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似曾相識
“呵呵，楊頭，這樣問就沒勁了，只要想調查，哪個人背後沒點密？”王二娃回應道。
“那就給他弄點實質性的罪名，讓這傢伙在裏面消停一段。”
“哼，噁心啊……你自己去處理這種噁心的事兒，我才沒那種興趣呢。”王二娃不屑地說。
楊軍：“......”
楊軍毫不介意將老廖徹底整垮。
既然要樹立榜樣，如果不狠狠打擊一番，又怎麼能鎮住底下躁動不安的手下。
整頓隊伍也是他職責內的事，有那麼多混吃混喝的人佔據職位卻無所作為，很多任務都沒法展開。
他可不想效仿李懷德那樣的籠絡下屬方法，靠吃喝拉攏關係。
雖然他知道這種辦法有用，但畢竟是下策。
身為領導者，應當遵循正道，不可過於依賴旁門左道。
長久以往，只會適得其反。
談完老廖的事情后，楊軍從腰間抽出那把五四遞給王二娃。
“物歸原主。”
這把是他前兩天從王二娃那裏借來的，並且他已經通過複製技術在空間中存放了幾把同類武器。
王二娃接過槍，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滿膛實彈，疑惑道：“你借它生化實驗了？”
聞言，楊軍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嘿，看來你的猜測還真有點准啊，這隻‘公雞’已經貢獻了不少成果。”
“我發現啊，當官越大你反倒變得越不正經了。”
王二娃確認槍膛完整無缺后，便將其插回腰間，對於他的調侃不以為意。
“正經的人本來就少有男子氣概。”楊軍笑道：“你說你自己正經嗎？”
王二娃翻了個白眼，這樣的問題他還真是無法回答。
“別貧了，講點正事，今晚咱們一起去找李杠頭談談。”
聽到這句話，楊軍略顯驚訝，“李杠頭怎麼了？”
王二娃側頭想了想：“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應該是工作了點差錯吧。”
皺眉問了一句：“既然如此，還等什麼晚上，我們現在就去。”
得到同意，王二娃拿起那兩條煙晃了晃，提議道。
“等等，”
楊軍彎腰在茶几底部摸出一盒鐵觀音茶葉，遞給王二娃。
“嘿，老楊，你簡直是我的救星，來個大大的熱情擁抱吧。”
王二娃誇張地作出姿勢，往後退兩步，擺出他獨有的親昵姿態準備迎接兩人之間的特別時刻。
他不敢像王二娃那樣來個擁抱，萬一讓人撞見了，事後就麻煩得很，無法辯解清楚。
楊軍掏出褲兜里僅剩的香煙，又從櫥櫃中拿出一包補滿，然後去隔壁姜海濤的辦公室打了聲招呼，確保門窗緊閉后才離開。
車門剛要開啟時，王二娃像離弦之箭般從旁邊躥出來，迅速一把奪過鑰匙。
“今天我就是來為咱們的大廠長楊總當駕駛員的。”
“別扯淡，快上車。”
楊軍只能屈服於這種形勢，坐到了副駕駛位。
三十幾分鐘后，他們來到了鐵柱同志駐守的糧站。
保安對他們很熟悉，僅僅登記了一下便准予進入。
兩人將車停好，朝着鐵柱的辦公室走去。
在階梯盡頭，遠遠聽到鐵柱憤怒的咆哮聲傳來。
他們互望一眼，並沒有貿然踏入，而是停下來聆聽片刻。
辦公室內，鐵柱正在狠狠教訓着手下，只是由於一個普通人在情理之中的小失誤就受到了滔天責罵。
二人聽了幾分鐘，發現鐵柱似乎正藉此發泄工作中壓抑已久的怒火和不滿。
約五分鐘后，伴隨着一聲厲喝，“滾！”隨後一名身着工作服的眼淚婆娑的女孩跑了出來。
楊軍和王二娃趕緊為女子讓路，接着走入辦公室。
剛一踏足，眼前畫面令他們大吃一驚：鐵柱光腳坐在椅上，頭垂在兩腿間，手拚命地扯着自己的頭髮。
走近幾步，楊軍敲了敲桌面喚道：“沒聽到我說滾嗎？”
鐵柱抬起頭看到了他們，顯得頗為意外。
“你們倆怎麼在這裏？”
楊軍示意王二娃關上門，丟過一支煙說：“來看看發生了什麼霉事，讓我們也有點兒樂子。”
李鐵柱聞言火冒三丈，差點蹦起來罵人，可旋即又沮喪道：“老楊、老王，估計這次我就翻不回來了。”
他一臉落魄，引得旁人的調侃：“來來來，你說說看，讓我們兩個開心開心。”
王二娃點上煙，深深吸一口插言道：“說來聽聽嘛，好一陣沒看見過你倒霉的模樣了。”
對於他們的諷刺挖苦，鐵柱無動於衷，失神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一杯茶上。
看出李鐵柱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楊軍明白恐怕真的發生了什麼重大的問題。
兩眼神光交匯。
楊軍開口：“老李，有什麼難題說一下，看咱倆能做些什麼幫助。”
王二娃附和：“對，說來聽聽，你現在畢竟是副廠長，興許能幫上忙。”
鐵柱擺手道：“你們幫不上。”
“這都還不知道就確定我們不行？真是。”王二娃不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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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柱深吸一口氣，煙霧從鼻腔里緩緩飄出，表明他在權衡思緒，到了決策的關鍵時刻。
“咱們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隱瞞了。”
再吸一口氣后，他說起關鍵的事：“上面突然要全面盤查糧食庫，而這點我卻辦不到。”
一聽此話，楊軍怔住了片刻，旋即他心領神會。
那肯定是他不久前在城南偷偷存放的物資惹的麻煩，上層的人絕不能容忍如此大規模的非法儲存，肯定暗中派人調查。
關於突然的糧庫盤點，雖然早有預料，但他對此並未後悔。
無論如何，糧食關係到百姓生計，盤點庫房可能會牽涉到什麼人，這已不在他的控制範圍。
三人均默然抽煙，氣氛沉悶。
“你搞錯了什麼嗎？”王二娃對事情並不清楚，純粹以工作的角度提問。
聞言，李鐵柱雙目怒瞪：“老子沒錯。”
“那你怎會……”
“老子被那糟老頭子給耍了。”
李鐵柱喊出此事經過。
他的叔叔得知糧庫即將核查庫存，昨天找到他索借了兩萬斤糧食，並要求他免手續。
起初李鐵柱並未擔憂，信任自己的親人不會害他。
結果今天接到核查通知，他慌了。
找叔叔索回糧食時，叔叔卻堅決否認曾有過借貸，這令李鐵柱大感危機，如今正是憂心那兩萬斤糧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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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一臉焦慮的李鐵柱，王二娃轉身對默默抽煙的楊軍開口：“老楊，咱們廠……”
楊軍連忙抬手制止他：“別動那鋼軋廠的糧食。”
這個廠有兩三萬員工，每日消耗量巨大，都是供銷社供應並由採購員定量提取。
儘管廠里有些應急的存糧，但也僅能維持幾天。
此刻正值兩個車間合併時期，將多出許多人口。
動用那筆糧食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況且數量遠遠不夠兩萬斤那麼多。
楊軍明了李鐵柱坐上市長位全是因為他叔叔的關係，同時也明白李鐵柱不會在這個時候公開跟叔叔翻臉。
所以這個麻煩只能由他自己扛下。
“老子怕是要栽在這次關卡，我老娘怎麼辦還得拜託你們了。”他明白逃避不了的責任，因此早早做好後續打算。
聽着這些話，楊軍把沒吸完的煙扔到地上，猛力一踩。
“你這龜兒子，你自己處理你老娘的事吧！”
他從桌上撕下一頁紙，抓起筆飛快書寫。
幾分鐘后，遞給了李鐵柱：“簽字。”
看着紙上寫着“轉租協議”的字樣，李鐵柱有些疑惑，不解其意。
他看着楊軍期待對方能解答。
“你質疑老子？”楊軍眼神犀利，讓李鐵柱不由一顫趕緊簽了自己的名字。
“今晚十二點，按紙上的地址搬糧食去。”
李鐵柱的困境讓楊軍於心不忍，他決定插手，至少不能眼見朋友陷入困境。
之前投放的糧食本就有善心之舉，幫助陌生人即包括幫李鐵柱。
他的糧倉中存貨充足，別說兩萬斤，就是再多也拿得出，只是怕此事被揭露。
“老楊，我……”
聽見解決方案，李鐵柱滿心激動，拉住楊軍的手不知如何表達感激。
“好了，別煽情了，今晚小心行事，動靜不要太張揚。”
提到的地址，就是他們以前從辦事處租下的臨時倉庫。
肉案交接后那裏一直空置着，這次剛好能用上。
然而為了一旦發生意外情況，楊軍還是與李鐵柱簽了一份倉庫轉租協議。
如果將來有糾紛，李鐵柱能夠解釋這是因糧站倉容量不足，暫時借用的倉庫用於存放糧食，以此讓自己免受連累。
處理完盤點工作后，這原本的兩萬斤糧食不可能收回，也不可能付錢，乾脆當成送給李鐵柱的禮物，只要他能夠度過難關，今後的事情再慢慢商量。
楊軍讓李鐵柱如原樣複寫了一份這份協議，並簽名確認，然後李鐵柱蓋上了糧站的公章。
只是協議上的日期填的是去年的日子。
每個人都有協議副本，楊軍將它收入口袋，轉身對王德柱說：
“二娃，你晚上找幾名可靠的保衛隊員守住路口，嚴禁閑雜人等接近那個倉庫。”
王二娃點頭答應：“正好前些天街辦的人要求我們工廠增加保衛巡查區域，我可以立即調整人手到那個地段執行任務。”
“這樣最好。”
楊軍十分欣賞王二娃的細緻考慮，這大大降低了暴露的風險。
談完正事，李鐵柱馬上着手準備車輛和人手準備深夜運糧，隨後楊軍也沒停留，和王二娃開車返回廠子。
回到工廠時剛好遇上下班高峰期，楊軍將車直接停在醫務室門口。
今天，診所外聚集了很多等待的人，病人相比平時明顯增加。
楊軍在外面等待了一會兒，見伊秋水遲遲沒有出來，於是捏滅香煙步入了診室內部。
“楊主任您好。”
“楊主任。”
排成隊的病人們紛紛向他問候，他也親切地應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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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軍鮮少來診所尋伊秋水的原因，是由於認識他的人太多了。
為了避免尷尬，他儘可能地減少造訪醫務室的次數。
他穿過人群走向診所內。
只見伊秋水和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士正在低頭查看病歷討論。
那位女子身材出眾，皮膚白皙，身着白色大夫袍，給人一種出塵的仙氣之感。
這位女性醫生他從未謀面，估計是新來的面孔，但看着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自從穿越以來，楊軍常常分辨不清現實生活與幻境。
例如他熟悉的那幫四合院人物，儘管在電視上常見，可在現實中又是他實實在在的鄰里們。
有時，他會陷入困惑，不知身處夢裏還是現實中。
為了解決這個心病，楊軍時常感到困擾。
試圖忘掉此事，但它像鐫刻在腦海中的紋痕一樣清晰，這是他急欲逃離四合院的關鍵原因。
他擔心自己終將因為無法承受如此的精神折磨，瘋。
眼前的醫生讓楊軍找到了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知道在哪裏見過，但卻怎麼也回憶不起具體的過往。
“秋水，你們科室新來了這麼多沒見過的醫生？”"
伊秋水瞥了他一眼，翻個白眼嗔笑道：“還真是貴人心粗忘細啊，自己早上的會議你都聽不見內容了嗎，馬上又忘記了。”
楊軍：（無奈）
見到楊軍露出一臉的困惑神情，伊秋水緊接着補充：“這些是從機電廠調過來的醫生。”
一聽說是從機電廠，楊軍瞬間明白了。
“原來是丁秋楠，久仰大名啊。”
這番話語彷彿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
丁秋楠起身，臉頰微紅地說道：“楊主任，您和我之前有過交集嗎？”
楊軍抓了抓腦袋，有些尷尬道：“只是一種精神層面的交流，不必往心裏去。”
面對伊秋水，楊軍不願讓她誤解自己與丁秋楠之間有任何瓜葛，打過招呼后，便牽起伊秋水準備回家。
他太清楚這些人的心態了，只要出現漂亮女生，軋鋼廠的人都會迫不及待地上前圍觀，當年伊秋水就是這樣。
他也明白眼前排着隊的人都不是真的來找醫生的，他們主要是來看望大美女丁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