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討個姻緣
“夠了！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指手畫腳了？”高坐在龍椅上的男子冷聲呵斥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噤聲了。
“臣只是想起在滄州道時，偶然得了一副白玉棋盤。想來陛下素愛此物，放在臣那簡直是暴殄天物。故而想回府取了再獻給陛下，臣原就沒什麼可獻上的寶物，這下倒是先在眾位面前獻醜了。”
好一個理由！
本欲給沈珩序定大不敬之罪，豈料一群欲為難他的臣子卻自己跳出。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聽了沈珩序的辯解，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不由地無奈后搖了搖頭。
這位皇兄反應之快，真令人咋舌。
“如此，眾位愛卿可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方才還在添油加醋的幾人眼下正面面相覷的看着對方，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沈珩序瞧着那些個大臣，心中便已經可以聯想到往後他們又會如何刁難自己了。
雖在遠疆作戰日子苦了些，但總好過整日面對這勾心鬥角的朝堂。
“既然自知理虧，往後說話必要更加小心。若因為隻言片語而丟了腦袋，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陛下聖明，臣等必然謹記陛下所言。”
“今日便先到這吧。”
“退朝！”
椒房殿內。
“今日是他班師回朝的日子，那些大臣可有為難他？”坐在妝枱前的女人擺弄着髮髻上的瑞珠赤金壽字步搖。
“攝政王提了想先回府，便有些人在其中借題發揮，不過還好，全都圓了回去。”
“爹爹是否也參與了其中？”
“是……不過老爺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般心急，定會旁生禍端！”女人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透着幾分不悅。掛在窗邊的鸚鵡也學着重複着女人的話。
“皇後娘娘，您不必擔心。眼下晏雲裳被遠嫁北境已成定局，只要拉攏了攝政王，那娘娘的地位將會是永固的！上官一族的榮耀也是。”一旁的嬤嬤將原先的步搖取下，換了一支更顯尊貴的金鑲玉鳳凰展翅步搖。
“可我不解，陛下為何還要還是讓晏家的那個女人進了宮，是不是還對那個女人心懷愧疚？”
“娘娘，她左不過就是一個庶女，在這後宮掀不起什麼風浪的。這眼下最要緊的莫過於娘娘您儘早為陛下誕下皇子。”
“可宮中已經有了兩位皇子一位公主，這些年宜妃仗着自己膝下有一雙兒女，驕縱蠻橫，從來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溫昭儀雖然只誕下了個公主，可陛下卻還是歡喜得不得了。”
“本宮是最早嫁入王府的，可你瞧瞧，這麼多年，我這肚子卻沒有一點動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賤人騎到我頭上！你叫本宮如何能忍！”女人氣急敗壞下，拿起手中金鑲珠翠耳墜狠狠的摔到銅鏡上。
“哪怕是個公主，本宮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些年陛下在外人面前還是寵我的，可私底下，卻一直在冷落我。我如何才能再奪回盛寵！”
砰——
花房送花的小宮女恰好碰到皇后大發雷霆的一幕。只因為皇后和平常安靜賢惠完全不是一個人，這才讓小宮女嚇得失手把手裏的花盆打碎。鬆散的泥土瞬間鋪在屋內羊毛宮毯。
“奴婢知道錯了！請皇後娘娘責罰。”
宮女連連磕了幾個頭。上官漣意的眉眼冷了幾分，一旁的嬤嬤明白了她的意思。“滾下去，別礙了娘娘的眼。”
“是，奴婢多謝娘娘恩典。”宮女前腳剛走，女人又接著說。“嬤嬤，你知道的，本宮從不允許有人在背後嚼舌根子。”
“這是自然。”說著，嬤嬤打開妝匣拿出一對純金宮燈耳墜小心翼翼的別到女人微軟的耳垂上。
再正了正女人的發冠，雙手搭在女人的雙肩。
微笑的看着鏡中美艷四方的臉龐。
“娘娘，您放心，這自古以來，便只有嫡子才能繼承大統。”
太和門。
沈姝棠已經在這等了快一個時辰了，還是沒見到沈珩序的身影。明明那些個大臣都已經出來了。此時艷陽高照，她的額頭處冒了細汗，她卻滿不在乎，目光緊鎖那道門。
“公主，咱們晚些時候再過來吧。”
“你別管！”
沈姝棠心急的盯着太和門，一旁的小侍女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終於，眼前終於見到了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皇兄！！”
女子招了招手。那人頓了頓身形，試探性的喚了聲。
“棠兒？”
聽到這聲熟悉的“棠兒”，沈姝棠徹底綳不住了。快步衝到男人面前，不想卻撞到男人寬厚的胸膛里，她也不再忍着小聲的抽泣起來。
“皇兄！棠兒好想你，棠兒真的好想你！”男人看着懷裏比自己矮許多的女子，還像從前一般，心裏多了幾分安心。修長的手輕輕攏了攏女子的的髮絲。
“怎麼還這般不穩重，當心讓旁人看了去再笑話你。”男人的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如山間的一股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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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入人心。
男人的提醒很有道理，沈姝棠這才不再哭鬧。不過這張小臉上的淚痕看了讓人格外的心疼。男人見狀，正準備拿出帕子替女子擦拭，卻不想被一旁的侍衛搶了個先。
兩隻手帕就這樣懸在半空中。
似乎是覺得有些尷尬，沈珩序的侍衛急忙收回了手帕，叩了叩首。退到一旁去。
“皇兄！你可能攻打北境？”男人的擦拭的動作不覺間停了下來，微蹙着眉頭接着問。
“為何？可是出了什麼事？”
“陛下為保一方安寧，決定將雲裳賜婚給北境三皇子。”男人斂去方才的笑意，沉聲問道。
“當真？”
“自然！聖旨是今日下的，雖說是草擬的，但我想不出幾日，便會傳來真的聖旨。”
“皇兄這般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男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修長白凈的手指耐心的疊那隻帕子。
什麼道理！
無非是上官皇后怕日後出變故，陛下會迎娶晏雲裳。
此舉為的不就是為了以絕後患嗎！
上官皇后還當真是好手段！
聽了男人的話，沈姝棠一臉不可置信的連連後退。“所以，日後若是為了幾方安寧要將棠兒遠嫁，皇兄也會支持陛下的做法對嗎？你們寧願犧牲一個女子的一生來保一方安寧嗎！”
“我自然會竭盡全力保你！”沈珩序堅定的回答道。
“那你為何不能保她呢！”沈姝棠急了。但男人沒回應她這個問題。
既然皇命不可違！
那眼下只有唯一一個法子了。
“皇兄，陛下可有問你要什麼賞賜？”
“尚未提起，想來應該會在今夜設的宴上會提起。”
“那麼……”
“皇兄可否討一段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