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荒

轉眼秋收了，大家滿心期待着能有個好收成，填飽肚子。可誰能想到，秋莊稼的收成並不比小麥收成好。那點糧食，對於大夥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飢餓仍在繼續，而且好像變得更嚴重了。村裏的氣氛也越來越沉重，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憂愁和無奈。

已經陸續傳來餓死人的事了，這消息就像一把刀，扎在每個人的心口上。隔壁的李大爺，前兩天還能勉強在門口晒晒太陽，這一轉眼就沒了。還有村尾的王大嫂，身子本來就弱，也沒能撐過去。

大家心裏都害怕，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家裏有點存糧的（還是收秋時偷偷拿回家的），都緊緊捂着，生怕被別人知道。沒糧的，就到處想辦法，挖野菜，找樹皮，能填一點肚子是一點。

榮雨家也不例外，每天那點吃的，根本就不夠。孩子餓得直哭，大人心裏着急上火，可也沒辦法。

有一天，實在餓得受不了，榮雨爹就想去隔壁村看看能不能借點糧食。走在路上，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到了隔壁村，才發現他們那情況也差不多，誰也沒多餘的糧食借給他。

回到家，看着家人那期盼的眼神，榮雨爹真覺得自己沒用。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難道真要一直這樣餓下去嗎？

這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艱難，很多人已經在四處打聽哪裏的收成好，準備逃荒去親戚家了。

花嬸兒，天天拉着人就問：“你聽說沒，哪個地方今年收成不錯啊？俺家這都快揭不開鍋了，再不想辦法就得餓死。”見人搖頭，她就一臉的失望，繼續去問下一個。

李大哥家裏孩子多，更是着急得不行。他逢人就說：“兄弟，你知道我那遠房表親在哪個村不？聽說他們那收成還行，我得帶着老婆孩子去投奔他們，不然真沒法活了。”為了這事兒，他到處找人打聽路線，還準備了個破包袱，裏面裝着幾件破衣裳。

隔壁的王大爺，年紀大了走不動，就讓他兒子去打聽。他兒子跑了好幾天，回來說還沒確切的消息，把王大爺急得直跺腳：“這可咋辦喲，再等下去，咱們都得餓死在這兒。”

就連平時不愛出門的衛萍二姑和三姑也到各家各戶去問：“有沒有聽到啥好地方啊？我老頭那外甥女嫁得遠，也不知道能不能收留我們。”

榮雨家也不例外，他爹媽天天在那商量着去哪兒。看着他們發愁的樣子，榮雨心裏也難受得很。

村裏頭到處都是人們議論的聲音，這個說要去東邊的親戚家，那個說要去西邊的村子。大家心裏都沒底，不知道這逃荒之路會有多難，也不知道到了親戚家能不能真的填飽肚子，但留在這兒肯定是沒希望了。

整個村子都瀰漫著一股恐慌和不安的氣氛，人們在飢餓的逼迫下，不得不做出這樣無奈的選擇，只盼着能有個活下去的機會。

沒兩天，榮雨爹媽就決定帶着他們三個去逃荒了，目的地是榮雨舅舅家。

那天晚上，一家人圍坐在昏暗的油燈下，榮雨爹抽着旱煙，眉頭緊鎖，終於開口說道：“孩兒他娘，我尋思好了，咱去娃他舅家。他們那地多，還有窯場，說不定能有條活路。”

榮雨媽嘆了口氣，看了看三個孩子，眼中滿是不舍和無奈：“也只能這樣了，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孩子們挨餓。”

榮雨和兩個弟弟妹妹縮在角落裏，聽到這話，心裏既害怕又充滿了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就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就幾件破衣裳，還有一個破鍋和幾個碗。榮雨爹把這些東西捆在一起，背在背上。又找來扁擔，一頭一個筐，一筐坐一個孩子。

榮雨被他娘牽着走。

出發沒多久，就遇上了一場暴雨。那雨來得又急又猛，一家人躲在一棵大樹下，還是被淋得渾身濕透。雨停后，道路變得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勁，鞋子上沾滿了厚厚的泥巴，像是拖着兩塊大石頭。

有時候能碰到幾個同樣逃荒的人，大家互相看看，也說不上幾句話，都急匆匆地趕路。

路上，榮雨的妹妹還發起了高燒，小臉燒得通紅。榮雨媽急得團團轉，榮雨爹只好去附近的村子裏求葯，好在遇到了好心人，給了點退燒藥，這才讓妹妹的病情慢慢好轉。

可到了舅舅家，會是怎樣的情景呢？榮雨一家人心裏也沒底，但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