就吃這個?本公主不管,你快去膳房讓她們送些好吃的過來,不然本公主饒不了你!”
屋內,一個刁蠻少女把春夏從膳房拿回來的饅頭,盡數扔到地上。
這聲音正好被走到門口的司徒淵和許嬤嬤聽到,許嬤嬤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地,王爺真是料事如神,公主果然在攬月閣。
“昭陽,不得如此糟蹋食物。”
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饅頭,司徒淵就蹙眉,這樣平平無奇的饅頭,放在尋常百姓家也算是金貴。
“皇兄你怎麼來了?”
昭陽公主見到司徒淵,立馬走到司徒淵身邊,拉着他的胳膊撒嬌。
“你還問我為何出現在此,你怎麼不想想自己一個人跑來這,害得全府人找你,為你擔驚受怕?”
司徒淵用手指輕彈昭陽公主的額頭。
“皇兄,疼啊!昭陽下次去哪,一定帶上許嬤嬤。”
昭陽公主揉了揉剛剛被司徒淵彈過發紅的額頭。
“昭陽,你怎麼會來這?”蘇清晚和昭陽並不算認識,她會出現在攬月閣,這確實有些奇怪。
昭陽指了指身後桌子上黃橙橙的杏子,“王妃會做果脯,我過來跟王妃學做果脯。”
再蠻橫的昭陽,在司徒淵面前失去一個乖巧懂事的妹妹。懂事到,她從來不把自己的悲傷和思念告訴他這個兄長。
他們的母妃就是愛做杏子果脯,可她沒有等到她親手栽種的杏子成熟,她就走了。
“你們就吃這個嗎?怎麼讓人傳膳?”
司徒淵蹲下,撿起饅頭,冷了,發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