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嘗試一次建造吧
“你就那麼抗拒成為指揮官嗎？”
果然還是要說這件事啊。
楊肆康心中有些許的無奈。
兩個多月的時間，現在還在問這個問題的已經只有克利夫蘭了，又不是缺他一個人世界就不轉了。
其他人頂多看在他的魔方親和度比較高這件事上問個兩三次，之後也就放棄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克利夫蘭這麼堅持想讓他做指揮官，但他還是不打算敷衍這位把他從海里救起來的人。
不過還沒等他回答，克利夫蘭又說道：
“這次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後果會怎樣我也不知道，就當做是我們兩人的秘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心裏最真實的答案。”
克利夫蘭看着楊肆康的眼睛，她是非常認真的。
楊肆康也收斂起了表情，眺望着遠方的海岸線，沉思起來。
是為什麼不願意做指揮官呢？
他在心裏問着自己這個問題。
他已經穿越過一次了，經歷了波瀾壯闊但卻少有幸福的一生。或許是因為想要逃離戰鬥，逃離那些不確定的因素？
或許不是吧，即便是已經經歷了那樣的數十年，他的內心也仍然保留有足夠的溫柔。
從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依然是想要做些什麼的，要說是逃避的話似乎有些不太至於。
要說了解的話，儘管只是從前前世的遊戲裏了解的，但是他也的的確確不算是一無所知。
不能說是未卜先知那種級別，至少比起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他了解的東西要多上很多。
在這方面看來的話他做指揮官是有着很大的優勢的，搞砸什麼的似乎也不至於。
再說了這個世界的指揮官不像是β試驗場的爺那麼忙碌，總體來說悠閑的還是佔多數的。
那麼他為什麼一直都在拒絕去做指揮官呢？
楊肆康自己一時間竟然也有點迷茫了起來。
但他的沉默被克利夫蘭誤認為是不願意說謊，輕嘆了一口氣，克利夫蘭說道
“每年，甚至每個月想要成為指揮官的人都數不勝數。其中絕大多數的人甚至都沒有心智魔方的親和度，他們想要成為指揮官的理由千奇百怪。”
“就連已經是指揮官的人之中，也依然有很多人是衝著艦娘的力量或是地位上的提升而成為的指揮官，甚至還有人是完全單純就衝著艦娘來的。”
克利夫蘭自嘲地笑了笑，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們這些艦娘都是從心智魔方中誕生的，不會衰老也不會輕易生病，就算是受了傷也能靠體內的心智魔方恢復過來。
那些人說我們比起一般的人類女性更美麗更有氣質，於是就抱着單純的慾望想要成為指揮官。”
“老實說我覺得這很糟糕，尤其是那種人走過來搭訕的時候，隔着老遠都能看得出來他心裏的念頭，真是很想讓人給他一拳。”
克利夫蘭看向楊肆康，猶豫了一下說道
“其實我想讓你成為指揮官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我好不容易救起來的人，我不希望你被海軍的人給帶走當成小白鼠。
可是除非你成為指揮官，否則的話我也沒有辦法說服其他人庇護你。”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漂在危險的海域還毫髮無傷。
但是我知道既然我把你救了回來，這就應該是有一定的命運的成分使然的吧。
看着自己救回來的人落入深淵什麼的，我做不到。”
楊肆康愣神地看着克利夫蘭，他想起來自己是為什麼拒絕成為指揮官的了。
克利夫蘭還沒有接着往下說，他冷不丁地開口道
“那責任呢？”
是的，責任。
如果是遊戲的話自然是無所謂什麼責任不責任的，玩家要的是快樂，是放鬆。
遊戲的意義就在於此，所以遊戲裏不用考慮那麼多有的沒的。工作之餘放鬆一下，自然是怎麼符合喜好怎麼來了。
但是如果遊戲成為現實，那就不相同了。
成為指揮官意味着的不僅僅只是能夠建造出忠誠的艦娘，有各式各樣的美女環繞。
艦娘也是活生生的個體，而指揮官要對抗的塞壬也是實打實的敵人。
玩物喪志自無不可，可是在面臨危險的時候如果沒有相應的實力，那麼要面臨的下場也是遊戲所不會有的。
遊戲裏艦船不會沉沒消失，但現實可不是這樣。
克利夫蘭愣住了，她看着楊肆康，有些不敢相信剛才這個男人說的話。
他說，責任？
誰跟艦娘談責任啊？
想成為指揮官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是衝著對抗塞壬建功立業來的，剩下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理由。
甚至其中絕大部分都抱着把自己建造出來的艦娘變成老婆建立後宮的想法。
只不過因為艦娘被建造出來之後除非是非常的失望，否則不會主動離開自己的指揮官，所以這種想法倒也沒有人斥責什麼的。
畢竟是要去抵抗塞壬的嘛。
可是要說責任，哪有什麼責任的說法啊？
楊肆康看着克利夫蘭，認真地說道
“無論是從情感方面還是從生理方面來說，艦娘在沒有展開艦裝的時候其實跟人類並沒有多少區別不是嗎？但是艦娘不是自己誕生的，而是被指揮官從心智魔方之中喚醒。”
“那麼，作為將艦娘喚醒的指揮官，不是理所當然應該對自己建造出來的艦娘負責嗎？我自認為沒有承擔他人的自由和生命的能耐和氣度，而且我在我之前的世界……已經目睹了太多次同伴死在自己面前的狀況了。我……當不了指揮官的。”
楊肆康搖了搖頭，十分誠懇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但是這一次，克利夫蘭沒有就此罷休。
她看着楊肆康，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可你沒有試過，怎麼就知道你不行呢？”
克利夫蘭認真地看着楊肆康，她現在十分確定，她的判斷一定沒有出錯。
“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麼，但是你沒有嘗試過的話怎麼知道結果呢？而且你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又恰好來到了我們的陣營，也許一切都是天意也說不定，不是嗎？”
楊肆康愣了一下，只見克利夫蘭展開她的艦裝，從裏邊拿出來一個透明的盒子。
盒子裏是被固定好的心智魔方，總共有八顆，分成兩排整齊地放在裏邊。
“試試看吧，如果你真的當不了指揮官的話，也只是浪費幾個魔方而已不是嗎？”
楊肆康把目光從魔方上移開，看着克利夫蘭的眼睛，問道：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
“是我的決定。”
克利夫蘭回答道：
“這幾個魔方是我的私人物品，就當是為了讓我死心也好，試試看？”
楊肆康長嘆了一口氣。
心智魔方對於艦娘而言也是十分珍貴的資源，雖然只是八個魔方，但是對於克利夫蘭來說這也是不小的一筆錢了。
不同於遊戲內的情況，這個世界的艦娘並不存在唯一性，指揮官的數量也十分龐大。
龐大的數量帶來的是更加巨大的消耗量，簡單來說這個世界的心智魔方是處於匱乏的狀態的。
而這也是海軍方面跟艦娘方面關係很差的基本原因之一，艦娘們需要心智魔方並且也需要更多有潛力的指揮官建造出強大的艦娘。
但是海軍也想要心智魔方，還想將心智魔方用於基礎研究。
但是這份珍貴的資源根本不足以讓雙方瓜分，為了保障現有的利益不至於倒退，人類不至於失去反抗塞壬的能力，心智魔方被全部划給了艦娘們這邊。
一個新指揮官的初次建造，標準的配置是兩個魔方而已。
“如果我建造失敗的話你就會放棄了嗎？”
“是的。”
克利夫蘭坦然回答道：
“只要你建造不出艦娘來，我就不會再勸說你了。並且，我還會幫你解決這次你惹上的麻煩，怎麼樣？很划算吧？”
克利夫蘭又把盒子往前推了一點，楊肆康猶豫片刻，接過了這個沉甸甸的盒子。
“好。”
於是，克利夫蘭帶着楊肆康當即便直接前往建造室。
為了提高成功率，建造的過程統一都是在建造室完成的，並且會使用到建造機器。
雖然不知道這種方式是否真的有效，但是看看那些出入建造室的指揮官們一個個奇裝異服，試圖玄學建造的狀態就知道至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顯得不情不願的楊肆康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反而成了一個異類，在他進入建造室的時候，這個幾乎有三個足球場大的建造室里至少一半的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克利夫蘭在這裏的名聲顯然是很足的，而由她親自帶來的人顯然更加引人注目。
大抵是因為克利夫蘭跟他之間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的緣故，楊肆康聽到有些人在小聲討論他是不是已經悄悄把克利夫蘭給騙到手了之類的說法。
但是他對此實在是興緻缺缺，甚至心中還很是不安。
正如他對克利夫蘭說的，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做指揮官。
建造的過程十分的簡單，甚至可以簡化為短短三個步驟：把魔方放入建造機器，啟動機器、等待建造結果。
建造機器的體積很大，楊肆康看了幾眼大致猜到了建造機器的用處。
啟動機器需要指揮官全程把手按在機器上，大概就是把指揮官與心智魔方的‘溝通’過程進行放大之類的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