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篇五十二

李承澤篇五十二

慶帝雖然耳朵聽着眾人的話,可心裏早就盤算着,既能夠殺了賴名成,又不能讓人覺得自己太過冷漠無情。

"賴御史,說的好!這才是御史該做的事!直言進諫!不愧是我大慶的第一御史!"

此話一出,那些剛剛說著處罰的人,頓時臉色難看,尤其是太子李承乾,他低着頭不敢吭聲。

"像這樣的人!朕應該賞!"

眾官員面面相覷,慶帝直接站起身,從遮擋的紗幔後走了出來,臉上狀似沉思的來回走動,陳萍萍沉默的低着頭,似有察覺。

"朕,應該賞賜點什麼呢?"

"陛下,現成的,剛剛范閑參我時呈上去的珠寶。"

陳萍萍的突然回復,引得李承澤眼睛一亮,立馬大聲道:"兒臣附議!御史向來清正廉潔,肯定家裏窮的叮噹響,陛下若賜些銀錢,豈不是可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此乃一舉而兩得之舉!堪稱佳話!"

慶帝眼睛一眯,死死的盯着此刻再次跪趴在正中的李承澤,聽着李承澤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多麼苛待官員似的,什麼就窮的叮噹響!

"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兒臣起初並不知道的,只是聽說之前賴御史去探望小范大人,只因為囊中羞澀,只能買一點大棗過去,所以兒臣才會如此猜想。哦~對了,賴大人去范府的時候,周圍不少人是看見的,一路走下來,有不少百姓還讚揚了賴大人的剛正不阿呢!"

此話說到這裏,李承澤便不再說了,其餘人大氣不敢喘一聲,慶帝臉上更是難看。

慶帝:呵!剛正不阿!如此剛正不阿的人被他給處置了,百姓估計會議論紛紛吧!好一個李承澤啊!真是朕的好兒子!

此時的李承澤匍匐在地,額頭冒出了冷汗,臉色蒼白,剛剛他說話時,故意用了一點精神力,語言加強精神力的安撫,慶帝身上的殺意沒有之前的那麼濃郁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就按照陳院長和二皇子的提議來吧!"

慶帝一邊說著,眼神直接掃向了另一位官員——秦業,秦業直接站了出來,"陛下連賴御史這等諫臣的狂悖之言都能容忍,可見陛下寬厚仁德,但,賴御史諫言雖無錯,卻也有頂撞陛下之嫌,既然賞完了,那就該罰了!望陛下賞罰分明!"

秦業的一句話,瞬間群起激昂跟着附和。

"哦?你們覺得朕該如何罰他?"

有說降職的,有說行刑的,應有盡有。

最後,慶帝還是決定了降職,畢竟剛賞完,不好直接殺了,乾脆降職,將人調離京都,省的看着鬧心。

一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慶帝臨走的時候,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李承澤,待他離去,李承澤才堪堪起身,搖搖晃晃的身體,頂着一張毫無血色慘白的臉,彷彿行屍走肉。

每走一步,大臣們紛紛避讓,就這樣他一步步的走出了御書房。

他不知道,在他身後,陳萍萍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彷彿黑夜中潛伏的獵鷹,有多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李承澤。

而范閑眉頭緊皺,他已經對李承澤的所作所為越發的看不透了,他到底想要什麼?

大雨傾盆,微涼的風,吹的李承澤的頭腦有一絲清明,但如今這個狀況,他更需要的是體力。

從御書房出來,每走一步,都會耗費他一分的力氣,剛剛的能力使用過度,此刻正是虛弱之際,就在他踉蹌的要摔倒時,幸虧被一名小太監扶住,李承澤轉頭望過去,不禁看的愣住了。

眼前的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前世范閑在宮中的眼線洪竹。

此刻的洪竹還不認識范閑,年歲看起來也小,應該是剛進宮不久,記得好像是要報仇,所以才進宮的。

李承澤與他一路無話,直到宮門口,謝必安接手了他時,李承澤才開口,"小公公,你莫急,你的仇,范閑會替你報的,你且等着他來找你就行了。"

洪竹瞪大了眼睛,還想再問些什麼,可眼前人已經被扶走了。

一入馬車,李承澤終究是扛不住,身體直接倒在了謝必安的身上,整個人如同沒了骨頭的麵條一樣,除了腦子還有幾分清明,身體是一動不想動。

謝必安急忙催促着車夫趕車回府,順手拿起一旁的披風,細心的將李承澤裹好,忍不住有些責備,"殿下,御書房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您何必要強出頭呢!"

李承澤笑了笑,"咱們這位陛下,什麼事兒都想控制在手中,但凡有一人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就想除之而後快。"

謝必安一臉迷茫,"我記得……賴御史曾經也指着陛下的鼻子罵過,那時候都沒事,今日又怎麼可能會有事呢?殿下,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

李承澤冷笑一聲,"必安,你太天真了,今日若不是我直言道出賴名成曾找過范閑,且讓百姓看到,你以為陛下還會留着賴名成嗎?

都察院查案,卻找上了監察院,賴名成手伸得太長,這是觸碰了老頭子的底線。若我不破釜沉舟,老頭子肯定會下殺令的。"

"可如此一來,陛下必會對殿下更多的不滿,萬一……"

"無所謂,反正……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了。"

"殿下!"

李承澤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閉上了眼睛,謝必安嘆了口氣,敲了敲車窗,馬車的行駛速度變得緩慢且平穩了下來。

直到回府,李承澤都沒有在醒過來。

禁足半年,對於李承澤來說,算是小懲大誡,但春闈在即,按道理來說,春闈過後便是范閑和林婉兒的婚事了,也不知道這一世會不會還是一樣。

猛然間又想起那日夜宴上,范閑說的那些詩,突然笑了起來。

"一樹梨花壓海棠,他也是真敢說。"

如今……他大概沒什麼心思了吧。

即使沒有了李承澤的插手,春闈的居中郎職位還是范閑莫屬,這其中到底是誰在操作着,也不言而喻了,畢竟慶帝還需要再把他捧的高些,這樣摔下去的時候,他才疼。

這一向是老頭子的慣用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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