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魚兒上鉤

第44章 魚兒上鉤

看着眾人投來的充滿疑惑的眼神,陳琦輕嘆一聲,言語也慢慢的變得有些冰冷。

“有道是,‘勞心者制人,勞力者受制於人’。根據道長剛才所言,那尤龍就是個莽夫,一介武夫,不足為慮;至於那尤虎,充其量就是有點小聰明,做些投毒,偷盜,綁票這些個下三濫事情還行,讓他們哥倆管理一整個山寨,倒不是我看不起他們哥倆,他們沒那個能力。”

“那麼,能讓那麼多山匪盜賊乖乖聽命,不敢造次和反叛的人又是誰呢?就只有這尤家老三,尤豹。”

“而且,剛才道長說過,這尤豹是反對兩個哥哥屠村的,還主張要和周圍的村寨搞好關係。這就更說明這傢伙要比前面那兩個聰明的多,也陰險的多。”

陳琦頓了頓,右手拿着摺扇,左手輕輕的撫摸着,像是在思考些什麼;但是口中的話卻並沒有停止。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不是兔子挑食,而是沒有了窩邊草的阻擋,兔子就很容易被天敵發現;這窩邊草就是兔子的偽裝。”

“同理,之所以反對屠村,並不是這貨良善;而是想要和這些村寨合作,讓這些村寨成為他們的眼線和兵員補充地。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不僅不能屠村,不能劫掠,甚至還要在年節或是災荒,給附近的村寨施捨糧米,搞好關係。”

“只不過我也沒搞明白,他那兩個哥哥為什麼會如此堅持要將二龍山附近殺成一片白地。這種竭澤而漁的方式,並不符合山匪的行事風格和處事原則。他們應該能想到,他們這樣行事,就將他們自己擺在了明面上。三州定會全力追繳,或者乾脆調兵封鎖二龍山,讓他們困死在裏面。”

“所以,按道理來講,尤豹的意見是完全正確的。”

陳琦有些不解的看向遠方,心中也滿是疑惑。

秦奕眼神微眯,看着兩旁的高山,同樣有些不知所措。

“不懂,不懂。他們好像完全不在乎人,只想要地盤似的。可是沒有了人,要地盤幹嘛?難道想在二龍山種地不成?”

陳琦聽完秦奕的話,猛的回頭看向玉木真人,雙眼微眯,眼神中滿是凶光。

“道長,給我介紹一下這二龍山東西南北都連哪吧。還有,那山上除了那一百多賊匪,有沒有老弱婦孺?”

玉木道長思慮了片刻,頓時恍然大悟:“難道?”

玉木道長手在不經意間有些顫抖,像是想起了什麼嚇人的事情。

“這二龍山西接泰州,東連青州,南通豫州,北臨濰州;從二龍山東出十里,就是運河,中元帝國大半的糧食都需要經此轉運,包括南方各州每年進貢的漕糧;南方的漕糧需經運河北上運往京城,再由京城轉運北境和西境,其中就包括我邊疆數百萬將士的軍糧。”

“如果將運河給搞亂了,中元帝國免不了要經歷一場騷亂。”

“不僅如此,二龍山西出三十里,便是京畿道官屬專道,每年都會有大筆的稅銀和餉銀需要經專道運輸,數量之大,不可小覷。”

“而二龍山南北,各有一條河,同樣是通商通衢的重要航道。”

玉木真人不禁感慨道:“難怪,難怪。”

“這二龍山平時就在那裏,不顯山不露水,人們也極易將之忽略。但是靜下心來想一想,這二龍山簡直就是四通八達,關鍵異常啊!”

玉木真人頓了頓,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接著說道。

“那山上,除了一百多賊匪,並沒有老弱婦孺。起初是有幾個壓寨夫人的,但是後來也不知道是何緣故,那幾個女的就不見了,不知是被殺了,還是跑掉了。打那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閑雜人等進入山寨。”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進去了,我沒有發現。”

陳琦點點頭,原本有些疑惑的地方也完全被解開了;這伙山匪恐怕並不單純是山匪,或者說,他們是一群帶着使命的山匪。

“看來,這幫山匪就算他們不來找咱們,咱們也得去找他們了。決不能允許這樣一顆定時炸彈一直留在這裏。”

原本懶洋洋的眾人,現在也不再懈怠,雖然神態依舊各異,但是眼神中已經滿是肅殺之氣了。

玉木真人敏銳的發現了眾人的變化,對於陳琦的身份也更好奇了。

半個時辰后,玉木道長停住了腳步;衝著眾人抱拳道:“這便是我的瑞雲觀。本來應該請你們進去坐坐的,但是我知道你們各位有要事在身,就不客套了。改日若有閑時,各位一定要來我這裏小住一段時間。”

眾人抱拳,向玉木道長還禮;陳琦同樣抱拳,只是看着玉木真人背後的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了。

“道長,後會有期!”

眾人依依惜別,玉木真人牽着小驢向山上走去,陳琦等人則一路向二龍山內走去。又約摸走了一刻鐘,眾人在陳琦的吩咐下,翻身下馬;整理好衣衫后,牽着馬慢慢的向二龍山腹地走去。

眾人心中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興奮,激動,開心,又或者是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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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來講,面對危險應該有警惕,甚至是害怕;但是在按照他們小隊的實力,只要不遇到武道大成的高手,想抓他們,或者殺他們,還真不容易。

約摸又過去了半個時辰,日頭已經升到了眾人頭上,眾人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都有些犯困了。突然,陳琦輕咳一聲,眾人聽到動靜,表面沒有什麼動靜,但是警惕性已經提到了最高。

隨着山間傳來兩聲炮聲,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來到陳琦等人面前,這些人訓練有素的將陳琦等人圍住,手中的兵刃都指向陳琦等人,好像是隨時就要出手似的。

為首的是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肩寬體胖,肥頭大耳的中年人;這中年人長相不能用兇惡來形容了,因為他用他的容貌,重新定義了丑的概念。

大圓臉盤子,像是用圓規畫的,圓的讓你都想懷疑人生;兩個耳朵完全貼在腦袋兩側,像是唯恐破壞了臉的輪廓,破壞了那完美的圓。最讓人覺得怪異的,是這貨腦袋上一根毛都沒有,不僅沒有頭髮和鬍鬚,連眉毛和睫毛都沒有;塌鼻子,死魚眼,蛤蟆嘴,灰沉沉的一張臉;活像是一個沒有去殼的皮蛋。

如果說平常人是女媧娘娘用泥捏的,那麼這貨恐怕是女媧娘娘用水泥捏的,而且還是女媧娘娘喝多了,宿醉了幾宿,閉着眼睛才能捏出這麼一張臉;就這幅長相,女媧娘娘造他應該是為了喝多了催吐用的。要不然,但凡清醒一點,都不至於把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組合在一起。

中年人身穿一聲粗布衣衫,套着一塊簡甲;說他是甲都是在誇他,就是兩塊用柳條變成的橢圓形的片子,用麻繩拴着,像圍裙似的披在身上。加上他腦袋上的那頂柳條編織成斗笠,和腳上穿的草鞋;就這模樣配上這身打扮,都夠賣票的了;你說他是這山裏的妖精我都信。

這貨還騎着一匹棕色的騾馬,鬃毛短小,毛色發烏,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樣;和他這長相和裝扮倒是般配。這種混搭風,真的夠十五個人看半拉月的。

陳琦看着為首之人,眉頭都皺成一個球了。他從心裏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太少了,這個人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對人類這個種族的認知。他甚至覺得,在這個人面前,任何人說自己丑都是在炫耀般。

最讓陳琦覺得困惑的是這貨的這身打扮。按道理來說,這些人打家劫舍這麼久了,應該是有所積蓄的,最起碼穿着得像樣才對呀。這貨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窮’的氣息,像是將窮字刻在腦門上,將衰字印在臉蛋上。

陳琦沒什麼,勉強還能忍住;但是陳琦身後的眾人,看到為首之人的長相,已經徹底忍不住了;一幫人抱着肚子蹲在地上,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笑得那叫一個放肆,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尤其是薛平,兩個鎚子扔在地上,抱着肚子躺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笑。好傢夥,笑得快岔氣了。薛平那身打扮是他昨天精挑細選,就是抱着扮丑的意圖來的,所以就很是奇怪了;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風頭竟然被搶了,而且搶的那麼的徹底。薛平面對着那個比他更奇怪的人,瞬間覺得自己輸的體無完膚,扮丑原來真的比不過真丑的人啊。

要不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薛平和這位一比,那簡直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看着也順眼多了。

陳琦原本還能忍得住,但是笑是會傳染的,在眾人的笑聲中,原本嚴肅的陳琦也漸漸的忍不住了。突然,陳琦也抱着肚子,趴在馬鞍上哈哈大笑了起來;身下的雪隱神駒輕輕的嘶鳴了一下,像是在責怪眾人似的。

陳琦等人突如其來的狂笑,把為首之人給笑蒙了。他打劫一年多了,殺人放火的事兒也沒少干;他見過害怕的,見過恐懼的,見過求饒的,見過反抗的。但是今天這夥人是啥毛病?笑個雞毛啊?

為首之人冷哼一聲,手中的狼牙棒前指,衝著陳琦吼道。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牙嘣半個不,爺爺我管砍管殺不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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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當個鹹魚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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