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眾人的藝術節（桂馬、天理篇之天使與惡魔）
校園內，遊走在校園廣場上的桂馬與天理兩人之間安靜沉悶的氛圍與周圍熱鬧歡快的氛圍產生了強烈對比。
桂馬從離開教室……不，應該說是從家到學校到現在這個時刻，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手裏的遊戲掌機。
至於明明一直沉迷遊戲的桂馬為什麼會離開教室到外面，那就要從幾分鐘前說起了。
“喂。”
“……”
“喂！”
“……”
“喂！我在叫你啊，一直玩遊戲的小子。”
“……”
在其他同學已經結伴離開的教室里，一個頭髮上繫着兩個蝴蝶結的雙環辮子髮型的女生用酒紅色的眼睛瞪着在座位上專心玩着遊戲的桂馬。
聽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桂馬只是瞥了一下那個女生就繼續投入到了攻略中。
女生見到桂馬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終於忍無可忍，怒吼道。
“我，在，叫，你，啊，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小鬼頭。”
說著，女生憤怒地衝上去將桂馬的遊戲機搶走。
“別，別這樣啊，戴安娜，桂木同學會生氣的。”
一瞬間，女生的瞳色不知為什麼變成了普通的黑色，然後將手中的遊戲機還給了桂馬，還不停的彎腰道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桂馬同學，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對遊戲以外的其他事都漠不關心的桂馬也對這一幕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個人怎麼回事。」
看着面前不停道歉的女生，桂馬少見的感覺有點眼熟，在腦海中尋找着與這個女生有關的記憶。
“想起來了，鯰川同學嗎……你找我有什麼事？”
女生的名字叫鯰川天理，平時在班裏也屬於小透明一類人。
因為天理眼前的劉海稍長，蓋住了她的額頭，只能勉強看到眼睛，讓天理整體上顯得有些陰沉。再加上不管對誰都是一副小心翼翼躲避着的樣子，說話聲音也很小，還總喜歡一個人在角落裏捏泡泡紙，因此平時沒什麼人會注意她。
而桂馬之所以會記得鯰川天理，不是因為天理是他的同班同學，而是因為天理恰巧就住在他家隔壁，雙方母親平時經常互到家裏做客，所以桂馬對她有些印象。
“不是的，那個，什麼事都沒有……”
小的像蚊子一樣的聲音從天理口中發了出來。
“……你說什麼？”
桂馬沒有聽清，索性靠近了些。
“那個，這個……”
看着桂馬靠近的臉，天理頓時手足無措慌亂了起來。
“啊~真是的，一點都看不下去了，換我來！”
隨着天理腦海中只有她一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完，現實中的天理氣勢一變，瞳孔的眼神也變成了酒紅色。
「嗯？眼睛的顏色，是錯覺嗎？」
一直看着天理的桂馬一眼發現了天理最直觀的變化，疑惑地揉了揉眼睛。
“你，跟這個……跟我一起過藝術節吧，反正你也不可能有朋友一起吧。”
‘天理’對着桂馬說道。
儘管心裏對天理突然的態度變化感到奇怪，但桂馬很快就選擇了忽視，果斷拒絕了‘天理’的邀請。
“不去。”
說著，桂馬低頭繼續攻略起了遊戲的女主角。
“哈啊~為什麼？”
“沒空。”
‘天理’再一次將桂馬手裏的遊戲機奪走。
“現在有空了吧。”
桂馬無言地盯着‘天理’。
“干，幹嘛。”
‘天理’莫名覺得壓力山大。
“戴安娜，彆強迫桂木同學了，我不在意的。”
天理又變回了之前恬靜小心的樣子，將遊戲機還給了桂馬。
「眼睛的顏色果然變了。」
“真的很對不起，桂木同學，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離開。”
低頭道歉的天理說完就要離開。
“等一下，我答應你了。”
桂馬突然離開座位，開口說道。
“欸？”
“只要不妨礙我玩遊戲就行，走吧。”
“真的嗎？太好了！”
正要離開的天理聽到桂馬同意了‘自己’的邀請，高興地跳了起來，靈動的雙瞳也在這一刻展露出來。
“太謝謝……啊。”
天理正想要道謝，卻看到桂馬邊玩遊戲邊走到了教室門口。
“等，等等我啊，桂馬同學。”
聲音依舊不大，天理趕緊跟上了桂馬。
「人格分裂嗎？還是……雖然跟我沒有關係，不過還是看看吧。」
想到平時老媽總讓自己關照一下這個女生，桂馬心裏頗有些無奈。
“聽好了小桂，小天理既是你的鄰居又是你的同班同學，你們兩個這麼有緣，鯰川太太又經常給我們送東西來，你可要好好關照一下小天理，聽到了嗎？”
“哦。”
兩人一左一右向校園廣場走去。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一幕：男孩始終低着頭玩遊戲，卻意外的沒有撞到任何人或物體。女生則是顯得很害羞，低頭走路的同時還不時地抬頭看着旁邊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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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比較好呢……」
“唉~明明都幫你把這個男生邀出來了，你倒是給我拿出勇氣來呀，真讓人看不下去。”
戴安娜在天理的腦海中怒其不爭，無奈地扶額說道。
“對，對不起，可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天理在心裏道歉。
“這樣的話，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幸福到把惡魔趕出體內啊。”
“唔姆。”
“鯰川。”
“是！”
就在天理被戴安娜數落的時候，桂馬剛好攻略成功了一個遊戲女主角，給遊戲存好檔后突然出聲。
天理自然是被嚇了一跳。
“你是鯰川天理對吧。”
天理緊張得連走路都忘記怎麼走了，站在原地沒有再動。
“怎，怎麼了嗎？桂，桂馬同學。”
“讓那個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人，但姑且先稱它為人吧，讓它出來和我說話吧。”
幸好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廣場的邊緣地區，這裏沒什麼活動，所以也沒什麼人在這裏，不然聽到桂馬的話恐怕會很奇怪吧。
桂馬難得的收起了遊戲機，一雙眼睛緊盯着天理。
“你，你在說……什麼啊，桂木同學，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哦，哈，哈哈。”
天理想要裝傻矇混過去，因為她還記得自己和戴安娜的約定，不能將她的存在暴露給任何人。
在天理的心中，戴安娜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朋友，所以她很重視與戴安娜的約定，就算是面對桂馬，她也不想違背約定。
“看來這個小子不是什麼傻蛋啊……算了天理，讓我出來和他談談吧。”
戴安娜帶着一絲佩服說道。
“沒關係么？”
“沒事的，大不了就用法術讓他失憶，最近也儲存了一點天使之力了。”
見戴安娜這麼說，天理反而擔心起了桂馬的安全。
“不能這麼做，請不要傷害桂馬同學。”
“開玩笑的，我不會傷害他的，放心。”
兩人在暗地裏的交流只有兩秒鐘，再三保證不會傷害桂馬後，天理終於讓戴安娜出來接管了身體。
桂馬也沒着急，就這樣盯着天理的眼睛。
在看到天理的眼睛變成了酒紅色后，桂馬也明白她現在不是天理本人了，於是開口問道。
“你是什麼人？”
“呵呵，你還挺有勇氣的嘛，這一點倒是比天理好多了。”
桂馬對此誇獎沒有任何反應。
“好吧，看來確實不能小瞧你啊，我原本以為你只是一個沉迷遊戲的小鬼，是我錯了。”
戴安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我是女神戴安娜，來自天使之城。”
“……你為什麼找上這個女生。”
“一場意外而已，說起來你本來也應該認識我的，可惜那個時候你被石頭砸到腦袋暈了過去。”
“嗯，什麼時候？”
桂馬倒是沒想到這件事他還有份。
“在我說明之前，先讓天理幫你回憶一下吧”
換回了天理本人後，天理開始回憶起那天的事。
“大概是兩年前吧……”
……
……
一處小島上，帝丹小學三年級二班生正在老師的帶領下在海邊歡快地玩耍。
這是帝丹小學組織的一場校外野營，是每年暑假后返校的慣例。
為了讓孩子們能夠快點將心情轉換過來，學校每次都會像這樣在開學第一天組織同學們一起去某處野營。這樣一來，同學們也就不會那麼討厭開學日的到來，在絕大部分學生中是很受歡迎的。
“三年二班的同學們，要注意安全哦~”
看着同學們快樂的樣子，零奈老師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
同學們都充滿活力地回應着。
只是，在這個令人高興地場景中，卻有着一處違和的地方。
桂馬在陰涼的角落裏專註着手中的遊戲機，倒不是沒有人邀請他一起玩，只是桂馬全都無情拒絕了。
“桂馬同學，你也和同學們一起玩玩吧，好嗎？”
零奈老師看着桂馬又在玩遊戲，無奈地勸了一句。
“饒了我吧老師，在遊戲裏的海邊玩既不會弄濕也不會覺得熱更不會有危險，你就別管我了。”
桂馬不出意外的拒絕。
啪。
零奈忍不住將手拍在了桂馬的腦袋上。
“那樣的海邊有什麼意義啊！都來到真實的海邊了，就算只有一次也好，跟同學們一起玩玩吧，白楓同學他們也很歡迎的。”
“不要。”
不想再受老師嘴炮轟炸的小桂馬趁着沒人注意，溜到了不遠處的一艘完好游輪的甲板上。
找到了一處曬不到陽光的位置，小桂馬沉下心重新開始了攻略之旅。
不知過了多久，地面突然一股震動襲來，等到回過神來，小桂馬發現游輪不知道什麼時候遠離了原來的海邊靠到了一塊小空地上。
“糟糕了。”
小桂馬走到甲板扶手處，望着遠處的陸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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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道輕聲，小桂馬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手拿泡泡紙的女生。
“嗯？是你啊。”
鯰川天理，桂馬的鄰家女孩，早上兩人上學時也有見過，雖然桂馬一如既往的忽視了她。
“那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桂馬同學。”
小天理不安的問道。
“等着吧，應該會有人來找我們。”
想到那個平時老對自己說教勸解的零奈老師，小桂馬還是挺信任她的責任心的。於是坐下了又玩起了遊戲，而一旁的小天理則默默捏起了泡泡緩解壓力。
一個小時后。
天漸漸暗了下來，桂馬放下遊戲機，重新站了起來。
“怎，怎麼了？”
小天理看到小桂馬站起來后問道。
“都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還沒有人來找我們，這很奇怪。”
“欸？”
“總之，我們只能先想辦法自己回去了。”
用船上的帆布綁了一個簡單的繩索，小桂馬將繩索綁在了扶手上，慢慢地從船上靠到了地上。
“不行，那邊太遠了，也沒辦法用遊戲機做成木筏劃過去。”
“那怎麼辦？”
小天理也藉助繩索跳到了地上，聽到小桂馬這麼說有些擔心。
小桂馬看了看周圍。游輪周邊處已經都是鐵鏽，船上的帆布也都破裂開來成了破布條，游輪底部處還有着一個大洞。
「這個游輪原來這麼破的嗎？」
“奇怪，這裏怎麼有個大洞……算了，正好，我們或許可以從這個洞裏回去。”
背好自己的小書包，小桂馬準備自己下去看看。
“你在上面等着，我先下去探查一下，沒事再來叫你。”
向小天理囑咐了一句，小桂馬小心了來到了洞的下面。
“等……”
看着已經跳下去的小桂馬，小天理突然覺得周圍有些陰森森的。
「好可怕。」
不再管別的，小天理也直接跳了下去。
……
……
“這段記憶我好像有點印象，原來是那時候的事嗎。”
“嗯，那個時候，我覺得桂木同學真的很厲害，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很冷靜。”
天理繼續回憶。
……
……
“真是的，不是讓你先在上面等一下嗎？還好我多帶了幾個遊戲機。”
小桂馬從書包里拿出兩個遊戲機交給小天理用作照明。
“桂木同學，你不會害怕嗎？”
看着前面走着的小桂馬，小天理忍不住問道。
“這種事情我在遊戲裏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沒什麼可怕的。”
桂馬頭也不回地說道。
在陰暗的洞裏走了不知道多久后。
途中兩人也有過幾次休息，小桂馬甚至還在休息時間中通關了一個遊戲。
“啊啊，好累啊，這裏到底有多大啊……早知道要來這裏，就多帶幾塊電池了。”
小桂馬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走過這麼久的路。
“嗚嗚嗚。”
“別哭了。”
“可是，這裏好黑，好可怕。”
這時，小天理的肚子突然餓的叫了起來。
似乎是覺得丟臉，小天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的便當呢？”
“和其他同學放在了一起。”
沒辦法，小桂馬從書包里拿出了自己的便當遞給了小天理。
“這個便當給你，我只要有遊戲就夠了，吃不吃都無所謂。”
“對了，還有這些甜食，我媽硬塞給我的，我本來也不喜歡吃，給你了。”
小桂馬坐回去，繼續玩起了遊戲。
“那，那個。”
“趕緊吃吧，吃完后我們還要趕路。”
感受着手裏的糖果，小天理覺得心裏真的好溫暖。
等到小天理將便當吃完，小桂馬才重新站起來，將便當盒收回書包。
“走吧。”
“嗯。”
……
……
“說起來，我的記憶似乎就到這裏了，之後就是它的事了吧”
“沒錯，之後的事就由我來說吧。”
再次由戴安娜接管身體后，回憶繼續。
……
……
原本繼續在洞穴前進的兩人突然感受到了劇烈的震動。周圍的石塊不斷掉落。
“糟糕，得快點離開了。”
咚！
小桂馬索性拉着小天理的手就要向前跑，突然一塊石頭掉在了小桂馬的頭上，直接讓他暈了過去。
“桂木同學，桂木同學，快醒醒。”
抱住暈倒的小桂馬，小天理奮力將他抱到了一邊。
“心靈間隙~心靈間隙~”
洞穴深處，數不清的白影鬼魂涌了出來。
“快，快醒醒，桂木同學。”
小天理顫抖着喊着小桂馬的名字。
儘管聲音不大，白影鬼魂們還是注意到了兩人，紛紛向他們涌去。
努力護住了懷裏的小桂馬，小天理第一次勇敢了起來，使勁用手驅趕着鬼魂。
“快逃吧，惡魔們正為進入不了你們的心靈而苦惱着，趁現在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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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中，一道散發著金光的金髮女生人影對着小天理說道。
“不，不行，我不能丟下桂木同學不管。”
小天理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
“是嗎？可惜了，現在的我沒辦法幫助你們。不過，如果你願意讓我進到你的身體裏，你對這個男生的情感或許能讓我恢復一點力量幫助你們。”
“如果可以救桂木同學，我願意。就算只有他一個也好，求求你，幫幫我。”
聽着小天理充滿了決心的話語，金髮女生的魂影不再遲疑徑直進入了小天理的身體中。
一瞬間，小天理原本黑色的瞳孔變成了酒紅色，然後渾身散發出金光，抱住小桂馬以音速的速度甩開了身後的鬼影。
……
……
“事情就是這樣了，天理可是為了你才讓我進入她的身體的，你這傢伙倒是給我多關心她一點啊。”
回憶結束，戴安娜看向桂馬說道。
“是這樣嗎？這種情況好像遊戲裏的劇情一樣。”
桂馬沉思了起來。
“你怎麼老是遊戲遊戲的，你的問題我已經都回答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能告訴別人。”
“我知道了，總之你不會傷害鯰川沒錯吧。”
“當然不會。”
惡魔的魂魄也寄居在天理的身體中這件事戴安娜沒有說，不過惡魔魂魄的附身這件事也不會對天理有什麼影響，沒必要說就是了。
“既然這樣就沒問題了，我走了。”
得到了答案，桂馬轉頭就要離開。
“你說什麼？”
話題的轉變讓戴安娜都有些轉不過來。
“既然你沒什麼危害，那我也沒什麼需要做的事了，既然是天使之城的女神的話，我也做不了什麼了。”
已經拿出了遊戲機的桂馬向一邊的大樹走去。
“你倒是給我好好和天理去玩啊！”
“為什麼？”
桂馬開口問道。
“因為我需要恢復力量。”
“力量？”
“沒錯，我們女神只有通過人類的幸福感才能獲取力量，而現在最能讓天理感到幸福的就是和你在一起了，既然這樣……”
“恕我拒絕，我沒空。對我來說，只有遊戲裏的女生才值得我耗費時間。”
桂馬坐下來靠到了一邊的大樹旁。
“你這傢伙還真是無藥可救。”
已經不想再說什麼的戴安娜回到了天理的意識中。
而重新掌管身體的天理見狀什麼都沒說，只是走到了桂馬的旁邊，一起坐了下來，抬頭看向了美麗的藍天。
桂馬也沒在意，繼續玩着遊戲。
就這樣，兩人靜靜的享受着各自的快樂時光。
“桂馬同學。”
“嗯？”
“或許那件事對你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在遊戲中能經常遇到的事，但對我來說，那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頓了一下，天理轉過頭看着桂馬繼續說道。
“一生的回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