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您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剛剛那聲龍語喊出去的時候西澤只感覺到身體裏的魔力都被調動起來了，順着自己的嘴巴就想噴涌而出，幸好西澤抑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不然就不會只是一簇小火苗那麼簡單了，要是把圖書館燒了傑西卡院長絕對能把他的皮扒了。

把桌子上這隻看起來獃獃的鳥抱起來放回它剛剛躺的書架上。西澤把手裏的書都看完了，但是剩下的書本大都是一些其他種族對於龍族以及龍語魔法的一種猜測，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內容，西澤決定找個地方好好試一下剛才學會的那一段龍文。

學校里有專門給老師和學生實驗魔法的地方，西澤找了一塊相對偏僻的角落。

西澤有種預感，剛剛那段龍文完全地複述出來是一個完整的魔法。

隨着一聲像是石頭擦碰的聲音穿出，西澤的口中噴出一縷火焰漂浮在空中。

在許多的學者們的猜測中，龍語中的同一個字是帶有不同的屬性的，有火屬性的“去死吧！”也有冰屬性的“去死吧！”意思是一樣的，但是卻帶有不同的屬性，這也是龍語難以學習的一部分原因。

西澤仔細感受了一下面前的這一簇火焰，它的溫度要比西澤以往施展火系魔法的溫度要高許多，但是消耗的魔力量卻沒有增加多少。

西澤嘗試着用這種火焰來施展火球術，威力比起原版來要大上許多，這種普通的見習階就能施展的魔法在西澤的手裏早已能隨便瞬發，但是在以龍炎驅動的時候威力卻相當大，足足達到了青銅階的水平。

好猛，西澤暗暗咂舌，而且附着性也很強，西澤甩了甩手，他手指上的絨毛僅僅是接觸了一下就被點着了。

西澤接下來又不斷地嘗試了其他各種各樣的火屬性魔法，對於黃金階或者以上的魔法來說，這個龍炎的提升就微乎其微了，但是在白銀階的魔法都是有相當程度的提升的，根據西澤的估計，白銀階的火屬性魔法都能有大概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提升，主打的就是一個精確但是估算。

正當西澤休息的時候，旁邊的實驗場地來人了。又是那位貝瑞卡·德克斯。

這也太有緣了吧。紅髮的少女往西澤這裏走來，略顯驚詫的看了一眼西澤，打招呼道：“西澤老師好。”

“你好。”西澤揮了揮手回道。

這位少女也是相當冷淡，來到這裏就操練起自己的魔法。

提升魔法熟練度的最好方法就是多多使用。

少女拿着一根普通的學生制式法杖在場地里施展着魔法。

她主要擅長的法術多是火屬性的，西澤眯起眼睛，她的實力大概在青銅階的頂峰，隱隱摸到了白銀階的門檻，魔力量不夠強大，技能釋放也不夠嫻熟，但是施法動作相當標準。

這個世界的實力評判只是大概的，沒有說多少多少階有標準的樣子，不然大家對戰之前直接說自己實力大概多少階比一下，低的自己認輸得了。一位魔武雙修的職業者，他的劍術與他的魔法單獨拿出來或許都只是青銅階，但這兩者合在一起的時候他能對戰白銀階的強者，那麼這個人就是白銀階。

即使他的身上穿了裝備也是這麼算，裝備、運氣等都是實力的一部分。

少女一臉認真地反覆釋放着火刺術命中面前的牆壁。這個牆壁是由很昂貴的抗魔之鐵打造的，魔抗很高，白銀階的魔法都很難對其造成損傷。

這個世界的法系職業者或者近戰職業者都沒有那種近戰就不能學魔法、法師就不能學劍術這種無用的規矩，好用就是一切的真理，只是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學習上會有所側重，某天當你突臉到了法師的臉上他掏出一把連枷和你對拼起來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當然還有一種人選擇了魔武雙修，當個魔劍士，但是人很難樣樣都精，如果沒有很高的天賦走這條道是很難有成就的。當然，這樣的好處也很明顯，就是你會更加的全能。

貝瑞卡就是這樣一位魔武雙修道路的人。

她在反覆施展火刺術的時候有一個向前邁步伸出法杖的動作，或許有的人看不出來，但西澤卻很眼熟，這正是魔劍士很常用的一招，將突刺與火刺術相結合，既增強了突刺的穿透力，也能藉助劍風增加火刺術的距離，是個相當不錯的結合技巧。

但是由於魔劍士在這個世界上較為稀少的緣故，很多魔劍士都沒能收徒，這也導致這個職業缺乏傳承。畢竟找一個魔武雙修的難，找一個擅長魔法剛好與自己一樣的弟子就更難了。

貝瑞卡現在施展的招式就是這樣，這招【火兔刺】她施展的可以說是相當標準，甚至可以說是標準的過了頭。

許多魔劍士們的傳承基本上只靠那些找不到弟子的魔劍士在臨終之前不甘心自己的技藝無人繼承，只能將自己的畢生心血匯聚成冊留給後世，然後被不知道哪裏來的野路子魔劍士見到，隨後視若珍寶一招一式的跟着練，完了自己年紀大了卻沒有練到家，再把自己的心得也寫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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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理解對了就是萬幸，理解錯了後面的人也不知道，跟着練也練錯了，最後錯的越來越多。

這招【火兔刺】就是這樣的。

這一招由男性和女性施展出來的方式是有很大區別的。由於男女生理結構上的差異，女性在邁步上的幅度應該更小才對，這樣能有效減少發力距離，使這招【火兔刺】中的迅捷給完美地發揮出來，而貝瑞卡此時以法杖代劍，步幅過大，導致速度太慢，劍風無法對法術有效增幅，兩者無法相輔相成，火刺術的施法速度反而被劍招拖累，可謂相當失敗。

又看了一會兒，西澤終於看不下去了。

“步伐小一點兒，收着點。”他在貝瑞卡的身後提醒道。

“姿勢不對，發力也就沒法到家。”西澤停止了休息，站起來走到貝瑞卡的旁邊。

“別再這樣練了，只會越練越錯。”西澤自顧自地走到貝瑞卡的旁邊，手中沒有拿着任何東西做了一個突刺的動作，同時發動火刺術，正是【火兔刺】。

明明沒有劍，但貝瑞卡卻感覺到了劍風，火刺術在這股風的作用下螺旋起來，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飛去。

“像這樣，明白了嗎？”西澤轉過頭對着紅髮的少女說道：“收着點步子，動作要快。”

“用我的家鄉話說，是‘靜若處子，動如脫兔’，明白了嗎？”退休的勇者將自己的家鄉話翻譯成大陸的通用語，但是不得不說有點奇怪。

面前紅色頭髮的少女重複了一遍：“未行動時就像未出嫁的女子那樣沉靜，一行動就像逃脫的兔子那樣敏捷？”

天色已晚，馬上就要到飯點的時間了，西澤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說道：“沒錯，記住這個口訣，你好好練吧，老師先走了。拜拜。”

德克斯家族的少女還在咀嚼着這句話的含義，此時聽到西澤的聲音下意識地回了一聲：“老師再見。”

等到她再次回過神來時，訓練場地里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貝瑞卡又重複了一遍，還是感覺很奇怪，是東大陸那邊的方言嗎？黑髮好像也是東大陸那邊的人的特徵。

我練錯了？可是那本花了大價錢搜羅來的書本上就是這樣的，還有配圖。

但是......

貝瑞卡在腦海里回想着剛剛西澤的動作。

相比起自己來，他的腰部動作更加收斂，步伐也邁的小得多，比起自己更注重向前踏出，他似乎更加在意怎麼樣更快地完成這個踏步然後突刺的動作。

是這樣嗎？啪！（踏步出去的聲音）嘭！（劍的破空聲和火刺術一起發出的聲音）的感覺。

哎？假的嗎？我的劍氣......

螺旋了？貝瑞卡看着那道緩緩消逝在空中的火刺這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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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和這位貝瑞卡也太有緣了吧？退休的勇者如此想道。這是第二天了，西澤在吃早餐時看着隊伍前面的少女在腦海里發出的感嘆。

排隊的時候又碰到了這位貝瑞卡·德克斯，她的飯量十分不錯，一頓早餐她的餐盤裏有三塊岩牛排一碗燕麥粥以及兩個蜜果。

取完餐面前的少女轉身欲走，看到身後的西澤卻停了下來。

“老師好。”那張冷淡的臉依舊缺乏表情，但她卻端着餐盤對着西澤點頭問好。

“呃，啊。你好。”西澤也沒有料想到她會對自己打招呼。

昨天和自己打招呼是因為眼神對上了，這會兒自己在發獃啊。

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是接着去圖書館看書，尋找有關龍族的書來看看，順便找找能不能解決臉上的這個詛咒。

圖書管理員還是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在桌子旁邊點着頭。

隨便找了一上午，最後幾乎是一無所獲，不過西澤也不急，他有的是時間。

西澤最後只找到一點似是而非的思路。龍語裏還是存在着一定的語法的。據說將某個音給轉換一下就可以轉換這個詞語在龍族裏面的屬性，比如說將火給改成冰屬。

中午了，西澤要狠狠地補貼自己失去的腦細胞。由於學校對於教職工的福利政策，不管怎麼吃西澤都不會心疼。

正吃着飯呢，貝瑞卡突然端着她的餐盤從西澤的身邊走過，盤子裏的食物依然堆得很高。

路過西澤的身邊時她突然停了下來，用和早上一模一樣的姿勢對着西澤說道：“老師好。”

“你好你好......”退休的勇者表示這不對啊，上一次這麼燒腦的還是在上一次。

由於這一聲突然停下來的問好相當突然，周圍路過的同學也投射來了奇怪的目光。

問完好之後的她突然就走了，好像她就是專門為了問好停了下來。

啊，就很莫名奇妙，這是什麼意思啊。

想不通乾脆就不想了，西澤帶上幾本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本一路徑直來到魔法實驗場地。

這幾本都是他挑選的可能有關聯的書本。這些書本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它們的作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種族。

【高精靈】。

有句話是你的敵人往往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在幾千年以前，高精靈和龍族天天打仗，為了破解龍族之間的傳訊，當時的高精靈王派出許多的人員破譯龍語和龍文，圖書館裏的這幾本書就是出於這樣的一個背景書寫的。

但根據西澤的查閱，這幾本書里與其說是破譯更不如說是對龍語和龍文的某種猜想，就這樣也能編纂成冊，估計都是幾位破譯人員寫出來騙精靈王經費的吧，西澤惡意地猜想到，因為他這幾天做的事情就是在這一堆學術垃圾裏面找有用的東西。

就這樣的，難怪最後高精靈滅亡了，徹底消逝在了歷史的滾滾車輪之中。

唔，是吧“嘶”改成“赤”這樣發音嗎？西澤張嘴實驗着，嘗試發出龍鳴。

龍語是一種靈性相當高的語言，只是模仿一下發音就能調動一定的魔力元素。為了驗證自己的發音是否正確，西澤還不能壓制魔力的輸出，反覆嘗試多次以後西澤只感覺自己的喉嚨快要炸掉了，像是連吃了幾十隻太陽辣椒后又一口吞了七八隻寒冰貝，就很怪。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下。太陽已經在天空中走了許久，此時正是溫度毒辣的時候。

“好渴呀。”西澤自言自語道。

“請您喝。”

“不用不用......”

不是少女你怎麼又來了。

魔法試驗場地是搭建有休息的棚子的，學校在這裏安裝了座椅，西澤坐在凳子上，貝瑞卡就站在西澤的後面，手裏還拿着一瓶水。

不知道什麼時候，紅髮的冷艷少女就已經站在了西澤的身後。由於現在的時間還有點早，兩側來往的學生們也很多，不少人都認識這位入學考試第一的少女，對她在這裏投來了注視的目光。

“老師，我要去練習了。”貝瑞卡將水放下。

“去吧去吧......”西澤揮揮手，他還要再休息一會兒，怎麼又碰到了這少女了。

陽光下，少女又拿出自己的法杖，以杖代劍，還是那一招【火兔刺】，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施展着。

她每一遍都極其認真，陽光照在她紅潤的臉上，有汗珠順着滴下來，臉上有細細的絨毛，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她的動作有改，相比起昨天她的步伐小了許多，西澤的話對她還是起到了幫助。

“喝！”她遞出手裏的魔杖，火刺術螺旋起來，施法距離明顯比昨天長了很多，雖然在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西澤能莫名地感覺到她開心了一些，那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西澤也說不上來。

“喝！”又是一遍，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好，她的天賦實在是不錯。

“您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又練了一遍，她回過頭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