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司馬乂圍魏救趙以一敵二；司馬越無恥背刺借刀殺人

張方這邊見久攻洛陽不下，心下也氣餒了，不得不服司馬乂的文治武功。

那邊朝中大臣建議和司馬穎講和，畢竟是自家兄弟，有什麼化解不開的。

於是琅琊王氏出身的王衍，代表司馬乂來和司馬穎和解。

司馬穎一心想除掉司馬乂，王衍好話說盡，他就像癩蛤蟆吃秤砣一樣鐵了心。

司馬乂一見沒辦法，那就打吧！司馬穎帶兵逼近洛陽。

張方那邊決開了洛陽西郊大堰千金揭，使洛陽水源乾涸。舂米的水碓全部無水可用，城中乏糧。洛陽城中米每石價值萬錢。

朝廷號召大臣家中的奴婢用手舂米，保證軍糧的供應。

一品大員以下，只要不去應徵，家中凡有男子只要年滿十三歲，都去服勞役，修築防禦工事，抵禦來犯之敵。人手還是不夠，於是大量奴隸也被徵召入伍。

因為司馬乂得人心，所以洛陽城內從上到下萬眾一心，守城抗敵，期間大小戰役無數，死亡兵卒不可勝數。

雙方戰事膠着，河間王司馬顒投入軍隊7萬，成都王穎大軍號稱20萬，長沙王司馬乂在洛陽，也有軍隊十餘萬可謂是戰況空前。

這時范陽人祖逖，也在司馬乂麾下任職，其人足智多謀，擅長兵法奇謀，對司馬乂說：“如今戰況如此，久困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圍魏救趙！雍州兵力充足，刺史劉沈終於朝廷，人也正直果敢。

殿下應當啟奏惠帝給劉沈下一道詔書，派他出兵奇襲長安，那是河間王司馬顒的大本營，他一定害怕，就會召張方回援長安，洛陽之圍可解！”

司馬乂一聽大喜，立刻請惠帝下詔，劉沈接到詔書，即刻行動，快馬檄文所轄各處，眾皆起兵響應，一萬大軍奔長安而去，一路上多造聲勢，氣勢駭人。

果然河間王司馬顒本為鼠輩，膽小詭詐，趕緊招張方回防長安。張方也認為，只要司馬乂在，洛陽就不可能被攻克，再加上軍中糧草不濟，他已經把俘虜殺了，將人肉混在牛馬肉當中，當軍糧吃了，可是這樣下去肯定不是長久之計，於是也想返回長安。

洛陽城內也好不到哪裏去，軍糧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但士卒一心，眾志成城，男女老幼皆肯出力，共同防守洛陽。

期間司馬乂幾次和司馬穎陣前交兵，司馬穎損兵折將，死傷六七萬人，眼見張方一走，洛陽之圍可解。

這時司馬穎卻暗中聯絡了城中的宗室司馬越，許以重賜，令他背刺司馬乂。

這司馬越也是個野心勃勃的王爺，見此時不下手，一旦司馬乂取勝，自己將永無出頭之日，於是勾結城內幾個大臣，定下了一條毒計，陰謀算計司馬乂。

當夜，一群身穿鎧甲之人突然殺出，司馬乂毫無防備，居然被禁衛軍抓捕，關押起來。司馬乂一看帶頭之人為司馬越就知道大勢已去，不由潸然淚下，道：“我為司馬室已經竭盡全力了，可惜遇到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我朝休矣！”

司馬越雖覺不甚光彩，但是也得硬着頭皮往前走，他帶兵進去皇宮，逼迫惠帝下詔，廢了司馬乂一切職務，囚禁於金墉城。

這邊打開城門，迎接司馬穎和張方大軍入城。亦有將領不服，暗暗集結想要救出司馬乂，司馬越聞信怕夜長夢多，想殺了司馬乂以絕後患。

他的臣僚勸他道：“司馬乂名聲威望太高，決不能死在您的手裏，那太難看了，再說司馬乂部下眾多，多有忠義之輩，若如此，決不能和您善罷甘休！”

司馬越道：“那該如何是好？”

臣僚道：“不如借刀殺人。交給張方，其人殘忍成性，心狠手辣，又與司馬乂交戰日久，手下將領死在司馬乂手中無數，定不能饒過他。”

司馬越大悅，依計，通知了張方，讓他去金墉城提走司馬乂。

司馬乂被帶到張方面前時，毫無懼色，凜然傲氣令張方十分不爽。

他乃貧賤出身，見不得臨死還如此貴氣逼人的派頭，道：“我看你白白凈凈，細皮嫩肉，烤熟來吃，一定美味異常！”

司馬乂喟然長嘆道：“抓住我也不是你的本事，你本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你等鼠輩禍國殃民，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然後仰天大笑，英氣衝天，慷慨赴死。

就連張方軍營之中的兵卒都不忍心見到這種場景，暗中垂淚哭泣的很多，終有人上前一刀將他殺了，避免他再受烤炙之苦。

張方即使吃了司馬乂的肉，仍然忘不了他藐視自己的眼神，在司馬乂面前他依舊是低賤的存在，永遠沒法和他平起平坐。

司馬乂永遠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王爺，他只是匍匐在他腳邊，吃人的獵犬，他臨死都沒正眼看他一下。

卻說劉沈這邊大兵壓境，司馬顒恐懼不已，多次詔令，催促張方迅速返回。

張方離開之前，一頓燒殺搶掠，擄走了大臣官員私家的奴婢一萬多人，匆忙西歸。

這些官家奴婢落在張方手裏就如同入了地獄，晚上供兵士姦淫玩樂，白天軍中缺糧，又可能被殺，將人肉與牛馬肉混在一起吃掉了。

張方回軍，長安之圍隨着解除，劉沈戰敗被俘，臨死前仍然慷慨陳詞道：“這不是親朋好友之間的小情義，這是大義！君王要我出兵，即使戰死，被剁成齏粉，也甘之若醴！”

最後被鞭笞腰斬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