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並不傲嬌的巫女大小姐
九條真里不是張揚的人。她坐私家車來出任務的原因只是單純的舒適,主觀上不是要展示自己的家族底蘊。
但她的普通生活和普通人相差太遠。在銘悠加入之前,東里條的熱度是靠例如“我那天在哪哪哪見到一個大美女!她衣服上居然印着‘東里條牛奶鋪’”這樣的小規模探討。
可想而知,銘悠和這樣的女人一起步行,有多吸引路人的目光。
“雖然問過很多次。不過我還是想說,九條你執行任務一定要穿巫女服嗎?”
“除靈對我是一種歷練。”真里不知道第幾次回答。
每每聽到這個答案銘悠都要感慨一句幸虧自己的道觀沒這麼多規矩。只有兩人一貓的規模好像也形成不了多嚴厲的制度。
讓他穿道士服在大街上坦然自若的行走,肯定做不到。
剩下的十幾分鐘路程倆人沒再交流。來到一棟公寓,走到401的門前,銘悠抱着牛奶箱輕輕敲門。
沒人回應,力氣加大一些。
“等一下!”房間裏傳來慌張的男聲。又伴隨一陣衣服摩擦的與腳步聲,門口那人開口:
“誰啊?”
“你好,東里條牛奶配送。”銘悠該雙手抱着牛奶箱。
“什麼牛奶?我沒記得我點過......哦?!”
最後這聲驚訝應該是門口這人通過貓眼,看到了銘悠身邊出塵秀麗的真里。
門被打開,防盜鏈限制幅度,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看起來是大學生。
“你們只是送牛奶的?”
「眼袋發黑,顴骨潮熱,舌苔發白,耳門色黑,腎虧體虛」
很容易判斷的面相。和周易無關,學醫的也能判斷出來。
“是,送牛奶的。”銘悠職業假笑。
笑容很好看,但除了開門后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真里。
“有什麼想問的。”真裏面無表情。
“啊,是,抱歉......請問你們是哪家牛奶店?我不記得我定過牛奶。”
男人感覺到小小的壓迫感,語氣客氣起來。
“東里條牛奶鋪,文京區的。”銘悠還是掛着笑容,“麻煩確認一下,是你訂的牛奶嗎?”
男人的目光在銘悠和真里身上來迴流轉。
「仙人跳?還是新型援交方式?」
「這麼漂亮的人,沒必要援交吧,可是仙人跳怎麼會盯上我?」
「啊——,居然被敲門聲打斷,好難受!」
「雖然但是,巫女小姐剛剛的眼神。要是能被這樣的xxxx,一定會很刺激吧!」
「啊!不管了!無論是援交也好仙人跳也罷,總歸會見到巫女小姐的身體吧?要是能看見一次,以後獎勵自己時都有素材了!」
男人想了十秒鐘,屈服於內心的衝動,準備開門讓倆人進來。
就算是仙人跳,也得要做時抓現形,那也能看見些什麼。
就在防盜鏈摘下的一刻,銘悠眼睛泛起金光。
男人被吸引,對上目光后,呆立當場。
一團黑影從他身後滲出,早已等候的真里拿出一面金色一面銀色的金銀扇,嘴裏念念有詞。
“諾諾辜辜左帯三星右帯三牢天翻地覆九道皆塞......”
鈦銀色的流風吹向黑影,包裹住它的身形,越縮越緊。
約5秒鐘的時間,黑影被湮滅,只剩指甲大小的“靈石”。
任務結束。
丙級的靈疫,對銘悠和真里來說是單人也能應付的強度。保持兩人一組是尋求穩定。
31號靈疫,效果在色慾上影響人的思維。
初級階段的表現只是簡單的好澀,比如習慣性地觀察異性的部位,慢慢會發展到在腦內進行幻想,再下一步是自我獎勵,這次任務的靈疫就是這個級別。
往後的影響會越來越惡劣。靈疫不斷驅使感染人滿足自己的澀欲,從猥褻到強J,無論哪一種都是威脅他人安全的程度。聽說在阿三那裏這種靈疫很流行。
“希望以後的任務不會遇到這種讓人噁心的靈疫。”真里除靈后合上扇子,轉身就走。
九條家的大小姐不在乎靈石的收益,銘悠不行。
靈疫被消除後會自動抹除感染人對靈疫有關的記憶,但剛從擺脫靈疫的人會恍惚一段時間,時長視靈疫的強度。銘悠趁獎勵自己的男人還未清醒的時間,快速進屋撿起靈石,退出房間關好門,再次抱着牛奶離開。
兩分鐘后還站在玄關的男人恢復正常。
「我怎麼在這?」
「好像是有人送牛奶,有個很漂亮的女孩,估計是打着牛奶的名號上門援交」
男人從貓眼向外看,發現空無一人,不禁疑惑起來。
「整多了?」
「不能再整了,這都整出幻覺了!」
掛上防盜鏈,揉揉自己的腰,男人邁着虛浮的腳步回到自己卧室。
看着桌子上的一盒紙抽,男人回憶起之前好像是被打斷。
「要不還是......」
人啊,不能把一切都甩給靈疫。
這也是為什麼除靈部門要隱藏真實身份的原因。一旦世人知道靈疫的存在,那所做的一切事都可以以此為借口,對社會秩序正常運轉有很大破壞。
何況除靈師們的手段只能針對靈疫和感染靈疫的人。像是銘悠會的掌心雷,對靈疫是大殺器,對普通人來說只會覺得銘悠在那犯中二病,看不見任何效果。
“喝牛奶嗎?”銘悠遞一瓶牛奶給真里。
真里看都不看,“不好喝。”
銘悠把這瓶揣進兜里,打開另一瓶喝起來。
“我對你出門時那句話有異議。”銘悠咽下牛奶,“雖然31號靈疫噁心一些,但強度低,這麼輕鬆就拿到出差補助我是很喜歡的。”
“一想到剛剛做過噁心事的人用噁心的思維想我,我就忍不住反胃。”聽得出真里是真討厭剛剛男人對她的幻想,“而且我不需要這些錢,這種強度起不到磨練的作用。”
“澀欲怎麼能說是噁心呢?”銘悠閑得無聊,“在不影響其他人的情況下,對自己身體怎麼做不能說是不好的行為。”
真里聽后停下腳步,側頭看他。
作為巫女時的真里不會化妝,不施粉黛的面孔比此刻無雲的天空更為清澈,只是表情上給人高積雲的觀感,美麗且遙遠。
“我的家教不會讓我做出這種屈服慾望的行為。”她平淡地開口。
“很符合你大小姐的形象。”銘悠微笑道。
也很難想像九條真里這種高貴冷艷的大小姐自我時的場景。對抗慾望時的掙扎神色,與平日高冷表情的反差感......
銘悠說完話就一大口把剩下的牛奶一飲而盡。
怎麼越想越不對勁呢?
九里瞬間表情不快,看垃圾一樣地看銘悠。
“你也在想噁心的事。”
“沒有。”銘悠本着不喝白不喝的緣由,把另一瓶牛奶也打開喝掉,“而且我想得是你,你不噁心。”
嫌棄地味道更重了。
二人總共一起出過10次任務。說不上太熟,但彼此也是雙方為數不多的朋友,偶爾會像今天這樣開些小玩笑。
銘悠天天打工下班就宅在公寓修道。九里不是在上學就是在神社清修,和其他人幾乎沒有交往或者都是很普通的交往。
倆人還有幾個共同點,比如同歲,都是東大生。
只不過九里一直沒落下學業,她以同歲的年紀成為銘悠的學姐。
還有一周才開學,銘悠暫且不急成為九里的學弟。他現在倒是有別的事需要諮詢。
繼續向車站步行,銘悠把牛奶瓶收好,對真里開口:
“九條,你們女孩子平時都需要什麼?”
“嗯?”真里很意外銘悠會問這種問題。
“生活用品一類的。化妝品啥的就算了,你告訴我我也搞不懂,而且你說得品牌估計我也買不起。”
沙優雖說住進自己家后沒別的要求,但本着做就盡量做好的原則,銘悠還是想多照顧一下她的需求。
想打電話發現沒有她的電話號碼,回家再一起出來也太麻煩,不如問問自己的同事兼為數不多的女性朋友九條真里。
“你有想送禮物的人嗎?”真里放慢腳步,和銘悠並排。
“不是禮物,是有人需要,我就幫她帶一些生活物品。”
不知為什麼銘悠不太願意和九里說明真實情況。可能是說“我撿到一個少女想收養她所以買東西”的話,被當成變態吧。雖然這事聽起來是挺變態的。
沒辦法,誰讓現實更魔幻呢。
真里似乎看透銘悠的想法,神聖的面容透露着怪異。
銘悠毫不臉紅的對視。他19歲,成年人,真發生什麼也是你情我願。
真里先敗下陣來,避開銘悠的目光。
哪怕是她的見識,也不得不承認銘悠有一雙能撩撥心弦的眼睛,無論他是否有意。
“我不了解大部分女孩子的需求,但我想,本質應該是一樣的。”
銘悠似懂非懂的點幾下頭,“比如可愛的東西嗎?上次任務時,目標家裏的公仔你多看了幾眼。”
真里眉頭挑動一下。
注意到這個微表情的銘悠閉嘴看她一眼,還是忍不住開口:“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怎麼會喜歡那種普通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這樣的話。”
“你平時到底怎麼看我的?”真里皺眉,“我又不是什麼小說里的女角色。”
“呃……我的我的。”
也許是前世看得動漫,巫女都帶點傲嬌,讓銘悠一直誤會了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