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末世第一課
顏母帶來了另一個讓人震驚的信息：“你們知道之前為什麼咱們別墅區會停電嗎？”
顏父搖頭，顏奶奶猜測：“水淹了或者發電機壞了？也可能是沒油了。”
顏母壓了壓聲音，沉沉道：“原來是外邊人進來了，說是有五十幾個人，有男有女，不知道從哪游泳游過來還是怎麼來的！他們把物業的人殺了，把發電機賣了，又把胡家派過去看情況的工人給殺了！住附近的那些人親眼看到親耳聽到！”
“殺了？”顏奶奶驚恐得瞪圓了眼睛，這可太恐怖了。
顏意和顏父更多是擔憂。雖然現在暴雨停了，但電力早已癱瘓，通訊設備都不可用了，監控攝像頭這些也早已形同虛設，直至光幕上的聊天可用後有自稱官方工作人員的人在城域聊天裏發過數條信息，無非就是“大家保護好自己、互相幫助、熬過天災，官方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積水腐蝕性會不斷增強，大家切勿觸碰飲用”“被淹沒的物資都將被遊戲數據強行改為報廢，被水淹沒或有被水淹沒可能的一切物資都要轉換成金幣”一類話語，但實際上黑雨時期的狂風、暴雨、滑坡、淹沒、掩埋……應急救援人員大多有去無回，物資和人力遠遠跟不上，再者現在積水將城市分隔成一座座隔水相望的孤島，有人在光幕上向官方求醫求救求物資，官方也只能給予安慰。
他們也都是普通人，他們也無能為力，民船在港的被風拍得稀碎、在海的連人帶船被風暴吞噬，小型軍船大多用在搶險救災轉移群眾，後期能回來的也不到一成，大船雖艱難保住但無法在城市行駛。
絕大多數軍警犧牲在搶救災民舉步維艱的黑雨里，他們只能保住一部分人，也只有保住一部分人的能力。官方損失了大量人力物力，救出來的災民暫時被安置在東區和就近避難所。官方來不及轉移的物資和武器，考量過後也只能轉換成金幣。
嶸城的公共建築像體育館、學校、圖書館這些都被遊戲認定為城主的所有物，一些成了就近避難所，沒人的基本都兌換成金幣了。
官方也多次發出信息，呼籲群眾將被水淹沒的物資特別是食物在5月4日前全部轉化為金幣，被黑雨觸碰過的物資要麼具有腐蝕性要麼被腐蝕。
天災之下，人類不過洪中螻蟻。
聊天裏也有人說起——從光幕出現那一刻起，世界就在遊戲化，從此世界脫離科學被那隻無形大手操控，人類如同遊戲NPC，無從抵抗數據操縱。
被淹過的物資如果不選擇轉換成金幣，也將在積水退去的時候一無所有。
機械設備除非保護得很好，否則即使不被淹沒，也會被水汽侵蝕。
現在的遊戲設定大概還處於新手期，沒有新的外界危險，但有源源不斷的人禍。
官方看着光幕里幾近嘶吼的求助，但除了等水降下去，別無他法。
在無阻無攔沒有約束的時代里，壞人更加肆無忌憚無阻無攔無法無天。
半山別墅區一共150幢獨棟別墅，從上往下是1-150，顏家是050，物業的小樓在150後面，有點距離，但也不遠。人家要來，他們是沒有絲毫可以抵擋的能力，手裏沒有武器，不管是兩個老頭和兩個中年人、一個年輕人還是兩男三女的組合，都嚇不了人。他們家的武力值不強。
顏母嘆氣：“聽他們說我也嚇到了，住得最近的那幾家人這幾天連窗子都不敢開，不敢往那邊看。”
交易上有棒球棍、西瓜刀一類物資出售，但是出價都很高，一把西瓜刀上千金幣。
金幣價值飄忽，總體是往高走的。
這金幣好像很值錢，沒有金幣沒辦法簽到。可這金幣又好像很不值錢，物資比金幣貴，有錢人的金幣不要錢似地往外出，普通人更願意守着物資而非金幣。
顏意有足夠多的金幣，也和其他有錢人一樣願意多買一些物資存着。只是現在交易里都是買的多賣得少，這麼長時間的雨早已耗盡物資，現在一整天就指望早上籤到那麼點東西，很多人都覺得遠遠不夠，不是實在缺少金幣都捨不得賣出。
顏意一下子就買了五把砍刀、一把瑞士軍刀、一把小尖刀和兩根棒球棍，花了9100金幣。每當這個時候，顏意就會忍不住在腦海里換算，9100金幣就是元，現在公司沒了門店沒了，金幣只能是越用越少坐吃山空的。雖然光幕上經常會有人簽到獲得金幣，但顏家幾人還沒獲得過。
有塑料包裝的東西漂浮在水裏，有人嘗試游泳去撈或者用橡皮艇之類的出去找物資，但黑漆漆的水隨時翻起一個浪、又不時游着一隻大老鼠，黑雨的腐蝕性逐漸增強，浪打到身上觸碰皮膚如火煎般快速焦縮讓人痛不欲生。
老鼠成群結隊。足有A4紙大的老鼠不怕人，刺耳地吱吱叫着就往人的身上咬去，被咬之後輕則發燒重則昏迷休克。
積水十多米，大量店鋪被淹沒，更多的是提前被店主兌換成金幣了，這裏又有一個bug，如果門店和門店內商品歸屬權不一，當門店店主將門店兌換成金幣后，裏面的商品將會像沒有了攔網的波波球，直接從波波池裏湧向四面八方。商品泡在腐蝕性逐漸增強的黑雨里，基本無法再使用了。因此絕大多數人都選擇將能兌換成金幣的都兌換成金幣，這樣至少能保住金幣，不然什麼都沒有了。
有了金幣簽到，絕大多數人都選擇暫不冒險，按照官方通知簽到存活等待水退。
夜幕未降臨，陽光還能帶來些許安全感。夜幕完全降臨，黑暗張牙舞爪。
顏家自己用碗筷什麼的在每一層樓道里設計簡易“關卡”，其實就是為了有個聲音提醒安心一點。只安心但不安全，只要有人來，就根本逃不掉，還能跳樓不成？
半夜輾轉，顏意想着顏母白天說的話，又看看這黑乎乎的世界，外面絲絲風吹草動都讓她警惕起來，弦綳得太緊，一夜沒睡好。
幸好，一夜平安。
早上一家人正常簽到，顏意看了看自己的階級，還是0-1，積分還是0。金幣兌換系統累計可兌換有兩個金幣，能累計就有希望。
被黑水“封鎖”，半山別墅就那麼大，顏意只能不停給自己加訓來求安心，休息時就看看光幕、找何清蕊玩。
除了何清蕊家，不少人家裏的工人都出現了偷盜行為，非親非故住在一起的工人此時成了大隱患，有些半夜惡起偷了金幣就跑，有些直接聯合起來逼迫。遊戲初始，人性雖貪還不至於短時間內變得太惡，始終想着等水退去秩序也許會恢復，大多趁難找證據拿了金幣走了但盡量沒傷人。
顏父和顏爺爺不知道從哪拗了一些還算好的木枝放在院子裏曬，計劃晒成乾柴架鍋煮點東西。
夜幕再次降臨，沒有星月沒有燈光，整個世界被濃厚的黑暗籠罩。
幾道慘烈、痛苦的嘶吼聲劃破黑暗，半山別墅區許多人被嚇醒，包括顏意。大家驚出一聲冷汗，風吹過，後背涼了一片。
她又做噩夢了，夢裏，鮮血染紅少年的白校服，他卻還死死抱住那個歹徒，用盡全身力氣喊着讓她快走……
顏意拿出偷拍的白城看書時的側臉照片輕輕撫摸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從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不難猜想發生了什麼事。
顏父提出去看看，被顏母搖頭拉住：“你去了又能幹嘛？看熱鬧？”
顏意也清楚自己的能力，對付三四個人或許可以，但對方是幾十個人，她還沒有那個能力。更何況，她要是出事了，家裏人怎麼辦？
聲音沒有停止，而是直至天亮。這一天一夜，無比漫長。那一聲聲極盡痛苦的聲音彷彿化作一道道利刃，將別墅區裏面的每一個人從精神到肉體都切割了一遍。
所有人都知道，聲音的來源是物業小樓附近的幾幢別墅。
陽光升起驅散黑暗，有些人才大着膽子去轉了一下，並帶回了136-150幢被血洗的消息，他們不僅破門破窗而入搶了金幣，還瘋狂地殺人，都是將人活活打死或掐死。
他們自己就是一件冷血無情的殺人武器。
末世第一課，從未想過會來得如此之快。
只是顏意始終想不明白，對於非心理變態者來說，即使跳脫一切束縛，殺非惡無仇之人也應該是一件十分煎熬痛苦並在內心裏抵制的事情。更何況現在沒有警察管了，謀財得財也沒人能去懲罰他們，為什麼非得害命？斬草除根？享受快感？還是有別的什麼好處？
又有人死去，半山別墅里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威脅，彷彿自己就是瓮中排着隊等待被捉的鱉，一個個都拿着死亡的號碼牌。
半山別墅區雖然沒有被水淹，外面的水卻絲毫沒退，此時已然成為一座孤島。
半山別墅區一個帶一個，悄悄在光幕上組成一個群。
就近幾家人在群里述說著昨晚的所見所聞與恐懼，對方几十個人直接拿着物業裏面的梯子就越過圍牆，然後用花圃里拆下的磚塊和不知從哪裏找到的消防斧砸碎玻璃窗就進去開門，里裡外外的門都打開后他們一群人也就涌了進去，把金幣搬走不止還把人全部殘忍殺害。
劉美鳳130：“一晚上就這麼像螞蟻一樣搬空殺空14戶人家，我們一家躲在頂樓，偷偷看着，140那戶父母自知在劫難逃，把小孩嬰兒車用四根繩子掛着放在窗戶外面還關窗拉窗帘，沒想到還是被看到了，他們直接剪斷了其中兩根繩子，孩子就那麼從嬰兒車墜落，我前幾天還抱過他，那麼小的一個寶寶啊……嘔……”只想起昨晚的場景，胃裏就一陣翻滾，除了恐懼，還有無盡的噁心。
昨晚他們一家都不敢睡，只能拿着刀捂着嘴偷偷躲到頂樓，萬幸逃過一劫，但今晚運氣可就不一定還會那麼好了。
羅威125：“有沒有哪家窗子安裝防盜網的可以收留一下我們，想要多少金幣都行，只求借住。”
半山別墅區安保很好，但仍有小部分家裏有小孩的家庭自行加裝防盜網，玻璃很容易就會被打碎，加裝了防盜網才算是安全。
陳喬117：“097家裝了防盜網，能不能借住一下？”
梁雄022：“025也裝了，能不能暫時讓我們過去住幾天，可以金幣支付。”
越來越多人把就近看到的安裝了防盜網的家庭都發了上來，但加起來也不過十幾戶，顏家也是沒有裝防盜網的。
群里無人應聲，家裏安裝了防盜網的大多有老有少，也怕引狼入室。
許昌109：“對啊，大家互幫互助渡過難關啊，我家裏也有兩個小孩，請大家幫幫忙。”
胡澤081：“就是咯，家裏那麼大，多幾個人也沒什麼的，我們就要一個房間就行，自己帶金幣解決自己的吃喝。097，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吧，都是一個小區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梁雄022：“盛總，麻煩了，我會給你們金幣做報酬的。”
劉坤026：“我們只有擰成一股繩才能渡過難關！盛總放心，以後我們劉家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盛朗025：“家裏樓上都裝了防盜網，唯獨一樓沒裝，幫不到大家。【圖片：一樓窗戶沒裝防盜網】”
劉坤在樓上細看，果然，唯獨一樓沒裝：“你是傻子嗎？怎麼不順便把一樓裝好！”
盛朗025：“你是傻子嗎？怎麼連樓上都不裝？”裝防盜網單純為了防止小孩亂爬，一樓窗子低矮所以一直沒裝。
最後全屋安裝防盜網的只135、097、082、060等9戶，135大家是不敢去的，就只能去剩下幾家家門口敲門，顏意在樓上可以看到060家的狀況。
他家門口團團圍着不少人，他們從剛開始的“好語相勸”讓060開門他們進去躲幾天，到後面惱羞成怒拿着磚頭木棍砸門，看起來不像是來求助反而像是來攻城的。
060在家裏躲着一聲不吭，反正暫時來看他們一家是安全的，不想抱團也不想引狼入室。
家裏大門緊鎖，顏父在翻曬木柴，顏爺爺坐在玻璃花房裏，顏母滿臉憂色走了過來：“么兒，我們要不要去求求你陶姨家，我記得他家是有防盜網的。”
陶姨名叫陶藹，是黎民的妻子，與顏奶奶一直都很合得來，他家有個小孫女，也加裝了防盜網。
顏意搖搖頭，望着樓下發瘋的人群：“黎校長家應該也是這個狀態，就算他願意，也沒辦法只放我們進去。我們家有空間，但絕大部分人家裏都沒有空間，物資和金幣就這樣放着，外人合住再怎麼說也會多很多風險。”
環境在變，每個人連自己的內心都揣摩不定，更何況別人。
光幕上這種事情也層出不窮，一座座樓房就是一個個孤島。曾經同住一棟樓的鄰居，因為沒有金幣、缺少物資、家被水淹、親人生病……他們在自己走投無路時轉瞬化為討命惡鬼。
有業主好心收留低樓層被水淹的住戶，卻引狼入室好心沒好報，被人侵佔金幣、物資、房子，最後直接被從樓上扔下沒入黑水裏。有業主拒絕收留卻在半夜被人從陽台窗戶爬進謀財害命的，也有一些混混小群體打着保護小區的名號行搶奪之實的。
威逼、利誘、搶奪、虐殺，秩序崩壞，世界已經亂七八糟。
顏母心裏也是明白這些道理的，但也害怕，水不退、他們那些人還在，遲早有一天會禍及自己。
顏奶奶也來了，深深嘆息：“聯合起來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繼續這樣內爭內鬥，只能是死路一條。”
建群的初衷就是團結，群里也不乏呼籲團結對外的人，但絕大多數人都把團結對外理解成了“有裝防盜網的家庭接納沒裝防盜網的家庭”“遠離物業處的家庭接納靠近物業處的家庭”。
這一日，別墅區業主們並沒有什麼實際性抵禦做法，嚷嚷着的人也只能在天黑之前悻悻回家。
入夜，所有人都凝神屏息不敢深眠，整改世界格外安靜。
沒過多久，人們都認定裝了防盜網必定會安然無恙的135幢傳來電鋸鋸防盜網尖銳刺耳的聲音，聲音之下，那群人的歡呼大笑同樣刺耳。
這時大家才忽然警醒，物業那裏有電鋸、修枝葉的大剪刀和一些日常維修、處理綠化的工具。
群里從未停過討論，那些求着喊着讓裝有防盜網的家庭貢獻房子接納大家的人都閉嘴了。
這一夜依舊漫長，他們熟練地用梯子、磚頭、電鋸這幾樣東西，掏空了110-135幢家裏所有的東西。
只是，房子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們笑得更猖狂，也不在意，就像拉大網橫在池塘里捕魚，只要魚跳不出這個池塘，就已然是他們的池中之物，遲早可以一網打盡。
110-135幢幾家都不敢在家裏住，一起躲到了001幢后的綠化林里，此時難過無助與后怕慶幸混雜。
命是暫時保住了，帶不走的金幣基本沒了。
一夜難熬，終於等到了天亮——他們卻沒有停止。
天黑不過是作惡之人的習慣掩飾，天亮才是作惡的最佳時機，他們輪換了一批人，繼續搬着房子裏的金幣。
就近幾家沒有提前跑出的都在群里哀嚎：“怎麼辦啊，現在也不敢走啊，一出門就會看到他們。”
黎民：“簡直就是鬼子進村，可惡之至。”
“已經到109了，我們家很危險了，早知道昨天下午就跟着一起走了，還以為他們不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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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又能走到哪裏？水不退，我們就都是砧板上的魚肉，遲早都得一鍋端。”
“是啊，只要還在這，就是早死晚死而已。”
黎民：“既然都要死了，何不置之死地而後生呢？反抗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逃不出，避不了，反抗，或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群里其實一直不乏讓大家團結起來反抗的言論，只是一直被曲解被掩蓋，現在幾乎陷於絕望里，大家開始重視這一聲音。
盛朗025：“我們群里357人，他們總共不過四五十人，奮起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什麼不做只能是坐以待斃。”
“是啊是啊，而且還有不少人家裏就一兩個人在群里。”
“對啊，我們家裏也有小刀大刀西瓜刀什麼的，主動出擊總比坐着等死強。”
“是啊，未必不行。”
胡澤：“那些都是敢游過來的亡命之徒，而且他們遊了黑水都沒事，我們怎麼敢跟他們打。”
何清雯：“還在下黑雨的時候黑水裏沒有老鼠也沒有腐蝕性不會弄傷皮膚，他們也是普通人，怎麼打不了？！”
何惟赫：“何清雯你有毛病吧，咱家這麼高，等他們拚命不就好了，凈湊什麼熱鬧，愛顯擺。”
何惟赫：“嗯？我心裏想的怎麼就發出來了？”
何清雯：“覆巢之下無完卵。”
曹斌053：“按照他們這速度，一天二十戶不是問題。他們逐個擊破很容易，我們被殺得也很容易。”
許昌109“別墨跡了，也別指望那群人會收手，我們只有聯手反抗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對對對，聯手，反抗。”
曹斌053：“願意聯手反抗的回復願意，我將願意的拉進小群。但是醜話說在前頭，凡是不參加的，要是家裏被盯上或者接下來發生什麼，我們都不會管。”
不少人應和，若是有哪戶沒出人的，那日後他們家遭遇了什麼，大家大可置之不理。
未來如何還無法預料，但眼前危機實實在在。
半山別墅區都是精明人，蠢笨的幾個也是有錢且貪生怕死之人，昨晚的慘叫聲大家都聽到，想要結束排隊等死的命運，只能群起而攻之。
大家很快在群里響應，黑水如同漆夜下的深海，潛伏着許多不可預知的危險，讓人絕望。逃不掉。
不嘗試是絕望，嘗試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小群里的人很快增長起來，顏意一家都進來了，最後足足452人，比大群里還要多上一些。當然，進群的人也有不少處於觀望狀態，可以不參加，但不能不知道大家的行動。
人類總是這樣，既怕排頭，又怕掉隊。
聊天裏人的姓名是無法更改的，都是實名，群里則可以更改自己的昵稱，大家依舊把昵稱改為姓名和房號，顏意這才發現，很多家庭也是老老少少都進來了，還有一些是在這裏工作的工人。
群主是曹斌，顏意記得他，他也算是嶸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做小區綠化起家，后又涉略金融、汽車、房地產、玉石、翡翠等領域，顏家跟他有過合作，對他的印象就是膽大、有錢、敢試、豪氣。
他在群里做好部署，讓大家報性別、年齡，都在16-62歲之間，剛剛巧男女各226個。
曹斌本意是每家每戶出至少一個壯年勞動力，但群里大家討論之下，大部人決定全部一起去，充個場面也好。
時間也不選晚上，直接白天去將那群人唬住然後端了。最後每戶帶走一個看着，不讓他們匯合，就掀不起什麼風浪。
人多膽壯，不少原本家裏只出一個人的也又接連報了幾個，最後一共257個人，人多了勝算大了自身所受到的威脅感就會少了。
顏家報了四個，顏父顏爺爺顏母和顏意。顏父本來只想一個人去，奈何拗不過老爺子，顏母、顏意被眾人反對，可是顏意一套比試下來還是把顏父都給治住了：“爸爸，我就說你打不過我，還嘴硬，還搞偷襲！”
顏母也要去，她則和其他上了年紀的人一樣，站在人群後面充人海。她主要是害怕家裏人會受傷，不跟着去實在放心不下。
群里一大早熱熱鬧鬧，顏家人簽完到就開始吃東西。顏意看着攢起的兌換額度搖了搖頭，太少了，實在是太少了。
大家討論之餘，曹斌驚喜：“群里有人會開槍嗎，顧家願意借我們三支槍。”曹斌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顧家要求給3000萬金幣做押金，1000萬金幣換一支手槍，在現在這個環境下還是十分划算的。
顧家老宅就在半山別墅區001，他們家是軍火世家，承包了宏國軍方的軍火製造。軍火本就是限制品，更是危險品，為了避免顧家被外界盯上，也為了更好地監管，顧家成為宏國唯一合法持槍的家族。
但七八年前，顧家因爭奪掌家權鬧出了許多事，最後僅剩的幾個顧家人也就是現在顧家的掌權人舉家搬離了這裏去了婺州，只留下曾經輝煌熱鬧的宅子和幾個看家工人。
顧家人跟他們製作的武器一樣冷血，或許是還有些許惦念，為了家裏的老宅，才願意舉手相助。
他們願意借槍，大家士氣高漲，聽到這個消息，原本龜縮的人也報名參與，群里有好幾人跟顏意一樣有射擊的愛好，紛紛報名拿槍，最後曹斌給了其中三個拿過獎的人，曹斌叫他們小萬、小展、小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