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剩下的都是好的
張漢水點點頭，就向住處而去。
剛進家門，就看到三個小佈點在院子裏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笑了笑，走到石桌前坐下，尋思着今天發生的事情，要弄一把獵槍來才行。
緊隨其後，小棗就背着一個背簍來到他的面前：“水哥哥，這是我今天採的膠陀螺，你全要嗎？”
“嗯，有多少要多少。”張漢水直接取出了一把秤稱了一下重量。
“小棗，一共九斤八兩，就算十斤好了。”
她採的蘑菇，是多少就是多少，可不白要她的，以物換物也行，等一下給她野豬肉也行。
小棗沒有多想，完全就是免費幫他採的，沒有想要什麼報酬。
“水哥哥，這是我的。”鳳丫見他真的要，也把自己採的交到他手中。
“好。”張漢水接過袋子，掛在秤上面稱了稱：“七斤。”
鳳丫一笑，也是沒往心裏去，和小棗差不多，沒有想過要他的報酬。
“小棗，你快去曬穀場領肉，一人一斤。”張漢水提示了她一句。
嗯嗯，小棗點點頭，開心的離開了去。
鳳丫也想去，只是村裡人都不認識她，也就沒去。
張漢水也沒讓她去，不過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還是要把姐弟四人另做安排才行。
“鳳丫，你坐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水哥哥，你說？”鳳丫有些緊張的在他面前坐下來。
心裏最擔心的是，怕他趕自己和弟弟妹妹們走。
大郎、二郎和秋丫這時也聚集到了她的身後，面對張漢水，他們是又怕又愛。
怕他欺負他們的姐姐，怕他立馬趕他們走。
好不容易有個遮風擋雨，落腳的地方，他們是真的不想再去過那種風餐露宿的日子。
如果可以，他們是真的不想再走，就在這裏定居下來。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位大鍋鍋是怎麼看待他們四姐弟的。
張漢水看了看姐弟四人，八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無不是全身上下打滿了補丁，風塵僕僕，餓的頭大身小，皮包骨頭，都是可憐人啊。
咳咳。
他清了清喉嚨，看着她道：“鳳丫，有些事情我們還是要講清楚的，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鳳丫聽了他的話，眼睛裏馬上起了霧氣。
打算，自己現在帶着弟弟妹妹在這裏，千里之內舉目無親，還能有什麼打算。
只得搖搖頭。
張漢水也明白她的難處，無家可歸的四姐妹，逃荒出來的，還能有什麼打算。
無非是要找個息生之所，能生存下去，有食物養活自己就行。
“有什麼打算，回答我？”張漢水追問道。
嗚嗚嗚，秋丫一下放聲大哭起來。
大郎、二郎眼巴巴的望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鳳丫也哭了：“俺……俺不知道，俺也不知道。”
“俺在這裏無依無靠的，帶着弟弟妹妹們，就想找個息身之所，不餓死，看着弟弟妹妹健康成長，長大成人，也好向九泉之下的爹娘交待，讓他們放心。”
“可是，可是俺們現在連個息身之所都沒有，俺只有這個打算，只有這個打算，如果誰能滿足俺這個要求，讓俺和弟弟妹妹有個息身之所，俺……俺願意以身相許。”
她能下定這種決心，就能說明她現在是有多麼的無助，決定用自己的終身幸福為弟弟妹妹尋個庇護所，寧願犧牲自己。
大郎、二朗也不禁被姐姐的話說的和秋丫哭成了一團。
張漢水尋思了一下，如果這件事情自己沒遇見，無能為力也就算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能在林家溝落戶下來，你們願不願意？”
“當……當然願意，當然願意。”鳳丫點頭如搗蒜。
求之不得。
“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這件事情我說了不算，而且這房子也不是我的，我得去找隊長，看看他怎麼說。”張漢水醜話說在前頭。
忙可以幫，但也不想落到一個言而無信的名頭。
和她講清楚最好。
撲通，鳳丫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大郎、二郎、秋丫見狀也一起跪了下來。
張漢水趕緊把姐弟幾個扶了起來：“有話好好說，咱不興這個。”
“同是天涯淪落人，能幫你們幫一把，幫不了我也沒有辦法。”
“等一下隊長會來家裏，我先問問他，看他怎麼說。”
“嗯嗯，水哥哥，俺們一切聽從你的。”鳳丫抹着眼淚道。
“小張，小張？”
“大山叔。”聽到門外的喊聲之後，張漢水趕緊迎了出去。
林大山笑着上前道：“小張，豬已經殺好了，現在就等你去主持為鄉親們分肉。”
“隊長，這件事情由您來主持就行。”張漢水客套道。
林大山一聽，就非常受用，沒有功高蓋主，很謙虛，讓他對眼前的年輕人更加高看了一眼：“沒事沒事，一起去，熱鬧一點。”
然後向院子內瞥一眼，見到四個陌生人，剛才那個少女也上山了，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屋內。
“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這就對了。”林大山大笑出聲，就和他一起向曬穀場走去。
“小張，他們是誰？”
二人走了一段路，林大山還是沒忍住問道。
他想了想，既然他都已經見到他們，也就直說好了。
“隊長，她們是姐弟四人，今天早上……”張漢水把自己對鳳丫姐弟的遭遇和他說了一下。
“不容易啊，不容易，真的不容易。”林大山說了三個不容易，就沒了后話。
他也沒有多說。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糧食吃緊，都吃不飽，多四張嘴和他們分口糧，不太願意也正常。
眾人見他跟着隊長而來，一個個笑容滿面。
想着今晚就要有肉吃，沒有哪個人的臉上不是樂開了花的。
張漢水見眾人都已經等不及，則笑笑隨口道：“隊長，開始給大家分肉吧？”
“好，好，分肉，分肉？”林大山大手一揮道。
林屠夫馬上拿起秤，每戶一個人，就開始排隊領起肉來。
每個領到肉的村民，都笑逐顏開，打心底里的開心。
村裡人已經有大半年沒開葷了，這好不容易有頓肉吃，沒有誰是不饞的。
一斤肉一家人，有的一家人十幾口的都有，分一下，實際上沒幾口。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肉吃就行，哪有更多的奢求。
小棗排在最後，從林屠夫手裏領過肉，朝張漢水笑了一個，就蹦蹦跳跳的提着肉回自己家去。
現場，也就只剩下林屠夫、林大山、林平平、林娜和張漢水本人。
“小張，除去骨、頭、下水以及邊角料，一共一百八十斤的肉，每家每戶分一斤，就是一百二十斤，也就是剩下六十斤肉了。”林屠夫向他報告道。
剩下這些才是好東西。
張漢水一笑，點點頭：“好的明叔，辛苦您了，你自己割三斤。”
林屠夫點點頭，沒有拒絕。
張漢水又看向林大山幾人：“山叔，平平，大妹，幫我把這些骨頭，肉，下水拿回住處去。”
“沒問題，老大，大妹，快過來幫你們水哥哥拿回去。”林大山馬上吩咐兒子和女兒。
二人應聲，趕緊上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