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狀元厲淵
“你個賤人，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馬。”男人下意識反駁，而後反應過來，他一張臉漲的通紅，語氣很沖：
“你馬才沒了。”
眼看衝突越演越烈，男人招呼身邊的幾人，馬上就要從語言衝突轉變為肉體對抗。
車夫臉上平靜，心中卻有些慌亂，雖然他主子背景大得嚇人，但是現在他勢單力薄，還真不是這幾個惡霸的對手。
就在他有些絕望，準備硬着頭皮上之際，兩道修長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厲大人、李大人！”車夫語氣驚喜。
“住手。”厲淵一身儒雅的書生打扮，可說話間五品的威勢朝着三名男人壓去，氣血純陽境的壓迫感使得三人汗如雨下。
啪嗒——
三人臉色蒼白，齊刷刷跪了一地。
“我就說你體質特殊，遇上考試肯定會碰上麻煩嘛！”李鎬玉惡人先告狀，完全罔顧那枚精元丹是他賜予馬車夫的事實，站在厲淵身邊控訴道。
厲淵眼中寵溺，佞臣血淵教主阿諛奉承，覺得玉淵魔王說的都對。
“你們是什麼情況，為何謀奪我夫郎賜予下人的丹藥。”
在被厲淵威壓壓倒的瞬間，黑衣男子就知道自己遭了，這是招惹到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而後聽見厲淵所說的‘夫郎賜予的丹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腰桿一軟，在眾人面前表演了一個五體投地。
“我說這是一場誤會，這位有馬的車夫和兩位大人，您們信嗎？”
李鎬玉挑眉，他見這裏的聲勢吸引來了一名巡邏的銀章捕快，一看竟然是在八扇門駐地有過幾面之緣的捕快小哥，他拱拱手客氣道：
“捕快大人，這三名地痞無賴對我家下人圖謀不軌，還請你把他們帶回八扇門監獄。”
“李大師客氣。”銀章捕快看見李鎬玉的時候，心裏顫抖了兩下，他顧不得計較李鎬玉的用詞，臉上掛上和煦的笑意，大手一揮，便有幾名銅章捕快上前用控制住三人。
“維護治安本是小的分內之事。”
李鎬玉笑着點點頭，這一樁放在尋常六品身上，都足夠掰扯上小半個月的案子，就在李大師三言兩語中落幕。
看着銀章捕快麻溜的把三個看上去頗有些背景的地痞無賴帶走，臨走時還衝他們揮揮手，李鎬玉欣然一笑。
“這次的麻煩，倒是比院試和會試的時候，好解決多了，左右不過一句話的事。”三人登上馬車，李鎬玉感嘆這次麻煩雖遲但到，但卻出乎意料的好解決。
陳叔點點頭，他覺得不用少爺少夫人出面，這三個人也不過是他一劍的事。
“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說我們真的只是一名六品修為的舉人，一名普普通通的藥師還有一名老僕管家，遇上這次他們找麻煩，還是需要頗耗費一番手腳的。”厲淵十分清醒，狐疑自己真的是考試便會遇上麻煩的體質，幸虧自己三人進步飛快，這次對於尋常六品而言可能是棘手的大風大浪，但對自己幾人不過清風拂面。
“合著還是我們領先麻煩一個版本了。”李鎬玉回過神，順着厲淵的話一想，就明白了緣由。
這些麻煩進步的太慢了！
“行了，既然諸事結束，少爺少夫人我們便回家吧。”陳叔放下馬車車簾，朝着誠惶誠恐的車夫說了聲勞駕。
伴隨清脆的踐踏聲，龍馬拉着低調精緻的車架消失在人群之中。
有舉人看着車架離去的背景，眼中帶着好奇：
“這是哪家的貴公子，竟然能夠號令銀章捕快，剛才我雖然離得很遠，卻還是感受到了炙熱的血氣，沒想到我們這一批書生中竟然還藏了一個這麼能打的。”
“他是厲淵，江都人士，是一名文修，也是一名武者。”他邊上的劉慎言看着厲淵離去的背影，想到方才連銀章捕快都對這位昔日情敵恭敬，心裏有些異樣。
“武道高超的同時，還是一名舉人嗎？
所謂魚和熊掌不能得兼，此人在修成中品武者之餘，還能把摘得舉人功名，當真不容小覷。”外地舉人也有一個武俠夢，話語中難免帶上一些羨慕，不過他也是很驕傲的人，
“但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他能在武道取得這麼高的成就，那這次會元，我就當仁不讓了。”
外地舉人名叫宮賀壽，在當地也是不世出的文道天才，在他眼裏首輔之子不過和自己勢均力敵，唯一值得忌憚的，只有那個如大日橫空的顧遠。
可如今日沉於淵，這次的會試除了寥寥幾人，他都不放在眼裏。
劉慎言見宮賀壽那雄赳赳氣昂昂，好像已經預定了會元的模樣，臉色一黑：
“當仁不讓，就你？
你最多和我半斤八兩，半年前我曾經和厲淵交手，那時候光論文道我尚且不是他的對手。
真不知道你在跳什麼。”
“啊……這麼強啊。”宮賀壽的話語一窒，他抿唇臉色凝重道：
“厲淵此人，和顧遠相比如何？”
“這倒是沒有聽說過他們交手，想來是伯仲之間吧！”劉慎言實話實說，厲淵一巴掌差點拍死顧遠劉慎言並不在場，是以他真的不知道兩人孰強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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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沒有和顧遠文斗過，我和顧遠勝負是五五開，厲淵和顧遠勝負也是五五開……嗯，會元之位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宮賀壽語氣興奮，反正考完試的他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這次會試他要麼是會元，要麼不是會元。
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已經贏了一半。
在考試上贏了一半，生活上他出自六大世家之一的尹川宮氏，未婚妻同樣是頂級世家鍾離氏的嫡女，他認為自己生活上是大獲全勝的。
總體而言，區區厲淵絕不是他宮賀壽的對手！
劉慎言無言以對。
“話又說回來，他也不過是舉人，怎麼能號令銀章捕快呢？”宮賀壽無意發問。
劉慎言雖然不想搭理他，卻還是好好回答道：“因為他夫郎是五品煉丹大師李鎬玉大人，並且其和新帝後殿下兄弟相稱，有傳聞昔日他在扳倒大皇子和二皇子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連贏神捕和我父親都極為尊重他，甚至是連聖上都賣給他幾分面子。
聖上作為靠山，厲舉人在大乾有着最深厚的背景，那銀章捕快尊敬厲舉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宮賀壽：……
對象大敗！
背景大敗！
他無比心痛，把勝負孤拋一注放在了會試成績上。
他一代天驕宮賀壽，絕不認輸！！
十天後，會試出成績了。
厲淵睥睨群雄，穩穩佔據了會試第一的‘會元’寶座。
·
“這世上竟然還真有全方面勝過我的英豪！”站在佈告欄前的宮賀壽只感覺厲淵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了他的心上。
分明這次他也以前三甲的成績考上進士了，這無疑是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可家室、背景、道侶、文道、武道齊齊勝過他的厲淵橫空出世，卻讓他的興奮大打折扣。
此刻宮賀壽的情緒就像是四十齣頭的中年官員好不容易應付完上級領導交代的任務，回家把幾個鬧騰的孩子哄睡，總算有閒情逸緻服下重金求來的蛇酒，和年過三十越發豐腴的妻子含情脈脈相對而坐。
他渾身火熱，想到了年少的青春，正準備欺身而上，不想妻子朱唇輕啟，提問道如果她變成了一隻毛毛蟲他還愛她嗎？
悠悠蒼天，何其薄我！
既生賀壽，何生厲淵！
“人生，真是艹蛋啊！”
“能不能不要瘋狂給自己加戲，雖然你是前三甲，但是你和厲淵之間還隔了一個我呢。”劉慎言額角青筋跳了跳，忍無可忍出聲打斷。
和鎬玉結伴出來圍觀放榜的厲淵自然不知道，這世上又多了一個男人為他心碎。
他看見自己金榜題名，固然對自己的學問極為自信，對考上有過預期，可真的看見自己名字高居其上，男人素來沉穩的臉上也不由浮現一絲激動。
“真好，沒有一絲波瀾，順利考上了。
往後我就是厲進士夫郎了。”李鎬玉眼角彎彎，由衷為厲淵感到喜悅。
兩人身居周府，都不知曉黑衣男子的父親為了從八扇門監獄撈出他，花費了多少手段，他軟的試了沒用，便嘗試來硬的，可惜剛剛嘗試就被牛老一併關進了監獄，滿足了父子見面的請求。
不過像這些微末的小事，八扇門監獄方自覺無需讓李鎬玉和厲淵知道，不然他們上門一次，指不定還要帶來什麼驚嚇呢。
“賞，都有賞。”陳叔臉色紅潤，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把把喜錢，大方地分給周圍人。
“恭喜厲會元。”
“厲會元加油，解元、會元、狀元，您若是能夠在殿試再高中，那可是我們大乾百年來第一位連中三元了。”
“厲大人留步，這是我們家主贈與您的古籍，家主想和您交個朋友。”
……
正應了那句話，當你功成名就的時候，身邊全都是好人。
厲淵一朝考上進士，明眼人都知道這位和聖上交情匪淺的厲會元要崛起，他們奇珍異寶、古籍秘策、法器丹藥像是不要錢般雙手奉上，若不是早知道厲會元家有賢夫，恐怕嬌妻美妾也不會少。
如此珍貴之物，也不要厲淵什麼承諾，他們只是想和厲淵交一個朋友。
不過厲淵不缺修行資糧，自然是婉拒了眾人的饋贈，他和李鎬玉一邊撒着喜錢，一邊往周府趕去。
殿試是安排在九月初，正好是金桂盛開的時節。
厲淵一家住在帝都一個月，幾乎沒有在外行走，自然也沒有招惹什麼麻煩。
其中不過是黑衣男子商會朝着八扇門施壓，叫囂再不放人就讓他們付出代價，一夥商人準備哄抬物價，叫八扇門知道他們帝都商販互助會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如此盤算，也如此做了，最後便被贏天晴以擾亂市場秩序紛紛抓入牢中。
並有一次陳叔出門，意外遇到一名打扮精緻的俊俏書生，他正在被一夥捕快追蹤，本想藉著出門採買的陳叔偽裝，未曾想過於親近的動作，直接被北上歷練的木林森撞上，木林森揭穿了他女子的身份，暗指女子性情放浪，兩名女修結下帘子當街交手，最後都被關入八扇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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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一次鎬玉在家裏閑得無聊，出門去帝都有名的暗市售賣丹藥，想要賺點外快，沒想到幾枚丹藥引來了暗市地頭蛇的覬覦，並派出五名六品武者出手，帶着一隊練骨精銳，要打劫鎬玉。鎬玉背着厲淵出門本來就心虛，牢記法律的他自然明白不能在帝都鬥毆，久久無法破防的數十名武者最後被打擊聲吸引來的捕快通通帶走。
還比如殿試的時候，厲淵因為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便喬裝打扮出發，沒想到意外撞上先帝嬪妃和宮中侍衛私通，嬪妃和侍衛被撞破姦情不想死的他們只能令厲淵去死，最後一對野鴛鴦一起被厲淵送進了八扇門監獄。
……
總體而言，李鎬玉三人在帝都的一個月，除了八扇門監獄擴建這件和他們一點不搭邊的事，帝都再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厲淵參加殿試，原本旁的書生還懷疑聖上會不會因為關係內定狀元，未曾想聽了厲淵言之有物的一番回答，一併考試的進士都認為厲淵狀元之名實至名。
九月初，正是蟾宮折桂的季節。
過了大旱，帝都的桂花樹似乎都在這個時節綻放自己積蓄的所有力量。
厲淵按照慣例，身着綠紫衣裳，騎着高頭大馬，見者無不驚嘆這屆狀元儀錶堂堂，舉止穩重。
厲淵逛了帝都一圈，所見皆是讚歎和欣賞，人人心懷善意，饒是他心中也生出些豪氣。
當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又在家中慶祝了幾天，乾帝的旨意終於傳來，宣厲淵、李鎬玉、陳叔入宮。
“應該是之前承諾的機緣。”李鎬玉推測。
厲淵也覺得很有可能，他不着痕迹暗示道：“是啊，在兌現承諾了。”
李鎬玉好似無所察覺，令厲淵心情低落。
“走吧，我們入宮。”
過渡章——帝都內容要結束了，即將開啟新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