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種與魔宗
“小兄弟，你叫什麼？”
名為孟謙的道袍青年停在顧歡身旁，再次開口詢問。
“我，我叫顧歡。”
顧歡有些磕巴的開口，心中略帶忐忑，伴有一絲淡淡的恐懼。
“哦，原來是顧小兄弟。”
孟謙點頭應和，蹲了下來，“你體內有寒毒，我先把它驅趕出去。”
說罷，他伸出右手，迅速掐出一道法訣。
數道青色的光芒飛遁而出，沒入顧歡經脈之中，四散遊走，轉瞬就將體內寒意全部驅散，身體也隨之恢復行動能力。
“嘶……”
顧歡緩緩起身，四肢百骸說不出的酸麻，手臂上的傷口也依舊隱隱作痛。
“這是療傷丹藥，吃了吧。”
孟謙拿出一顆褐色的藥丸，送至顧歡眼前。
顧歡下意識地去接，可是忽地轉念一想，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孟謙稍有錯愕，旋即明白過來，輕笑着將丹藥囫圇服下，接着又拿出顆一般無二的丹藥：
“倒是忘了我也受了些傷，這顆給你。”
他接着把丹藥遞向眼前少年。
顧歡略帶歉意一笑，接過丹藥，整個吞下。
丹藥入口，即刻化開，藥力游魚般疾走於全身經脈，頃刻之間，所有不適全部消散，連手臂上的傷口都結痂近愈。
“沒想到，這小小藥丸，居然有着這麼厲害的功效。”
顧歡心中驚訝，正要和孟謙道謝，抬頭一看，卻見他右手一張，居然將趙天昌的頭顱隔空取了過來。
“別見怪，要完成宗門任務嘛。”孟謙咧嘴笑道，手腕一晃，血淋淋的人頭憑空消失，不見蹤影。
顧歡眼睛一下子睜大，作為穿越者，他早知道修仙世界有着儲物袋這種東西，但親眼看到，還是不免震驚。
“儲物袋而已。”
孟謙察覺到了顧歡的驚訝，輕拍腰間的錦繡布袋，“這沒什麼，等你進了天霄山，自然也會有。”
顧歡輕輕點頭，但猛然間卻捕捉到了一絲其他信息，不由得激動起來，“什麼？天霄山？你的意思是，我能進入天霄山？”
“那是當然，你身懷道種，自然就能入我天霄山。”孟謙開口道，語氣帶着一絲驕傲。
顧歡心臟砰砰亂跳，心中喜悅無法掩蓋，天霄山隸屬於中土七大道統之一的蜀山，是東勝神洲三大道門之首，底蘊深厚，要是加入其中，可比做一個散修要強上萬倍！
“看你恢復的差不多了，咱們抓緊走吧，這幾天正是開山收徒的時候，可別耽誤了。”
說著，孟謙在儲物袋上飛快拍了一下，一個木舟憑空出現，迎風便長，落地時已經有丈余長。
“走吧！”
孟謙率跳上木舟，直奔船頭。
顧歡深吸一口氣，猶豫片刻，也迅速登上木舟。
隨着孟謙掐訣輕喝，木舟泛起青光，輕輕晃動，直衝而起，頃刻間就飛入雲海。
疾風在耳邊呼嘯而起，顧歡站在急速飛行的木舟上，居然沒有絲毫的晃動和冷意，仙法的奧妙再次讓他驚嘆。
“咱們朝東面走，明天中午就能到天霄山！”站在船頭的孟謙回頭道。
顧歡點了點頭，又忽然想起先前孟謙說過的“道種”，覺得不甚明白，於是開口問道：
“孟……師兄，你先前說過我有道種，那是什麼東西？”
孟謙似乎早就猜到顧歡會問這個問題，當即一甩袖子，朗聲道，“道種是修道的基礎，萬中生一，只有身懷道種的人，才可以成為修士。”
“那它具體是什麼樣子呢？”顧歡接着問道。
“這個……“
孟謙眉頭一皺，有些為難，“我也不太明白，道種這東西十分飄渺，很難說清楚。”
“那師兄你是怎麼知道我身懷道種的？”顧歡更加疑惑了，他實在不能理解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
“這個嘛……”
“等你修道有成，自然可以感覺到道種。”孟謙沉思片刻，開口道：
“至於是什麼樣的感覺，還得你自己去體悟。”
顧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喃喃道，“修道之途，果然飄渺不定，難以捉摸。”
“顧師弟不必杞人憂天。”
孟謙輕甩右手，安慰道：
“你有道種在身，已經比很多凡夫俗子要強，勉勵自省，勤修奮悟，何愁修道不成？”
顧歡點頭稱是，“正如師兄所說，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孟謙欣慰一笑，開口道，“不錯，只怕有心人，可惜啊，這簡單的道理，卻沒有多少人真正懂得。”
說著，他臉上神色忽地一變，染上一層陰鬱。
“孟師兄，你這是……”
顧歡察覺孟謙臉色變化，遲疑片刻，還是開口發問。
孟謙深嘆一口氣，悠悠開口，“要是人人都能懂得這個道理，魔宗何至於還能苟延殘喘至今，早就不攻自滅。”
“這和魔宗有什麼關係？”
顧歡有些不解，他對魔宗的了解還微乎其微。
“你還沒修鍊，自然不知道。”
孟謙抬起頭，目視遠方，“魔宗以魔族功法修鍊，吸食血肉，進境極快。”
“我道統功法講究感應天地，雖是玄門正宗，但和他們相比，進展很慢。”
“許多修道之人受不了修鍊煎熬，就此墮入魔宗，迷亂本心，那個趙天昌就是這樣。”
“要是人人都做有心人，且守住本心，何愁我道統不興，天下不定！”
說到最後，孟謙目光如炬，聲音也隨之激昂。
顧歡心感觸動，也附和道:“正是如此。”
孟謙輕然一笑，拍拍顧歡肩膀。
此後一路無話。
……
……
翌日清晨，熟睡中的顧歡感到一陣搖晃，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神色悠然的孟謙。
“顧師弟，我們到了。”
孟謙站在船頭，緩緩開口。
還有些迷糊的顧歡頓時來了精神，嗖地站起，從木舟上向下四處觀望。
無暇晨光中，雄偉的山脈肅穆坐落，綿延如鐵脊蛟龍，不見盡頭，其中亭台樓閣無數，全然依山而建，雲霧繚繞，神秘無比。
“這就是天霄山，東勝神洲三大道門之首，真壯觀啊……”
顧歡心中震撼無比，不禁感嘆。
孟謙嘴角掀起一陣自豪笑容，昂聲道，“咱們該下去了！”
說話間，他右手猛然成訣，木舟一陣輕晃，向天霄山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