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牆壁上的野獸
我的天啊,自己居然還以為該死的兔子上不來呢,結果可好,自己已經陪兔子不知道睡了多少個時辰。
吳鳴如中鬼魅一般,險些跌下天然的木床。
虧得吳鳴經歷了太多的風雨,早已是精明過人,草木皆兵,他拿捏住身法,飄了下去。
那野兔子也驚醒過來,前肢趴在木床邊緣,大大的眼睛,還是惺忪的,十分不解看着吳鳴,或許是不明白,吳鳴這個體型巨大的生物,但是十分友善的生物,為什麼不睡了。
吳鳴沖這該死的兔子使勁揮揮拳頭,警告:小心一點,再敢騷擾,我把你煮的吃。
看來,沒有任何地方式絕對安全的。然後,吳鳴就開始在樹穴里尋覓。
吳鳴不知道自己要尋覓什麼,他只是想了解一下,這裏到底有什麼,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惶恐了。就算很快他就要離開這裏,但是,沒有去處的他,找不到別的事情可以做,探索一下陌生的地方,也算是一件消磨時光的好事。
很快吳鳴就發現,這樹穴,曾經有人來過。
是啊,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太多太多神秘古怪的地方,但是這個世界,又有哪個地方,是人沒有去過的!
吳鳴隱約記得,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樹,可以長到百丈高,十丈寬。
莫非,眼前這樹,便是那古籍中記載的,天豐樹。
吳鳴輕輕靠在一旁,慢慢陷入假寐之中。
但是,假寐之時,吳鳴全然忘記了自己置身於一個過於神秘的地方,他竟想起了青梅,想起了藍藍,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幹什麼。青梅在風雲門,藍藍在天河教,都有那麼多人關心她們,愛護她們,她們是幸福的。而他,只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四處流浪。
吳鳴睜開眼睛。
吳鳴立刻又嚇一大跳,那長滿獠牙的野兔子,居然裂開嘴巴,正沖他笑呢。更奇怪的是,這野兔子,竟然懸挂在半空中。他仔細一看,又好氣又好笑,這該死的野兔,居然學會了猴子的把戲,把尾巴捲起,掛住那突兀出來的枝丫,然後吊在吳鳴面前,做出剛才那種表情。
吳鳴這會兒真是連臭罵野兔的**都沒有了,站起來,挪到一邊。
那野兔,把身體拉上去,然後跳下來。
吳鳴無意中扭頭看到,不禁觸動靈魂中最軟弱的一處,是啊,這長滿獠牙的野兔,因為相貌的緣故,必定不討人喜歡,而他,吳鳴,因為遭遇太多的變故,很少露出笑容,就像喪門星一般,也是不討人喜歡的,也像這野兔一般,總是想討好別人,獲得友誼,獲得一些熱鬧。
這樣想着,吳鳴蹲下身,把這丑而凶的野兔,抱在懷裏。
野兔正要這樣,一時開開心心躺着。只是沒過多久,有幾截黑乎乎的東西掉下來,落地有聲,吳鳴頓時叫了一聲,趕緊把野兔扔到一邊,拍拍自己的身上。
那野兔很無辜地看着吳鳴,好像在說:幹什麼這麼激動,沒看過隨地大小便嗎?我是兔子,不是千金大小姐,自然是有這個需要,就立刻執行。
吳鳴後悔得要命,自己抱兔子一下,結果就在他身上隨地大小便。
吳鳴要向樹穴外面走去,打算透透氣,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這樹穴里,滿處都是兔子的污穢。
那兔子卻屁顛屁顛跑過來,咬住吳鳴的褲子。
吳鳴一揮手,不耐煩地說:“走開,還想在我身上隨地那個大小啊,不可能,沒門,走開啦。”
野兔子卻死死不放,那獠牙咬合起來,十分緊密,想必咬住獵物的脖子,也是十分厲害的。這野兔,其狩獵能力,估計能夠和豺狗打個平手。
野兔的力氣,竟是極大,尤其那後腿上的肉,使勁往後拽,突兀起來,十分肥碩。吳鳴竟然被拽得邁不動步子,起初還以為這野兔是要他抱,後來才醒悟過來,這兔子,恐怕是想要帶他去一個地方呢。
吳鳴思索片刻,也懶得跟着兔子較勁,就起步,打算去看個究竟。
野兔不提防吳鳴突然送力,於是用力過猛,往後翻去,骨碌碌打了好幾個跟斗呢。
吳鳴看在眼裏,幾乎要笑。笑過之後,吳鳴想起了雪花。雪花雖然比這兔子漂亮許多,但是孤零零沒有朋友,獨自飄零的吳鳴,在這莽莽叢林之中,能夠遇到這樣一隻兔子,感覺也是親切了許多。
野兔翻身起來,歡快的在前面跑,果真是要引路的。
吳鳴在後面慢慢追着,這才知道,這樹穴,別有洞天。
吳鳴跟着野兔,一直跑。
終於跑到盡頭。
野兔停了下來,然後跑回來又咬住吳鳴的褲子,使勁拽。
吳鳴抬頭看去,感覺內心驚駭。只見那盡頭,竟然是一處道場。只是,這道場不是在地面上的,而是側立着,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那道場,完全由漆黑的墨石排列而成,在漆黑之中,點綴着許多寶石,就彷彿寒夜星空。最為驚人的,還是這道場正中間,不是常見的陰陽圖,那裏,只是插着一柄寶劍。
吳鳴,曾經見過流劍山莊的擎雲劍,已經驚嘆,可是現在看到那寶劍,讓他一陣陣戰慄。相比之下,那擎雲劍,簡直就不值一提。只見這插在道場之中的寶劍,長一米半,寬約三十厘米,通體血紅。尤其在那漆黑的道場之中,在寶石閃爍的光輝下,這寶劍,更是驚世駭俗。
這,究竟會是什麼寶劍?
這寶劍,又到底是何人所留?
這道場,又會有什麼格外的玄機?
吳鳴實在考慮不到這裏頭的秘密,但是他完全被寶劍所震撼。
當然,在天窟之下,吳鳴經歷了那一番磨難,對於這個世界上的險峻詭異之所,有了豐富的經驗,儘管不能破解,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不至於慌張驚恐。
那野兔,咬着吳鳴的褲子,嘴巴里嗷嗷怪叫,哪裏還是兔子,分明就是一頭狼。
吳鳴倒是很奇怪,這長着獠牙的野兔,為什麼這樣激動啊?
吳鳴盡量揣摩野兔的企圖,順從野兔拽他的方向,這才發現真正的原因,險些捧腹大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來這兔子,為了食物,也是心急如焚的。原來那裏,竟然懸挂着一隻猛獸,這兔子,一直想吃肉,可惜忌憚那野獸的龐大,不敢動手,估計是一直在等待那野獸自然死亡,然後趁其身體尚還有一點溫度,趕緊吃下去,應該可以吃很久的。
吳鳴看看這野兔,覺得真是既聰明又可愛還貪婪且兇殘的一隻野兔啊。只是可惜得很,儘管吳鳴不能具體判斷那野獸是什麼獸,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野獸的壽命,絕對比野兔長的。如果他的第一感覺沒有錯,那牆壁上的野獸,恐怕在這裏,已經生活了數百年。
吳鳴之所以這樣判斷,因為那隻野獸,身體被一柄寶劍插在牆上,無法離開,而那寶劍,在接觸野獸傷口的部位,上面已經有些鏽蝕,而野獸的肌肉,漸漸長成,和那寶劍融為一體。如今,這野獸只怕是永遠無法和寶劍分離。一旦分離,必定是一命嗚呼的下場。
而這野兔,居然想吃人家的肉呢。
因而見到吳鳴,覺得他體型雖然不龐大,但是直立行走,給兔子一種威猛的感覺,可能也會有辦法對付牆壁上的野獸,這才把吳鳴給招了過來。
吳鳴很遺憾,雖然不知道如何告訴野兔,這野獸這輩子都別想吃了,他還是很無奈的擺擺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要是野兔先生你有本事,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野兔顯然不甘心,自己請來幫手,還是吃不到肉,便掩飾性跳到那野獸頭顱上去,作勢就要狠咬一口。
那野獸似乎早就熟悉這野兔,看得真切,立刻咆哮起來,拚命擺動頭顱。
野兔抓不住,啪嗒掉了下來。
吳鳴看那野獸的頭顱,上面居然有很多牙齒狀的傷疤,他在驚嘆之餘,也是好笑,看來野兔和野獸的虐殺和反虐殺,已經持續了很久。那野獸對這野兔,可是時刻防備着。毫無疑問,野兔不是野獸對手,但是野兔趁其睡眠之際,發動偷襲,那可是防不勝防的。
那野獸原本比野兔強大,可惜被寶劍插在牆上,無法自由行動了,反而無法戰勝野兔,只怕是那野獸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而吳鳴也想不通一件事情,那野獸被插牆壁上,無法離開去覓食,又是如何生存到現在的呢?
野兔跑到吳鳴身邊,剛才演示了一下如何攻擊野獸,這會兒希望吳鳴能夠給予一定的配合,共同消滅野獸,然後野兔吃肉,吳鳴吃骨頭,骨頭有營養,自然留給吳鳴吃,而兔子只適合吃肉。
吳鳴還是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