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給金絲眼鏡一下子

【不影響日常且跟後面劇情有關的設定】

晨跑有時不是為了鍛煉，對銘悠來說，只是一種習慣。

慢跑向打工的店面，大約需要20分鐘的時間。

東里條牛奶鋪。一年前銘悠剛來到這裏，看到高額的時薪時，還以為是一家“匠人定製”、“牛奶仙人”什麼的營銷品牌，結果看到面試官的手段后，才知道是打着賣牛奶幌子的靈異事件調查局。

“靈異”這次應該用“靈疫”。就和糖能帶給人愉快的情緒一樣，“靈”帶給人的也不過是疫病一般的影響。比如平時還好端端的一個陽光少年，某一天突然變得性格扭曲暴躁，也許就是受到“靈”的影響。

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受靈所害，很多人只是單純的壞。

東里條除老闆外總共四名員工，兩名負責在本地銷售，另外兩名就是負責外送牛奶。這牛奶可能是送到北海道，也可能送到京都。

實際上去做的事自然是除靈，這才是東里條收入的來源。但自從某個顏值足夠當做賣點的員工加入后，東里條的老闆發現只賣牛奶也一樣賺錢。

“知道最近網上怎麼評價我們店嗎？”東里條的老闆坐在銘悠對面，嘴裏叼根香煙。

他總是戴一副金邊眼鏡，忽略兩米的身高，黝黑的皮膚和誇張的肌肉外，也能沾一點文質彬彬。

“別人吃飯時候能不能別靠這麼近抽煙。”銘悠抽抽鼻子，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吃下。

老闆繼續自顧自道：

“打着賣牛奶幌子的牛郎店。我這英明一世結果毀在你小子手裏。現在我想相個親我都不好意思說咱店的名字。”

銘悠不緊不慢的擦嘴完，把紙巾丟在垃圾桶。

“還不是你非要讓我平時來櫃枱坐班？”

“嗨，你們唐國不是說什麼有錢不賺王八蛋嗎。靈不是天天能出現，賣牛奶的錢不也給你不少嗎。”

老闆的笑容愧對金絲眼睛的屬性。他把煙頭熄滅在煙灰缸，招呼銘悠工作。

在東京文京區這個留學生平均1100左右時薪的地方，東里條給銘悠的坐班工資是2000。

將近兩倍的工資，讓銘悠妥協地在除靈之餘犧牲一些色相，當東里條的吉祥物。

換上東里條才定製半年的黑色修身polo衫，別好自己的銘牌，銘悠從更衣室來到前台。

40平的店面，除了貨架就是收銀台。老闆目前想擴建一個餐飲區，方便那些來打卡的客戶。

才9點，一家賣牛奶的店鋪居然能剛開店就有顧客上門。

“洛洛君！我又遲到啦！”

女jk和女大是東里條打卡的主力。在牛奶不貴的情況下。年輕又有活力還有時間的她們無論是放學后還是周末，都會一窩蜂地出現在東里條。還有像眼前這個孩子一樣特意遲到的辣妹。

“一瓶牛奶，380（合人民幣19）円。”銘悠從櫃枱底下拿出一瓶很常見的玻璃瓶牛奶。

有多常見呢？外面賣180一瓶的那種。

“唉～可是人家要的是‘洛洛君親手捂過的牛奶’耶。”

「一小時2000一小時2000一小時2000......」

銘悠通過對工資的重複克制住手臂雞皮疙瘩的泛起，掌心握住牛奶瓶，遞給面前期待的辣妹。

這就是東里條的特色商品，比別家多賣200円的秘密。

是由老闆一手策劃的。每每想到這裏，銘悠都想用牛奶瓶砸在他那副與氣質完全不搭的金絲眼鏡上。

「五小時一張福澤諭吉（一萬日元上的頭像）五小時一張福澤諭吉五小時一張福澤諭吉......」

幸好銘悠是現實的人。他也可以理解那些職場上總被pua的中年男人心酸。

為了養家餬口，什麼苦難都要忍受。

他雖然孑然一身......

不對，昨晚撿到個jk。

果然啊，人有想要照顧的事物，就會多花一些心思。至少現在，銘悠更捨不得這份打工。

上午的三個小時一直在捂牛奶中度過。這期間銘悠也在思考自己昨晚為什麼會把沙優帶回家。

見色起意佔比不大。銘悠來日本這一年，見過的漂亮女孩子很多。

也許是她那苦澀的可憐狀態，讓銘悠想到了自己。

總之，既然已經帶回家哪怕為了逃避老爹的嘮叨，也得照顧一下。

中午時間沒有員工餐，銘悠和另外兩個員工一起去對面的日本傳統快餐吉野家吃牛肉丼飯。

他倆就是以前負責店面的員工，現如今是為銘悠打下手，做搬牛奶一類的工作。沒有怨言，銘悠無論是除靈還是賣牛奶都要比他們出色。

“阿洛，晚上要不要出去喝點酒？”

個子高點的大橋壽把大麥茶喝出啤酒的感覺。

“下次一定。”銘悠不喜歡喝酒。

“哈哈，阿洛能和你一樣嗎？”矮一點的是川田新太。“想和阿洛喝酒的人每天都有，還都是可愛的女孩子。”

本來他們三個交集不多。銘悠過去和另一個外派員工一樣只有出差除靈時才出現。自從有一次頂班引起推特上的討論后，他們才經常一起共事。

優秀一點可能遭人妒忌，優秀太多就只剩崇拜。而且大橋壽第一次見到銘悠時，因為口罩的緣故，把他當成了冷艷的美女……

能到這種男女通吃的地步，東里條成為文京區打卡聖地，帶動工資上漲，同事關係想惡劣都難。

一小時的午休吃完飯剩得不多。他們倆去吸煙，銘悠一個人到員工休息室小憩片刻。

昨晚睡眠時間連三個小時都沒有。

紗優的睡相真的很差。從銘悠閉眼十分鐘后，就被八爪魚纏住一般。

銘悠很想下床回到書桌上，但是既然說好在床上睡，銘悠也不好反悔。

主要是……挺舒服的，不是嗎？

只享受短短几秒，銘悠就以能擺脫八爪魚的最小動作將紗優的手臂拿下，輕輕往後一頂讓紗優彈開一些。

只能用“彈”這個字，銘悠深深地感受到反作用力。

該換個大點的床了，單人床睡下一個F和自己有點擠。

銘悠驀然睜開眼睛。

「自己為什麼是在默認倆人睡在一張床上的前提下思考對策？」

清心寡欲，清心寡欲，得對得起自己十六年的導管修行。

呸！道觀修行。

銘悠不否認自己是澀澀的男人，只不過不想表達出來。

午睡也沒睡成，銘悠下午耷拉着眼皮坐在前台。

他有這個特權，無論他以什麼姿態接待客人，都會滿足大部分人的幻想。

帥哥是能被原諒的。就像推特上搜索“東里條牛奶鋪”，幾乎沒有對味道的探討，全是關於洛銘悠。

熱度最高的帖子是［買多少瓶牛奶才能解鎖洛洛君的下一步服務啊！］。很多人認為東里條就是一個牛郎店，頭牌是銘悠，需要解鎖隱藏任務才能進行真正的服務！

為了錢，忍了。

［來任務了，想個辦法應付一下她們，交給你了。］

手機彈出老闆的line消息，銘悠低頭看一眼，然後站起來。

“不好意思。”銘悠沒什麼表情，“要去送牛奶了。”

“唉？這時候就別送牛奶了嘛。”

“抱歉，工作需求。”銘悠不敢笑。笑了會引發更大的麻煩。他穿過目光遺憾地人群，到換衣間去拿摩托車頭盔。

“還是一如既往的受歡迎啊。”老闆已經在等他，“澀谷區，真里已經出發了，你們會碰面。”

“老闆，今天我想到一件事。”銘悠把配送的牛奶裝到箱子中。

“嗯？”

“被叫牛郎店的原因，你說是不是因為牛奶？”

老闆愣住。

帥氣的店員，外出配送，白色的牛奶……

へえ！（靠！）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噁心了一下老闆，銘悠從後門走出店鋪，解開辮子帶上頭盔，騎上摩托前往澀谷的目標地點。

穿過新宿區就是澀谷，十多公里的路程，騎車控制車速的情況下二十多分鐘。

到達澀谷，來到公園附近，遠遠的就能看見商務車旁站立的一名巫女。

與傳統印象中的白色不同，她的巫女服通體黑色，公主切髮型之上依然是紅色的髮帶。

若不是黑色巫女服背後的位置和銘悠黑色polo衫一樣有［東里條牛奶鋪的店名和商標］，那這個嫣紅嘴唇的華美少女一定更給人遠離凡塵的觀感。

“至今不明白九條你是怎麼被說服穿上這種巫女服的。”銘悠把車停在巫女旁邊。

“井上先生的除靈能力要遠勝於我，又是我的上級，聽從安排是應該的。”

銘悠把頭盔摘下紮上辮子，“心裏話呢？”

“想給井上先生的金絲眼鏡一金銀扇。”她用清冷的聲音說出辣妹的話。

九條真里，日本望族之後。日本規格最高位的五個家格被稱為五攝家，九條則是上兩大攝家之一，僅次於近衛式。

用銘悠前世好理解的概念替代，就是五常中上兩常中的兔子，僅次於鷹醬。

京都的九條家之女突然來到東京都的神社當巫女並參與除靈，梧銘不知道原因。

和他一樣，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